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总控室的金属门被巨力撞开,鬼面人带着几个手下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控制台前正在校准星轨的陆景珩和沈清辞,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住手!”
“阿福!挡住他们!” 陆景珩头也不回地低吼,双手稳稳地按照沈清辞的指示调整着最后一个旋钮。投影星图即将完美重合!
“得令!” 阿福大喝一声,抡起随手抄起的一根金属管,像门神一样堵在通道口,“想过去?先问问你阿福爷爷的棍子答不答应!” 他虽然武功不算顶尖,但一股不要命的悍勇之气,倒也暂时拦住了对方。
“左边那个带星芒的仪表,指针调到最中间!” 沈清辞紧盯着变幻的星图,语速飞快,额角渗出细汗。她能感觉到黑石符的共鸣越来越强,整个控制台都在微微震动。
陆景珩精准操作。最后一个旋钮归位!
“嗡——!”
控制台爆发出柔和却磅礴的光芒!所有符文瞬间亮起!投影星图与穹顶真实的星象彻底重合,凝固成一幅完美的图案!悬浮的黑石符缓缓落下,安静地躺在控制台中央。
几乎同时,脚下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巨大齿轮锁死的“咔嚓”声,紧接着,那持续不断的能量嗡鸣声开始逐渐减弱、消散……仪式被强行中断了!
“不——!” 鬼面人发出绝望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想冲过来。
但已经晚了。失去了星力引导和核心能源,整个地宫机关彻底停摆。远处传来其他叛党惊惶的呼喊和器械停转的摩擦声。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沈清辞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被陆景珩一把扶住。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狂喜。
阿福也松了一口气,拄着棍子直喘粗气:“哎呦喂……可算搞定了……这帮龟孙子,真能折腾!”
鬼面人见大势已去,眼神怨毒地瞪了他们一眼,当机立断:“撤!” 带着残余手下迅速退入黑暗的通道,消失不见。
“少爷,追不追?” 阿福问道。
“穷寇莫追,地宫情况不明,先确保安全离开。” 陆景珩沉稳道。他小心地将黑石符和星纹铁钥收好,扶起沈清辞,“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三人沿着来路返回,一路上看到不少废弃的机关部件和叛党仓皇撤退时遗落的杂物。来到最初进入的石门处,发现门已被从外面锁死。
“糟了!出口被堵住了!” 阿福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别慌,一定有其他出口。” 陆景珩冷静地观察四周,目光落在一条不起眼的、有新鲜空气流通的通风管道上,“走这边。”
他们顺着管道艰难爬行,终于从一个隐蔽的出口钻了出来,重见天日时,发现竟然就在观星台附近的一处假山后面。外面已是天色微明,七星连珠的天象已然过去。宫中侍卫正在四处搜查,显然上方的骚乱也已平息。
很快,他们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得知是陆景珩和沈清辞,侍卫长恭敬地将他们引至安全处所休息,并立刻上报。
不久,太后身边的女官前来传话,语气格外温和:“太后娘娘凤体受惊,但已无大碍。娘娘有旨,陆公子、沈姑娘护驾有功,详情容后细禀。请二位先至偏殿沐浴更衣,稍作休整,娘娘欲亲自召见。”
两人梳洗整理后,被引至一处雅致暖阁。太后娘娘已端坐其上,虽面带倦容,但眼神清明,不怒自威。文先生和陈编修竟也在座,见到他们,眼中都流露出欣慰之色。
“昨夜之事,哀家已听文卿与陈卿禀明大概。”太后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沈姑娘临危不乱,于药膳一道见解独到,更难得的是,心怀忠义,胆识过人。若非你二人及时发现端倪,深入险境,挫败奸人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辞忙垂首道:“民女不敢居功,全赖太后娘娘洪福,陆公子与诸位大人运筹帷幄,民女只是略尽绵力。”
太后微微颔首,又看向陆景珩:“景珩此次亦功不可没,沉稳果决,不负陆家声名。”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你二人……很好。”
这时,有宫人上前,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太后脸色一沉:“德妃昨夜受惊,突发急症,已移居冷宫静养。其身边一应人等,皆由内务府严加审问。” 此言一出,暖阁内气氛微凝。德妃果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太后摆摆手,不欲多谈此事,转而温和地对沈清辞道:“沈姑娘,你于社稷有功,哀家心甚慰。特许你三个恩赏,但有所求,只要不违礼法,哀家皆可应允。”
沈清辞心中一动,与陆景珩交换了一个眼神,深吸一口气,跪拜下去:“民女谢太后娘娘恩典!民女别无他求,唯有一愿:民女与陆景珩陆公子,两情相悦,恳请娘娘……成全!” 她声音清晰,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陆景珩也随之跪下:“臣,陆景珩,心仪沈清辞姑娘,愿娶其为妻,此生不渝。恳请太后娘娘,祖母、父母,成全!”
暖阁内静了一瞬。文先生与陈编修眼中都露出笑意。太后看着跪在眼前的这对年轻人,良久,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真正的、带着暖意的笑容:“起来吧。哀家,准了。”
两个字,重若千钧!
“至于陆家那边……”太后目光微转,看向暖阁门口。不知何时,闻讯赶来的陆老夫人和陆夫人,正由宫人引着,站在门外,显然已听到了方才的一切。陆老夫人神色复杂,但看着太后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以及孙子坚定的眼神,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陆夫人更是早已眼泛泪光,满是欣慰。
“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祖母!母亲!” 陆景珩和沈清辞喜出望外,再次叩谢。
太后笑道:“既如此,哀家便做主,为你二人赐婚。待一切尘埃落定,择吉日良辰,风光大办!” 她又对沈清辞道:“五味轩药膳,于哀家康复有益,即日起,定为宫中采买,你可愿意?”
“民女愿意!谢娘娘!”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五味轩从此有了御赐招牌!
“好了,你们都累了,先回去好生休息。赏赐稍后会送至府上。”
退出暖阁,走在清晨的宫道上,沈清辞还觉得像在做梦一样。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偷偷看向身旁的陆景珩,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深情。
“这下好了,”他低声笑道,“再也没人能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了。”
沈清辞脸一红,心里却甜得像是灌了蜜。
回到五味轩,消息早已传开。清风白芷抱着她又哭又笑,常山憨厚地咧嘴直乐,阿福更是蹦跶着要去放鞭炮庆祝,被陆景珩按住了:“低调,低调点!”
铺子外,街坊四邻也纷纷前来道喜,热闹非凡。曾经的流言蜚语,此刻全都化作了衷心的祝福。
是夜,沈清辞终于能安心地坐在灯下,拿出那三样变得安静无比的“宝贝”——黑石符、星纹铁钥和玉珏。它们此刻冰凉温润,再无之前的躁动。她轻轻抚摸着它们,心中充满感慨。这一切,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忽然,她发现黑石符那个穿绳的小孔边缘,似乎多了一道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纹路,像是自然形成的,又像是某种……封印松动的痕迹?
她心中微微一动,但很快又被巨大的幸福淹没。也许,这只是结束,也是另一个平静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