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铺满岩壁，钻地机器人成群破土，金属外壳在激光网下泛着冷光。李维的代码刚注入系统，反制信号立刻反弹，键盘屏幕瞬间黑屏。
“它识别了干扰源！”李维猛地拔出数据线，“程序被反向追踪！”
林小满一把抢过终端，手指飞快滑动。“防火墙撑不住三秒，必须断开物理连接。”
陈默没动。他盯着增幅器上的波形图，脑中星轨正以每秒千亿次的速度回放过去三十秒的数据流。双频震荡触发时，敌方系统的响应出现了短暂迟滞——不是硬件延迟，是逻辑判断的卡顿。
“不是反应慢。”他低声说，“是它在模仿我们。”
林小满抬头。
“它学的是魔法波形。”陈默握紧钢笔，“但它算错了相位角。”
星轨立即调出能量频谱对比图。敌方防御中枢在解析双频信号时，强行将魔法振荡纳入经典电磁模型处理，导致0.3秒的认知偏差。这个空隙，足够塞进一道无法预测的混沌信号。
“切换模式。”陈默把增幅器接口重新锁定，“三重异构频率，现在启动。”
“什么？”李维愣住，“我们没测试过这种组合！”
“没时间测试。”陈默已经输入指令，“魔法符文基频、量子纠缠脉冲、Emp爆发波，全部非线性叠加。目标——打穿它的认知模型。”
林小满迅速接入探测仪输出端。“我来同步校准时间节点，等冷却间隙开始释放。”
“不行。”陈默摇头，“不能等。就在主炮充能到峰值的瞬间发动，让它来不及切换防御协议。”
李维咬牙，重新接通背包电源。“Emp模块只能支撑一次全功率输出，之后就报废。”
“一次就够了。”陈默闭眼，意识与星轨同步，“准备记录系统崩溃前的最后反应。”
三人的设备同时进入高负荷状态。增幅器嗡鸣加剧，蓝光从接口处溢出，在空中形成微弱的光纹。探测仪自动追踪主炮能量曲线，倒计时浮现在终端右上角。
九秒。
陈默双手快速划动，在空气中刻下三组不同结构的符文。第一层代表魔法共振，第二层模拟量子纠缠态，第三层则是纯粹的电磁爆裂波。三种频率彼此交错，却不融合，像三条独立运行的轨道突然被强行扭在一起。
八秒。
林小满将探测仪调至极限采样率，实时上传数据流。她看到敌方系统的响应速度开始波动，原本稳定的红光出现轻微闪烁。
七秒。
李维的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掌心出汗。他知道这一击一旦失败，三人将暴露在全面火力之下，没有任何退路。
六秒。
主炮能量条突破百分之八十，激光网亮度提升近倍，重力场发生器发出低沉轰鸣，空气变得粘稠。
五秒。
陈默睁开眼。“就是现在。”
他按下确认键。
增幅器爆发出刺目白光。三股完全不同性质的能量在同一毫秒内释放，沿着预设路径冲向敌方中枢。魔法波形扰乱逻辑判断，量子脉冲干扰数据同步，Emp则直接冲击电路底层。
整个防线瞬间混乱。
激光网没有关闭，而是失控扩散，红光扫过山体，击中自己布置的钻地机器人。一台机器当场炸裂，碎片飞溅。另一台误判信号，转向攻击同伴，引发连锁爆炸。
重力场发生器失衡，局部区域出现短暂失重。两台正在爬行的机器人腾空而起，撞上岩壁后坠落，关节断裂。
主炮充能戛然而止。能量回流导致内部过载，防护罩边缘冒出电火花，发出尖锐警报。
“成了！”林小满喊出声。
“别停。”陈默声音绷紧，“继续输出，逼它彻底宕机。”
增幅器温度飙升，钢笔发烫。陈默感到太阳穴突跳，嘴里有铁锈味。他摸出口袋里的葡萄糖片塞进嘴里，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李维趁机将剩余Emp能量导入地面，制造一次小型电磁脉冲。残余的监控节点接连熄灭，三角巡逻的气象浮标失去动力，缓缓坠落。
“通道开了。”林小满指着前方。
原本密不透风的激光网出现缺口，重力场减弱，钻地机器人全部瘫痪。裂缝出口外，一条通往地下的金属坡道显露出来，入口处的合金门半开着，内部灯光忽明忽暗。
陈默收起增幅器，喘了口气。“走。”
三人快速穿过崩塌区。脚踩在金属坡道上，发出沉闷回响。通道两侧布满管线，部分已经破裂，泄露的冷却液在地上积成小滩。
林小满边走边扫描。“能量源在地下三层，还在运转。但信号不稳定，像是备用电源在切换。”
李维拆下Emp背包残余模块，接上随身工具箱。“前面肯定有电子锁，我改装个破解器。”
陈默走在最前，钢笔始终握在手中。他能感觉到星轨在持续分析环境数据，但敌方系统虽瘫痪，仍有零星警报在深处响起，说明内部并未完全失守。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防爆门，表面有明显的能量灼痕，应该是刚才系统过载所致。门缝间透出微弱蓝光，隐约能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
“门没关死。”李维凑近检查，“液压系统坏了，手动也能推开。”
“等等。”林小满突然停下，“探测仪发现异常生物信号。就在门后十米，两个生命体征，心跳微弱。”
陈默皱眉。
“不像战斗人员。”她快速调整参数，“体温偏低，代谢缓慢，可能是被控制或者……受伤了。”
“不管是谁。”陈默伸手推门，“先进去再说。”
门轴发出刺耳摩擦声，缓缓开启。内部是个圆形控制室，墙上挂满显示屏，大部分已黑屏。中央平台上有台大型主机，外壳裂开，冒着烟。
角落里躺着两个人，穿着普通工装，手脚被金属环扣住，脖子上贴着芯片贴片。他们眼睛闭着，呼吸浅而慢。
“傀儡控制系统。”李维认出了贴片型号，“和暗鸦组织早期用的一样，能远程操控意识。”
“还能救。”林小满蹲下检查脉搏，“贴片没激活深层神经接口，只是限制行动。”
陈默没再看他们。他的注意力落在控制室另一侧的通道口。那里有一道向下延伸的楼梯，墙壁上标注着“b3”。
能量波动正是从下面传来的。
“主系统在下面。”他说。
李维已经撬开主机面板，插上便携终端。“我试试能不能调取内部日志，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快点。”陈默盯着楼梯，“我们没多少时间。”
几分钟后，李维抬起头。“拿到了。这地方不只是防御据点，还是个数据中转站。他们在往境外传输‘启明工程’的部分核心参数，加密级别极高，但传输链路已经被刚才的干扰切断。”
“传给谁？”
“不知道。接收端用了多重跳转，最后消失在太平洋某片海域。”李维删掉所有残留记录，“我已经反向植入病毒，只要他们重新上线，就能定位源头。”
林小满扶起一名被困者，取下贴片。“人醒了，问不出什么，意识还不太清楚。”
陈默点头。“留两人看护他们。我们下去。”
李维把改装好的破解器挂在腰间。“b3可能有最后一道封锁，说不定连着自毁程序。”
“那就赶在它启动前，把核心拆了。”陈默迈步走向楼梯。
台阶狭窄，灯光昏暗。三人依次下行，脚步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越往下，空气越冷，呼吸带出白气。
楼梯尽头是一扇银灰色金属门，表面嵌着生物识别锁。门框上有红色警示灯，缓慢闪烁。
“通电的。”李维靠近观察，“锁芯带高压，硬撬会触发电击。”
陈默抬起手，钢笔尖对准锁孔位置。星轨瞬间完成结构建模，标记出七个关键电路节点。
“避开这三个点。”他指向门板，“其他地方可以破坏。”
李维取出工具，小心翼翼切开外壳。林小满在一旁举着照明器，确保每一刀都精准落位。
切割进行到一半，警示灯突然加快闪烁频率。
“有人在远程操作！”李维低喝。
陈默立刻抬笔，在空中划出一道短符。屏障展开，将三人笼罩。下一秒，门内爆出强电流，火花四溅。
“再快点。”陈默声音压低。
李维加大力度，终于切断最后一根导线。锁芯弹开，门缓缓向一侧滑动。
里面是一间方形机房，中央摆放着一台黑色立方体装置，表面流动着幽蓝光纹。四周连接着粗大电缆，直通天花板。
“这就是他们的核心？”林小满走近几步。
陈默没有回答。他盯着那台装置，星轨传来警告——内部储存着大量未加密的实验数据，包括“启明工程”的逆向推演结果。
而且，它正在启动自毁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