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归墟守望篇
第二十五章 巢穴之影,轮回溯源
林凡以无上意志强行开辟的“轮回净土”,如同黑暗深渊中一座孤傲的灯塔,顽强地抵御着法则蠕虫的侵蚀与噬星古兽的冲击。星盟舰队依托这片秩序孤岛,稳扎稳打,逐步清理着外围的威胁。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归墟之巢真正的力量,尚未显现。
随着外围的法则蠕虫被逐渐净化,前方那无边的灰败似乎变得更加浓稠、深邃。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如同水银般渗透而来,即便身处净土之内,众人也能感觉到灵魂层面传来的阵阵悸动。
“检测到超巨型质量源反应!就在正前方!规模……超越认知极限!”探测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无需仪器确认,所有人的目光都已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在前方灰败的尽头,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轮廓,正缓缓从绝对的黑暗中浮现。
那并非一颗星球,也不是星云,而是一个由无数星辰的残骸、破碎的位面碎片、乃至各种难以名状的巨大物体残肢,以一种违背所有力学与美学的方式,强行糅合、堆积而成的……巢穴。
它的表面坑洼不平,布满了如同血管般搏动、流淌着灰败能量的脉络。无数孔洞分布其上,如同蜂巢,深邃不见底,不断有新的噬星古兽、巢穴行者,乃至更加扭曲的归墟造物从中涌出。巢穴的整体形态在不断缓慢地变化、蠕动,仿佛一个活着的、正在呼吸的宇宙癌虫。
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与排斥,仿佛自身的“存在”都在被其散发的“虚无”意韵所否定。
这,就是归寂之巢!吞噬了无数星辰、葬送了无数文明的终极灾厄源头!
“终于……见到了它的真容……”阿尔法深吸一口气,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凝重与决绝。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传说中灾厄的本体,其带来的压迫感远超任何记载。
“所有单位,最高战备!这是我们最终的敌人!”塔尔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全军,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星盟舰队严阵以待,信念屏障的光芒凝聚到了极致。
然而,巢穴并未立刻发动毁灭性的攻击。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庞大存在感。一股更加集中、更加冰冷、仿佛由无数世界临终哀嚎凝聚而成的意志,如同实质的目光,跨越虚空,牢牢锁定了净土中央的林凡。
“找到……你了……”
“变数……”
“轮回的……余孽……”
断断续续的、充满贪婪与厌恶的意念,直接回荡在林凡的识海,试图侵蚀他的意志。
林凡目光平静地与那巢穴“对视”,周身轮回光晕流转,将那股侵蚀意念隔绝在外。他能感觉到,这巢穴意志的核心,与他之前在虚无回廊、在万象归墟台感知到的那一丝“归寂之息”同源,但却浩瀚、纯粹了亿万倍!它就像是一切终结与虚无的聚合体。
“你的存在,本身便是错误。”林凡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宇宙初开的道音,清晰地反向传递回去,“以吞噬为生,以寂灭为乐,坏宇宙平衡,当诛。”
“平衡?可笑!”巢穴意志传来一阵充满讥讽的波动,“热寂才是最终的平衡!万物终将归于死寂!吾不过是在加速这必然的进程!汝等挣扎,不过是延缓注定的结局!”
“而汝……身负轮回,妄图逆转熵增,缔造永恒之环?殊不知,轮回的尽头,亦是归寂!汝之力,终将为吾所噬!”
话音未落,整个归寂之巢猛地一震!
其表面最大的一个孔洞中,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纯粹“无”构成的归寂洪流,如同开辟宇宙的黑暗之光,无声无息地喷射而出,目标并非整个舰队,而是直指林凡!洪流所过之处,连那片被林凡强行定义的“轮回净土”边缘,都开始剧烈波动、模糊,仿佛要被强行同化回归墟的灰败!
这一击,蕴含了巢穴的本源力量,是“终结”这一概念的具象化攻击!
“守护守望者!”阿尔法、尤格、塔尔等评议员齐声怒吼,毫不犹豫地爆发出全部力量,引动圣殿星核远程加持的磅礴星辰之力,化作一道璀璨无比的星河壁垒,挡在林凡与那归寂洪流之间!
青鸾与其他星盟强者也纷纷出手,万千道法则光辉汇聚,加固壁垒!
轰!!!!!!!!!!
归寂洪流与星河壁垒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声音,只有法则层面最剧烈的湮灭与冲突!星河壁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其上流转的星辰不断幻灭!阿尔法等人脸色瞬间苍白,身体剧震,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不够!这样挡不住!”塔尔嘶吼着,金属身躯表面甚至出现了裂痕。
就在星河壁垒即将崩溃的刹那——
林凡动了。
他并未去加固壁垒,而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一步迈出,竟然主动穿越了摇摇欲坠的星河壁垒,孤身迎向了那道足以湮灭一切的归寂洪流!
“守望者!”青鸾失声惊呼。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林凡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道毁灭的洪流。他的身体在接触到洪流的瞬间,变得如同虚幻的投影,任由那蕴含着终极“无”的力量,穿透他的身体!
不,不是穿透!
是引导!是溯源!
林凡的双眼之中,左眼轮回旋涡疯狂旋转,解析、容纳着洪流中蕴含的“终结”法则;右眼因果星河极致推演,沿着这股力量的来源,逆向追溯,直指归寂之巢的最核心!
他要以自身为容器,为桥梁,强行承受并分析这股力量,同时直捣黄龙,窥探巢穴的本源奥秘!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稍有不慎,他就会被归寂洪流彻底同化,化为虚无!
“他在干什么?!”
“太冒险了!”
星盟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归寂洪流源源不断地冲击着林凡的身体,他的青袍在洪流中猎猎作响,身形时而凝实,时而虚幻,仿佛随时可能消散。但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清明与冷静。
通过这直接的接触,他“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巢穴内部,那并非简单的物质堆积,而是一个由无数被吞噬世界的怨念、残破法则、以及“归寂”本源共同构成的、不断自我复制、自我毁灭的悖论循环系统。
他看到了那核心处,一团不断搏动的、由纯粹“寂灭”概念构成的黑暗之源——归寂核心。
他甚至隐约感知到,在这归寂核心的最深处,似乎还沉睡着某种更加古老、更加庞大、仿佛与宇宙同寿的……初始意志!
而与此同时,他体内那枚得自虚渊古鲸的 “星鲸之泪” ,在归寂洪流的刺激下,突然自动飞了出来,悬浮在林凡头顶,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光华!那纯净的秩序与净化之力,如同最好的中和剂,帮助林凡稳定着在体内冲突的轮回与归寂两种极端力量!
也正是在这极致的压力与“星鲸之泪”的辅助下,林凡识海中的因果星碑,再次传递来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古老的讯息——
关于“归寂”的真正起源……
关于轮回与归寂那纠缠不清、互为表里的本质……
关于……他自己为何会被选为“执棋者”的……部分真相……
林凡的身体在洪流中剧烈震颤,七窍之中甚至渗出了淡金色的血液,但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原来……如此。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庞大的归寂之巢,眼中再无迷茫,只有洞悉一切的深邃与决断。
“你的力量,我收到了。”
“现在,该我了。”
他双手猛然在胸前合十!
那贯穿他身体的归寂洪流,被他以自身为熔炉,强行截留、压缩,与他自身的轮回本源、星鲸之泪的净化之力,以及因果星碑传递来的古老讯息,疯狂地融合、锤炼!
一柄似虚似实、缠绕着混沌气流与终结意韵的轮回之枪,在他掌心之间,缓缓凝聚成型!
枪尖所指,正是归寂之巢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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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第二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