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天边刚泛起灰白，林小满手中的探测仪屏幕亮着，波形图跳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信号断了。”她低声说。
陈默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睛闭着，意识中星轨正在快速刷新数据流。三秒后他睁开眼，“不是断，是屏蔽。他们换了频段，加密方式升级了。”
李维已经重新接入追踪系统，手指在键盘上滑动。“监听模块还在运行，但对方通信链路变成了闭环结构，只能捕捉到碎片。”
车队在距离边境小镇十公里处停下。前方山路狭窄，两侧山体陡峭，植被茂密。地图显示目标据点位于地下，入口隐藏在废弃水利设施下方。
“不能再往前开车。”陈默起身，“步行接近。”
三人下车，背上装备。林小满将共振探测仪调至低功率模式，固定在无人机支架上。李维检查了Emp背包的电源开关，确认关闭。陈默取出银灰色手提箱，组装便携式增幅阵列，钢笔插入主接口，启动自检。
无人机升空，沿着山脊线飞行。红外画面传回，地表无热源活动，但高空有三个移动光点，呈三角形巡逻轨迹。
“气象浮标？”林小满皱眉。
“伪装的。”李维放大图像，“外壳是民用型号，内部搭载高精度扫描仪，能识别微弱电磁波动。”
陈默盯着屏幕，“每轮巡逻间隔四分十七秒，中间有两秒盲区。”
“够我们进一次。”李维点头。
无人机继续推进，靠近据点外围时，探测仪突然报警。地面出现微弱能量波动，频率与魔能地雷一致。
“布雷阵。”林小满收回无人机，“密度很高，触发式，连锁反应设计。”
陈默蹲下，用钢笔尖在泥土上划出一道线，“绕不开。必须找突破口。”
星轨开始模拟路径。十一种方案逐一浮现，又被排除。最终锁定东侧山体裂缝——地质沉降造成监控死角，持续时间四十七秒，地雷分布稀疏。
“走那边。”他说。
三人贴着岩壁前进。裂缝入口被藤蔓遮挡，内部空间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行进三十米后，空气变得浑浊，耳边传来低频震动。
“次声波陷阱。”林小满立刻调出探测仪数据，“定向释放，作用范围二十米。”
话音未落，震动增强。李维身体一晃，手扶岩壁才稳住。他的Emp背包突然闪烁红灯，自动激活。
“关掉！”陈默抬手，钢笔释放微弱蓝光，在三人周围形成半透明屏障。震动减弱，意识恢复清明。
李维迅速切断背包电源，“不知道为什么触发了。”
“可能是地磁干扰。”林小满分析，“这里地下有金属结构，影响设备稳定性。”
陈默没有回应。他闭眼，星轨同步扫描深层数据。几秒后睁眼，“主炮充能开始了，周期九秒，冷却间隙存在。”
“能定位吗？”
“不能直接锁定，但可以预测。”陈默取出增幅器组件，在地面布置小型符文阵列，“准备记录火力分布。”
林小满架设探测仪，连接输出端口。李维同步上传哨戒机轨迹模型，标记安全窗口期。
第一轮充能结束，探测仪捕捉到高频脉冲信号。林小满将数据导入算法，生成热力图。主厅位置清晰显现，周围环绕三层防御带：激光网、重力场发生器、地下钻地机器人巢穴。
“全自动系统。”李维看着结构图，“没有人工值守，所有节点联网响应。”
“试探一下。”陈默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魔法投射装置，设定频率后启动。
装置飞出裂缝，在空中释放诱饵信号。瞬间，激光网升起，红光交织成网。重力场扭曲，空气出现褶皱。地面震动，三台钻地机器人破土而出，朝信号源扑去。
“反应太快。”林小满收回数据，“全联动，而且精准。”
陈默再启动第二次投射，更换频率。结果刚释放，激光网提前展开，钻地机器人直接转向拦截。
“它学了。”李维脸色变了，“第二次攻击已经被预判。”
“有学习能力。”林小满快速翻看记录，“第一次攻击后，系统更新了识别模型。”
陈默收起投射装置，“停。不能再试。”
三人退回裂缝中段。前方退路已被塌方部分封堵，仅剩一条窄道。空气中残留着金属烧灼后的气味。
“硬闯不行。”李维喘了口气，“防御系统会越打越强。”
“那就不能让它‘学会’。”林小满突然抬头，“如果我们同时释放两种不同频率的波动呢？让系统识别矛盾，产生判断延迟。”
“双频震荡扰动？”李维思索片刻，“理论上可行，但需要精确同步，误差不能超过0.1秒。”
“我能控制。”陈默握住钢笔，“增幅器可以分频输出。”
“程序我来写。”李维拿出键盘，开始编码，“干扰模块要在触发瞬间注入，否则会被反制。”
林小满调整探测仪参数，“我会实时监测主炮充能状态，等冷却间隙就通知你们。”
陈默点头，“准备执行。”
就在此时，探测仪警报响起。主炮进入新一轮充能倒计时，进度条开始上升。
“不是正常节奏。”林小满盯着屏幕，“这次充能速度加快了百分之二十。”
“他们在调整系统。”李维手指停在回车键上，“干扰程序还没完成。”
陈默看向裂缝出口。激光网在远处闪烁，红光映照岩壁。钻地机器人退回地下，只留下几个圆形孔洞。
“等不了。”他说。
“可是……”
“没时间了。”陈默打断李维，“他们察觉到异常，正在强化防线。再拖下去，连缝隙都会补上。”
林小满快速计算，“下一波冷却间隙还有五十三秒。”
“够了。”陈默将钢笔插入增幅器核心节点，“你继续优化程序，最后一秒输入。我先用单频吸引注意，你们准备好就动手。”
“风险太大。”李维抬头，“如果系统提前拦截……”
“那就一起撤。”陈默站起身，走向裂缝前端，“但我不会让它关上门。”
林小满把探测仪切换到手动模式，手指放在发送键上。李维将代码分成两段，一段预载入，一段等待指令触发。
充能进度达到百分之七十。
陈默双手刻画符文，空气微微震动。增幅器发出低鸣，蓝光逐渐凝聚。
四十秒。
林小满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倒计时。
三十秒。
李维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关节绷紧。
二十秒。
陈默完成最后一个符文，抬起手，精神集中。
十秒。
激光网亮度提升，重力场开始预加载。
五秒。
主炮能量峰值逼近临界。
三秒。
陈默释放第一道波动。
红光炸开，激光网瞬间覆盖整个区域。钻地机器人破土而出，数量比之前多了一倍。
就是现在。
林小满按下发送键。
李维敲下回车。
干扰程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