第三百三十四章 万国采办
泉州港，晨雾还没散尽。
萨琳娜的商队 “西域号” 就已缓缓驶入港口。船帆上的 “明” 字在雾中若隐若现，甲板上堆满了南洋的柚木、波斯的铜料，还有几个被捆绑着的西洋工匠，他们是萨琳娜从波斯 “请” 来的炮匠，手里还攥着自己的工具包，脸上带着几分警惕，又有几分好奇。
“萨大人，终于到了！” 商队伙计阿古拉（与西域商队首领阿古拉同族，是他的侄子）跳上岸，快步走到萨琳娜身边，递上一份湿漉漉的货单，“南洋的柚木在路上遇到了风浪，损失了几根，不过俺们从爪哇岛又补了一批，数量够了；波斯的铜料没问题，就是这几个炮匠不太愿意来，俺们只好……” 他指了指被捆绑的西洋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萨琳娜瞪了他一眼，走上前解开西洋炮匠的绳索，用波斯语说道：“抱歉，我的伙计有些鲁莽，但我们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大明正在准备一场战争，对手是残害百姓的倭寇，我们需要你们来改进火炮，让我们的战船更有战斗力。事成之后，我们会付你们双倍的工钱，还会送你们回国。”
为首的炮匠名叫伊凡，是俄罗斯人，曾在奥斯曼帝国的船厂工作过。他揉了揉手腕，打量着萨琳娜，又看了看港口里停泊的大明战船 —— 那些船的体型比他见过的任何战船都大，船舷上的铁皮闪着冷光。“你们真的能付双倍工钱？” 他用波斯语问道，语气里带着怀疑。
“当然。” 萨琳娜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币，递到伊凡面前，“这是定金，剩下的等火炮造好再付。而且，我们还有最好的工匠和材料，灵州的铁矿、江南的木材，你们想要什么，我们都能提供。”
伊凡接过金币，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同伴，终于点头：“好，我们帮你们。但我们有个条件，不能强迫我们做违背良心的事，比如伤害无辜的百姓。”
萨琳娜笑了：“我们的战争，就是为了保护无辜的百姓。倭寇烧杀抢掠，害了无数大明百姓，我们东征，就是为了让他们付出代价。”
安顿好波斯船匠，萨琳娜立刻带着货单去见苏琬琬 —— 她昨日刚从开封赶来，在泉州的漕运司设立了临时账房，负责统筹东征的物资。
漕运司的院子里，苏琬琬正对着一堆账本忙碌，桌上摆着灵州惠民仓的粮册、江南织坊的帆布账、波斯商队的铜料单，每一本都记得密密麻麻。“萨琳娜，你可算回来了！” 苏琬琬看到她，立刻放下笔，接过货单仔细看了起来，“柚木够了，铜料也够了，就是帆布，还得再补五十匹 —— 李木匠说，每艘战列舰的帆都要多备一套，以防风浪损坏。”
“我已经让阿古拉去南洋的商栈调货了，下个月就能到。” 萨琳娜坐在桌边，端起一碗热茶喝了一口，“波斯的炮匠也带来了，他们懂西洋火炮的铸造技术，正好能帮着改进我们的重型破城炮。对了，灵州的炮架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 苏琬琬翻开灵州的账册，“灵州铁矿的主事说，他们已经造好了二十个炮架，正在用漕渠运输，因为冬天漕渠结了冰，走得慢了点，预计十天内就能到泉州。”
正说着，一个伙计捧着一张纸条匆匆进来：“苏大人，萨大人，江南织坊送来消息，说他们织的帆布被一场暴雨淋了，有三十匹受潮发霉，得重新织，要晚半个月才能交货。”
苏琬琬皱了皱眉，拿起笔在账本上标注：“受潮的帆布不能用，重新织就重新织，只是时间太紧了。萨琳娜，你能不能让南洋的商栈先调一批帆布过来应急？”
萨琳娜点头：“我马上去写信。南洋的商栈有不少备用的帆布，虽然不如波斯的‘刀枪布’结实，但应急还是可以的。等江南的帆布织好，再换过来。”
两人正商量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张阿婆带着几个粥铺伙计推着车走来，车上装着满满的青稞饼，还冒着热气。“苏大人，萨大人，俺们来给大伙送饼！” 张阿婆擦了擦额角的汗，指着车上的饼，“这是俺们粥铺的伙计连夜赶制的，用的是灵州的青稞，还加了红枣，将士们吃了有劲儿！俺们还准备了不少咸菜，都装在陶瓮里，能放很久。”
苏琬琬连忙上前，接过张阿婆递来的饼，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 和东征时她送的饼一样，暖乎乎的，带着家的感觉。“阿婆，真是太谢谢您了！将士们要是知道您亲自送来的饼，肯定很高兴。”
“谢啥！” 张阿婆摆了摆手，“俺们粥铺能有今天，全靠陛下和你们护着。去年倭寇来的时候，俺们的粥铺差点被烧了，是水师的将士们拼死护下来的。如今要东征，俺们也帮不上别的忙，只能多做些饼，让将士们吃饱了，好早日把倭寇赶回老家！”
萨琳娜看着张阿婆布满皱纹的脸，忽然想起战船成军时，她送粥的场景 —— 那时她也是这样，推着车，带着热粥，眼里满是期盼。这些百姓，从来都不是战争的旁观者，是参与者，是支持者，是大明最坚实的后盾。
送走张阿婆，萨琳娜和苏琬琬继续商量物资筹备的事。苏琬琬翻开账册，指着上面的数字：“目前来看，战船建造、火炮铸造、粮草筹备都在按计划进行，就是兵源还需要再补充一些。石将军说，宁波水师现有的兵力足够应对海战，但登陆作战还需要更多的步兵，尤其是熟悉山地作战的 —— 倭国多山，九州岛的武士喜欢在山里设埋伏。”
萨琳娜点头：“我去联系慕容芷，让她从皇城司的影卫里调一批人过来。影卫们熟悉侦查和山地作战，正好能应对倭寇的埋伏。另外，郑阿福的渔民向导队也能帮忙，他们熟悉倭国沿海的地形，能给步兵带路。”
苏琬琬笑着说：“这样一来，方方面面就都考虑到了。陛下要是知道咱们筹备得这么顺利，肯定会放心的。”
萨琳娜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晨雾，远处的泉州港里，战船的桅杆渐渐多了起来，工匠们的敲打声、渔民的呼喊声、商队的驼铃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热闹的 “东征序曲”。她知道，这场战争，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整个大明在战斗 —— 从灵州的铁矿工人，到江南的织户，从宁波的渔民，到波斯的船匠，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东征出力。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