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星尘誓约篇
第十二章 青鸾试炼，矩令溯源
第四星环的环境与第七星环的喧嚣杂乱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专门服务于高端客户与古老收藏家的宁静区域。街道宽阔，能量流明亮而稳定，两侧的建筑风格各异，却都透着岁月沉淀的典雅与奢华。往来行人的数量明显稀少，但每一位都气息沉凝，非富即贵，或者身怀绝技。
“博古星斋”坐落在一片仿造古典园林的悬浮陆块上，门面并不张扬，只有一块散发着温润木质光泽的牌匾，上面镌刻着流转着微光的宇宙通用语。
林凡与艾德文步入其中，内部空间运用了空间拓展技术，远比外面看起来广阔。一排排能量形成的透明展柜悬浮在空中，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有锈迹斑斑、却散发着微弱法则波动的古代兵器碎片；有被封存在水晶中、依旧保持活力的奇异植物种子；有记录着未知文明史诗的发光卷轴；甚至还有被力场束缚、缓缓旋转的微型星云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知识与历史的厚重气息。
一名穿着素雅长袍、面容温和、耳朵尖细、瞳孔呈淡青色的侍者迎了上来，微笑着行礼：“欢迎光临博古星斋。两位客人，是随意看看，还是有心仪之物？”
林凡目光扫过大厅，神识如水银泻地，瞬间便锁定了深处一个正在擦拭着一尊奇异雕像的身影。那是一位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身姿挺拔，气质空灵，看似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但林凡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体内蕴藏着一股隐晦而强大的星辰之力，其能量层级与运行方式，与老蝾提供的“青鸾”信息完全吻合。
“我们想见识一下，贵斋镇店之宝级别的‘星核遗韵’。”林凡开口，说出了老蝾提供的暗语中的第一句。
那侍者闻言，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动，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郑重：“‘星核遗韵’非同小可，需要斋主亲自为您讲解。请随我来。”
侍者引着二人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静室。片刻后，那水蓝色长裙的女子——青鸾，款步走入静室。她看起来年轻，但眼神中却有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与宁静。
“两位客人对‘星核遗韵’感兴趣？”青鸾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风铃，她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林凡那内敛如深渊的气息，让她心中暗凛。
“‘非为收藏，只为印证星辉之路。’”林凡说出了暗语的第二句。
青鸾瞳孔微微一缩，这是星盟接引使与潜在接触者确认身份的终极暗语，非核心成员不可能知晓。她挥手让侍者退下，静室内只剩下三人。
“我是青鸾。”她直接承认了身份，目光锐利起来，“阁下是？”
“林凡。”
“林凡……”青鸾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最近铸所的风云人物，试刃碑SSS+评级，角斗场碾压克罗诺斯，她自然有所耳闻。“林阁下寻我星盟，所为何事？”
“为联合，也为求知。”林凡平静道，“我知‘归寂之主’与其爪牙‘噬星古兽’之祸。不久前，我曾亲手封印一头幼体，并得知其背后‘归寂之巢’的存在。我欲寻星盟，共抗此劫。”
青鸾闻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你封印了一头噬星古兽幼体？还知晓‘归寂之巢’？”这消息太过惊人，噬星古兽行踪诡秘，强大异常，即便是幼体，也非寻常强者能够应对，更别说封印。而“归寂之巢”的存在，更是星盟内部的最高机密之一！
“空口无凭。”青鸾沉声道，她需要验证。
林凡抬手，一缕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噬星古兽残留气息被他以轮回之力模拟出来，虽只是一闪而逝，但那纯粹的吞噬与毁灭意韵，让青鸾瞬间色变，再无疑虑！
“果然是它们的气息！”青鸾深吸一口气，看向林凡的目光彻底不同，带上了真正的重视与一丝敬意。“能独立封印噬星古兽，林阁下的实力，令人钦佩。关于联合之事，我本人非常认同，但星盟接纳新成员，尤其是像阁下这样的强大个体，需要经过严格的评议与……试炼。”
“试炼？”林凡挑眉。
“是的。并非不信任阁下，而是为了确保新成员的理念与星盟‘守护秩序、维系平衡’的宗旨一致，同时也评估其面对‘归寂’威胁时的实际能力。”青鸾解释道，“通常，试炼由接引使根据情况发布。给阁下的试炼是……”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凡腰间那枚得自克罗诺斯的三级毁灭矩令上。
“请阁下溯源这枚矩令的力量本质，并提交一份分析报告。”
这个试炼内容，有些出乎林凡的意料。并非战斗，也非探险，而是……研究？
艾德文也愣了一下，溯源矩令？这听起来更像是学者任务。
青鸾看着林凡，意味深长地说道：“矩令，是力量，是工具，但也可能……是枷锁，是陷阱。星盟需要的是能够看清力量本质的同行者，而非单纯追求力量的莽夫。阁下在角斗场轻易赢得此令，正好以此为样本。”
林凡拿起那枚暗红色的矩令，神识再次深入其中。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感受其能量，而是以轮回之力为刻刀，结合因果星碑的推演之能，开始剖析其最本源的构成法则。
静室内陷入沉寂。青鸾能感觉到，林凡的气息变得愈发深邃、缥缈，仿佛他的意识已经沉浸到了某种极其深奥的规则解析之中。她心中暗惊，这种解析速度与深度，远超她的预期。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突然，林凡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
“如何？”青鸾问道。
“这矩令的力量根源……”林凡缓缓开口，语出惊人，“并非纯粹的毁灭规则，其最深处，缠绕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归寂’特性！”
“什么？！”青鸾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不可能！矩令技术是星盟核心传承之一，虽偶有外流，但其力量根源绝对纯净，怎么可能与‘归寂’有关？！”
“我不会看错。”林凡语气肯定，指尖一缕微弱的混沌气流缠绕着矩令，将其深处那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与噬星古兽同源但更加精炼的灰败气息剥离出来，展现在青鸾面前。“虽然被层层伪装和转化，但其本质的那股‘湮灭万物、归于死寂’的意韵，与噬星古兽如出一辙，只是更加‘秩序化’，更具‘欺骗性’。”
青鸾死死盯着那缕灰败气息，感受着其中让她灵魂都感到战栗的熟悉恐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作为星盟接引使，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矩令的力量根源真的被“归寂”污染，那么无数依靠矩令战斗的星盟成员，乃至星盟本身的根基，都可能存在着巨大的隐患！这简直是颠覆性的发现！
“此事……此事太过重大！我必须立刻上报！”青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感激与后怕，“林阁下，您的这个发现，可能拯救了无数星盟战士，甚至可能改变了我们与‘归寂’战争的走向！您不仅通过了试炼，更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枚造型古朴、闪烁着星光的令牌，递给林凡：“这是星盟的‘客卿长老令’，凭此令，您可在任何星盟据点获得最高级别的协助与信任，并有权查阅大部分非核心机密。关于正式加入及后续联合事宜，待我将此惊天发现上报总部后，再与您详谈！总部必定会高度重视您的存在！”
林凡接过令牌，触手温润，其中蕴含的星辰之力纯净而浩瀚，与那毁灭矩令中的气息截然不同。他点了点头：“静候佳音。”
离开博古星斋，艾德文依旧沉浸在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大人，矩令竟然……这实在太可怕了！”
林凡摩挲着手中的客卿长老令，目光悠远。
看来，星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或者说，“归寂”的渗透，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无孔不入。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
（第十六卷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