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星尘誓约篇
第十三章 星门惊变,虚渊鲸歌
“博古星斋”内的惊人发现,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星盟内部激起了难以想象的暗涌。青鸾在送走林凡后,立刻通过最高加密渠道,将关于“矩令污染”的情报连同林凡的分析数据,紧急传送回了星盟总部。此事关系重大,足以动摇星盟千年根基,引发的震动可想而知。
林凡并未在第四星环久留,带着那枚蕴含着颠覆性真相的客卿长老令,与艾德文返回了第七星环的微光号。他知道,接下来的风暴,需要实力与耐心共同面对。
果然,仅仅过了两日,青鸾便亲自寻来,神色比之前更加凝重,但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丝决然。
“林长老,”她已改用了客卿的尊称,“总部已收到信息,最高评议团震动。经过紧急磋商,他们希望您能亲自前往‘星盟中枢——启明圣殿’一趟。您的发现需要最高级别的验证,而关于联合对抗‘归寂’之事,也需要与评议团当面商议。”
她取出一枚流动着星光的棱晶:“这是定向星门密钥,连接着铸所与启明圣殿所在的隐秘星域。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将通过一条非公开的跃迁航道前往。”
林凡接过棱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稳定而强大的空间坐标力量。“可以。”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如何?”青鸾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希望尽快将林凡这位关键人物带回总部。
林凡自无不可,吩咐艾德文留守微光号,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接应。
跟随青鸾,两人来到了位于铸所核心区域、一处不对外公开的星门阵列。与其他繁忙的公共星门不同,这里守卫森严,能量屏障厚重,只有少数持有特殊权限的人才能使用。
巨大的星门由某种蕴含空间亲和属性的银色金属构筑,门框上镶嵌着无数如同星辰般的晶石,此刻正随着青鸾手中棱晶的激发,缓缓亮起,门内的空间开始扭曲,化作一片深邃旋转的蔚蓝色旋涡。
“林长老,请。”青鸾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率先步入星门。
林凡紧随其后,踏入那片蔚蓝。
瞬间,周围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怪陆离、飞速掠过的空间流光。寻常的空间跃迁,对于林凡而言本应如履平地,但这一次,就在航程过半,处于空间夹层最深处时,他超越常人的灵觉猛地发出了尖锐的预警!
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冰冷恶意的空间扰动,如同潜伏的毒蛇,骤然从航道侧翼袭来!这股力量并非直接攻击,而是极其精准地干扰了星门航道的稳定性!
“小心!”林凡低喝一声,反应快如电光石火!轮回之力瞬间勃发,化作一道浑厚的混沌光罩,将自身与前方的青鸾一同护住!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整个稳定的蔚蓝色航道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外部狂暴混乱的空间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原本平稳的传送变得颠簸欲碎,巨大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足以将寻常星舰碾成齑粉!
“怎么回事?!航道被干扰了!”青鸾花容失色,周身星辰之力爆发,勉强稳住身形,眼中充满了惊怒,“这条航道是最高机密,怎么可能被定位干扰?!”
林凡目光冷冽,神识如同利剑般穿透混乱的空间屏障,瞬间捕捉到了干扰的源头——那并非某种武器,而是一股精纯的、带着“归寂”特性的意志,如同一个预设好的坐标信标,在特定时刻被引爆!
“是内鬼。”林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干扰源带着‘归寂’的气息,目标明确,就是要让我们坠入空间乱流。”
青鸾闻言,脸色瞬间惨白。星盟内部……竟然真的被渗透到了如此核心的程度?!连最高级别的秘密航道都暴露了!
此刻,容不得他们细想。星门航道正在彻底崩溃,周围的空间乱流越来越狂暴,甚至开始衍生出吞噬一切的空间裂缝!
“必须强行脱离航道,否则会被永远放逐在空间夹缝之中!”青鸾焦急道,试图操控即将失效的星门密钥稳定坐标,但效果甚微。
“跟我走!”
林凡一把抓住青鸾的手臂,另一只手并指如剑,对着前方已然破碎的航道壁垒猛地一划!
刺啦——!
一道蕴含着至高空间法则奥义的混沌剑芒撕裂而出,硬生生在狂暴的乱流中劈开了一条短暂的、相对稳定的通道!这不是预定的航路,而是凭借绝对力量打开的临时生路!
“走!”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冲入那条临时通道。就在他们脱离的下一秒,身后的星门航道彻底崩塌、湮灭,化为一片虚无。
短暂的颠簸与光怪陆离的景象之后,两人猛地从空间穿梭状态中跌出,落入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星空。
这里并非预定的启明圣殿所在,而是一片异常死寂、空旷的虚空。远方只有几颗垂死的恒星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更远处则是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星云。虚空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悲伤与荒芜的气息。
“这里是……‘远古战场’边缘的‘虚无回廊’?”青鸾辨认出周围的环境,语气沉重,“我们偏离航向太远了。这里空间结构脆弱,充满了不稳定的引力陷阱和远古战争残留的能量风暴,极其危险。”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那黑暗的星云中,突然传来了低沉、悠长、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鸣响。
呜——嗡——
这声音并非通过介质传播,而是直接回荡在精神层面,带着无尽的苍凉与一种净化万物的悲悯。
随着鸣响,星云翻涌,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轮廓缓缓浮现。那是一具……巨鲸的骸骨!通体如同透明的星辰水晶铸造,骨架间流淌着微弱的银河光辉,其体积堪比一颗小型行星!它悠然地游弋在黑暗的星云中,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风暴都为之平息,破碎的空间微微弥合。
“虚渊古鲸的……遗骸?”青鸾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传说中在宇宙初开时便已存在,以吞噬混乱、抚平创伤为本能的神圣星兽!它们早已绝迹,没想到竟能在此地见到其遗骸仍在履行使命!”
那古鲸遗骸似乎感知到了林凡和青鸾这两个不速之客,它那空洞的眼眶(或许是感知器官)缓缓“望”向了他们。没有恶意,只有一种亘古的审视。
紧接着,一道纯净无比、蕴含着生与死、净化与安眠意韵的精神波动,温和地拂过两人的意识。并非语言,而是一种直达本质的信息传递:
【外来者……汝身负轮回之息,可愿助吾……彻底安眠?吾之使命已尽,残躯执念……已成此域新的枷锁……】
这具古鲸遗骸,因其生前的强大与执念,即便死亡,其骸骨依旧在本能地抚平这片远古战场的创伤。但久而久之,这残存的本能 itself,已与这片破碎的星域过于紧密地绑定,反而阻碍了星域新的“轮回”与“重生”。它渴望真正的安息,将这片星域交还给自然法则,但这需要一股超越其本身执念的外力,来斩断这最后的羁绊。
而林凡身上那纯净而至高无上的轮回气息,让它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林凡凝视着那庞大、神圣而悲怆的古鲸遗骸,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浩瀚历史与无私使命,以及那最终求取的“圆满”。
他向前一步,对着那星辰般的骸骨,缓缓点了点头。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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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第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