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归墟守望篇
第二十四章 法则蠕虫，数据归墟
随着几个关键法则节点被星盟舰队精准拔除，弥漫在归墟边缘的混乱力场为之一清。原本粘稠如胶质的空间阻力骤减，扭曲的引力恢复正常，连那无孔不入的概念稀释效应也明显减弱。星盟舰队压力大减，信念屏障光芒稳定，炮火愈发凌厉，将汹涌而来的噬星古兽群成片净化、击退。
“推进！跟随守望者指引，向核心区域切入！”镇星使塔尔怒吼着，金属身躯绽放出耀眼的星芒，如同一柄尖刀，率领突击舰队向前冲锋。
然而，林凡的眉头却微微蹙起。通过因果星碑与轮回本源的感知，他察觉到这片区域的“平静”只是表象。那些被破坏的节点，并非自然形成，更像是某种庞大系统故意暴露出来的“诱饵”或“冗余单元”。真正的危险，潜藏在更深层的法则结构之中。
果然，就在舰队深入不到半个星距（归墟内特殊距离单位）时，异变再生！
前方那无边的灰败虚空，突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无数细密的、不规则的波纹。紧接着，从这些波纹之中，钻出了无数条……“虫子”？
它们并非物质意义上的生命体，而是由无数破碎、扭曲的数学公式、物理定律碎片、乃至逻辑悖论符号构成的，半透明、不断蠕动、变换形态的诡异存在。它们的身体闪烁着冰冷的数据流光，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被撕裂或腐蚀，而是像被“擦除”或“覆盖”一般，直接变成一片片空洞的、连“无”这个概念都消失的绝对空白！
“警报！检测到未知高维信息实体！正在侵蚀现实架构底层协议！”
“法则稳定性急剧下降！部分区域物理常数被强行改写！”
“它们……它们在‘吞噬’空间存在的数学基础！”
技术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这些“虫子”，并非在破坏，而是在进行一种更本质的“删除”！它们的目标，是构成宇宙现实的底层逻辑代码！
“是法则蠕虫！”星智者阿尔法脸色无比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心悸，“传说中，只在归墟最深处才会诞生的、以‘存在’的法则本身为食的怪物！它们竟然已经蔓延到了边缘区域！”
无数法则蠕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铺天盖地地涌向星盟舰队！它们无视了能量攻击与物理屏障，直接穿透舰体、穿透信念屏障，开始侵蚀战舰内部的结构法则、能量回路的运行逻辑，甚至试图篡改船员们的思维认知！
一艘小型护卫舰的引擎突然熄火，并非故障，而是其“燃烧推进”的物理定律被暂时屏蔽。
一艘重型巡洋舰的装甲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因为构成其物质的“强相互作用力”被局部删除。
更有甚者，一些星盟战士惊恐地发现，自己记忆中关于战友的名字、关于星盟的誓言，正在变得模糊，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缓缓抹去！
这是比噬星古兽更加诡异、更加令人绝望的攻击！它直接动摇了“存在”的根基！
“稳住心神！以契约信念锚定自我！”阿尔法全力催动星辰之力，试图稳定周围区域的法则，但法则蠕虫的数量太多，他的力量如同杯水车薪。
轮回领域能净化能量，能对抗实体，但对于这种直接针对底层逻辑的“信息删除”，效果大打折扣！
林凡眼神一凛。他感受到了威胁，不仅仅是对舰队，更是对自身。这些法则蠕虫，似乎对他身上那独特的、源自因果星碑的“锚点”特性，表现出了极强的“食欲”！
数条格外粗壮、由无数矛盾方程式构成的蠕虫，突破了外围防线，直接朝着“守望者号”扑来，目标直指舰首的林凡！
“哼！”
林凡冷哼一声，不再保留。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识海中因果星碑光芒大放，与自身的根源轮回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融！
“轮回不止，因果不空。”
“存在即合理，湮灭亦为序章。”
“以吾之名，定义——此域法则，当受轮回管辖！”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创世神只执笔划定规则的意志，以林凡为中心，轰然爆发！不再是领域的扩张，而是一种强制性的法则覆盖！
以他脚下为原点，一片清晰的、流淌着混沌气流与因果丝线的“正常”空间，硬生生在这片被归墟侵蚀、被蠕虫啃噬的区域中，开辟了出来！
这片被林凡强行定义的“轮回净土”之内，物理常数恢复稳定，逻辑链条清晰完整，所有闯入其中的法则蠕虫，如同被投入格式化程序的病毒代码，其身体上那些扭曲悖论的符号瞬间变得紊乱、冲突，继而在一阵刺眼的数据闪光中，纷纷崩溃、瓦解，还原成了最原始、无意义的二进制流光，最终被轮回之力吞噬、同化！
净土之外，灰败依旧，蠕虫肆虐。
净土之内，法则井然，万物有序。
林凡就站在这片净土的边界，如同划分阴阳的界限。他抬手虚划，净土的范围便随着他的意志向前缓缓推进，所过之处，蠕虫退避，被侵蚀的法则被强行修复、覆盖！
“跟随守望者！在净土范围内作战！”青鸾立刻领会了林凡的意图，高声指挥。
星盟舰队迅速向林凡开辟的净土靠拢，依托着这片唯一的“秩序孤岛”，重新组织防线，集中火力攻击那些不敢轻易靠近净土的法则蠕虫和外围古兽。
压力骤减。
阿尔法等人看着前方那青袍身影，仅凭一己意志，便在归墟之中划定秩序，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已不仅仅是力量的强大，更是对宇宙根源法则的理解与掌控，达到了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境界！
“他……真的只是‘守望者’吗？”尤格贤者喃喃自语。
林凡维持着法则净土，目光却穿透层层虚空，看向了归墟的最深处。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庞大无比的意识，正冰冷地“注视”着这里，注视着它派出的“杀毒程序”被强行破解。
法则蠕虫的出现，意味着他们已经真正触及了“归寂之巢”的核心防御圈。
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
“加速净化外围，我们时间不多。”林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巢穴，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他能感觉到，那深藏在归墟中心的黑暗，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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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第二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