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觉得自己快成药罐子了。
天刚蒙蒙亮，他还抱着胖龟打盹，房门就被“砰砰”砸响。周富贵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进来：“凌医生！起床练功了！再不起，上官歆瑶打过来，你连手术刀都举不动！”
凌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让她来，我给她开副降压药，保证她灵力都运不起来。”
“别贫嘴！”不可理喻道长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快出来，我给你画了张‘加速符’，贴在背上，保证你练一个时辰顶三个时辰！”
胖龟被吵醒，从凌霖怀里探出头，对着门口“嗷”了一声，像是在抗议。凌霖揉着它的壳叹气：“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再吵我把你们都当成阑尾炎患者开膛破肚。”
他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刚拉开门，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周富贵举着个金算盘堵在门口，不可理喻道长手里捏着黄符，匡利睿捧着盆冒着热气的灵草汤，周婧瑶和钟广萍站在两边，一个拿着阵法盘，一个把玩着骨笛，表情严肃得像是要给他送行。
“你们这是……要绑架我去炼丹？”凌霖往后缩了缩，“我警告你们，我这身肉练不成金丹，最多算块五花三层。”
“少废话。”钟广萍把骨笛往腰间一别，走上前就想拽他的胳膊，“萧晟他们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你还慢悠悠的，等着被当成灵植肥料吗？”
周婧瑶推了推他的后背：“我算过了，今天寅时适合修炼，灵脉流动速度比平时快三成。我给你布了个聚灵阵，保证灵力浓郁得你吸一口都能打饱嗝。”
凌霖被半推半就地弄到演武场，场中央果然有个用朱砂画的阵法，阵眼处摆着块拳头大的灵石，正“嗡嗡”地冒着白光。
“进去。”匡利睿把灵草汤递过来，汤里飘着几根扭曲的灵草，看着像盘黑暗料理，“这是我用‘龙须参’、‘凝露草’还有‘火焰花’熬的，喝了能扩宽灵海。”
凌霖闻了闻，差点把昨天的晚饭吐出来：“这味儿……你确定不是给灵植除虫的农药？”
“别不识好人心。”周富贵把金算盘往桌上一拍，“这一锅汤，够买你那破药箱十个！快喝，喝完好练功，练出金丹我给你买个灵石矿，让你天天躺在灵脉上睡觉！”
“就是。”不可理喻道长把“加速符”往凌霖背上一贴，符纸“唰”地亮起来，凌霖顿时觉得后背像着了火，浑身的灵力都开始乱窜，“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想揍你。”凌霖龇牙咧嘴地跳进聚灵阵，灵力瞬间像潮水似的涌过来，差点把他掀翻，“这浓度也太高了，想撑死我？”
周婧瑶调整着阵法盘：“放心，我算过剂量，刚好能让你吸收，不会爆体而亡的。”她顿了顿，小声补充，“大概……不会。”
凌霖听得眼皮直跳，刚想爬出去，就被钟广萍用骨笛指住：“老实待着，我让小骨给你吹段‘凝神曲’，保证你心无杂念。”
骨笛“小骨”突然开口：“吹错了别怪我，上次给钟广萍吹安眠曲，她三天三夜没醒过来。”
凌霖：“……”
他认命地盘腿坐下，刚运起灵力，就被灵草汤的后劲冲得差点岔气。那股热流从喉咙一路烧到灵海，像是吞了团火，又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灵脉里爬。
“坚持住！”匡利睿在阵外喊，“这是正常反应，说明灵草在起作用！”
凌霖想回话，却被涌来的灵力堵住了嘴。他感觉灵海像个被吹大的气球，涨得发疼，偏偏背上的“加速符”还在使劲，逼着他加快吸收速度。
胖龟不知什么时候溜到阵边，叼着块灵龟喜欢的玄铁石，用爪子扒拉着往阵里送，像是想给他补补。周富贵一脚把它踢开：“去去去，别捣乱，等你主人练出金丹，给你吃十斤灵虾！”
胖龟委屈地缩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凌霖，小眼睛里全是担忧。
演武场的太阳越升越高，凌霖在聚灵阵里已经待了两个时辰。他的额头全是汗，脸色通红，像是随时会炸开。周婧瑶捏着阵法盘，额头上也冒了汗：“灵力流速好像太快了，要不要减点？”
“别减！”不可理喻道长盯着凌霖的灵脉，眼睛发亮，“你看他的灵力颜色，从淡青色变成深碧色了，这是要突破的迹象！”
钟广萍突然吹了声口哨，骨笛“小骨”发出段急促的旋律。凌霖身上的灵力像是被安抚了似的，不再乱窜，开始顺着灵脉有序流动。
“还是小骨厉害。”周富贵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块灵肉干递给胖龟，“给，奖励你的，看你主人快成功了。”
胖龟叼着肉干，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凌霖，突然对着他的方向“嗷”了一声。
就在这时，凌霖猛地睁开眼睛，灵视之瞳闪过道金光。他感觉灵海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接着一股精纯的灵力涌出来，瞬间流遍全身。后背的“加速符”“啪”地碎了，聚灵阵里的灵石也暗了下去。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连呼吸都带着灵力的清香。
“成了？”周富贵凑过来，像看稀罕物似的打量他，“金丹呢？掏出来让我瞧瞧，是圆的还是方的？”
凌霖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掏鸟蛋呢？金丹在灵海里，又不是揣兜里的核桃。”他活动了下手腕，感觉灵力运转比以前快了一倍，“虽然没完全结成，但灵海扩宽了不少，离金丹不远了。”
匡利睿递过壶灵泉水：“不错，比我预想的快。看来这灵草汤没白熬。”
凌霖喝了口泉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不可理喻道长：“对了，你那‘加速符’，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比如练完功掉头发什么的？”
不可理喻道长眼神闪烁：“呃……可能……大概……练完之后会有点饿。”
话音刚落，凌霖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声音大得像打雷。他摸了摸肚子，感觉能吞下一头灵猪：“何止是饿，我感觉能把松茳宗的灵植圃都啃了。”
周富贵拍着胸脯：“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张长兴去猎只‘玄灵鹿’，再让夏瑜斐做锅灵肉汤，保证你吃了还想练！”
凌霖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练功好像也没那么难。至少练完有肉吃，总比被上官歆瑶当成怨灵的点心强。
他揉了揉胖龟的壳，笑着往膳堂走：“先说好，今天我要吃三大碗灵米饭，外加十串烤灵虾，少一串我就罢工。”
胖龟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他的脸“嗷”了一声，像是在说：十串不够，我还要十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