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可怕的破风声压过了所有兵刃交击,陌刀带着泰山压顶的万钧之力,以开天辟地的威势,在江扶娄周身气机竭尽、长枪被酒祈风的剑“卡”住无法及时回防的刹那间,朝着她的头颅猛劈而下!
那呼啸的罡风甚至让试图救援的江扶娄身旁的刀手都窒息后仰!
江扶娄眼中终于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拼尽全身力气想抽枪后退,但酒祈风的剑如同附骨之蛆死死黏住枪尖前端那个受力点,给她造成了瞬间却致命的迟滞!
就是这零点一息的迟滞,决定了生死!
“不——!”
不甘的叫喊被沉闷的骨肉分离声彻底掐断!
寒铁陌刀劈碎了阻挡的护肩,劈开了头颅,余势不减,深深劈入胸腔!
江扶娄的身体被这无可匹敌的巨力硬生生劈成两截!血雨混合着内脏碎片疯狂喷涌,将周围的落叶和土壤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
那柄曾经威风凛凛的长枪“咣当”一声跌落尘埃。一代凶人江扶娄,竟被两人合力以最惨烈直接的方式斩杀当场!
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首领惨死如修罗场的景象,让原本凶悍的秀金楼刀手们肝胆俱裂!
“江…江老大被…!”惊惶绝望的情绪如瘟疫般蔓延,攻势为之一缓!
江思慧目眦欲裂,心痛如绞,疯狂和恨意瞬间吞噬了理智!这是她为数不多聊得来的“朋友”。
“啊!!我杀了你们!”她状若疯虎,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双手疾舞,剩下的大半截绳索带动着末端的钢锥,放弃了精准攻击,竟幻化出七八道如毒蛇狂舞般的鞭影,带着凄厉的尖啸,疯狂地抽向离她最近、重伤在身的马朝和王汉!
“危险!”冷清秋雪和刚刚摆脱牵制、内腑翻腾的酒祈风同时抢上!
冷清秋雪剑光急舞“雪拥蓝关”,试图以密集剑网拦截鞭影;酒祈风则强提内息,使出“积矩九剑·画地为牢”,意欲绊锁绳索。
然而,江思慧这绝望的疯狂一击,威力与速度远超平时!冷清秋雪只觉手臂剧震,剑差点脱手!
酒祈风的内气迟滞,剑圈稍慢半步!
噗!噗!
两道鞭影狠狠抽在了马朝和王汉的后背上!鞭影末端的钢锥尖锐无比,瞬间撕开了他们的皮袍和肌肤,拉出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皮开肉绽!
两人齐声惨嚎,再也支撑不住,吐血向前扑倒在地,彻底失去战斗力!
“死!”江思慧狰狞地还想再次挥动绳镖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一道巨大、冰冷、沾满血污和碎骨的阴影已将她彻底笼罩。
解决掉江扶娄的秦道元带着一身浓郁的血腥煞气,如修罗降临般站在了她的面前。
“贼子受死!”沾血的巨大陌刀带着刺鼻的血腥呼啸挥来!不再是劈砍,而是横拍——“铁锁横江”!
如门板般的刀身蕴含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撞在江思慧慌乱挡出的绳索上!
“砰!”一声闷响。沛然莫御的巨力根本不是纤细的绳镖能抵抗。
绳索被拍飞脱手,连带着江思慧整个人都被这股巨力扫飞出去,“轰”地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眼前发黑,软软滑落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杀!”“为老大报仇!”仍有几个悍勇的秀金楼刀手红了眼,试图冲向秦道元。
“滚!”秦道元横刀而立,须发皆张,浑身浴血宛若杀神,那森然的气势和地上惨不可言的江氏姐妹残骸,瞬间摧毁了残敌最后一丝战意。
“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余的六七名刀手彻底崩溃,如同丧家之犬般发出惊恐的喊叫,头也不回地钻进林子黑暗中,狼狈逃窜,只留下满地的同伴尸体。
林间的激战嘶吼骤然停歇。
除了逃走的敌人,林中再无声息,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粗重的喘息。
秦道元拄着陌刀,胸膛剧烈起伏,刚才斩杀江扶娄那一刀耗力甚巨。
冷清秋雪长剑归鞘,迅速查看马朝、王汉的伤势,见其背后狰狞的伤口血流如注,脸色凝重,撕下衣衫布料试图按压止血。她身上也添了几处浅浅刀伤,衣衫割裂。
酒祈风脸色苍白如纸,靠着树干勉强站立,嘴角血迹未干,强行牵制江扶娄最后一枪的反噬已然浮现,他急促地调息着。
而那昏死在树下的江思慧,已然是在场秀金楼人唯一的活口。
战斗结束,凶刃沉寂,唯有临津的风,吹过这南林的血腥战场,发出呜咽的低鸣。
秦道元终于是破了功,狂躁的内息逐渐平复,“他娘的,人还挺多,这惊轲能从如此多人手中逃走也算是有本事了。”
冷清秋雪:“先过来帮忙,他俩的伤有些重。”
秦道元走了过来,帮着冷清秋雪给马朝王汉止血包扎,酒祈风倒是在原地调整起了自己的内息。
…………
方才林子里只有二十名秀金楼的刀手,其余的六名,溜进了客栈,尘玉瘦本来要从二楼的窗户跳出去往林子里查探情况,双脚刚落地就听到前院里传来嘈杂声。
六名秀金楼刀手蒙着面,陆桂芳站在他们面前,“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臭娘们儿让开,老子办正事呢。”
陆桂芳:“哎呦呦,客官,瞧您这话,来者皆是客,我得保证我这小店里客人的安全不是?”
尘玉瘦迅速向脚店的正门移动,陆桂芳还在跟六名秀金楼刀手拉扯。
“我们找人,一个清河人,叫惊轲。”
陆桂芳:“哎,客官,别说找人,找鸡鸭鹅都行,我们店都有,但是,不得伤人,这是我们‘脚店’的规矩。”
“婆婆妈妈,废话真多,上!宰了她,我看那惊轲就在这家店里面。”
“老大,这女的…”
“滚!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老二,死一边去。”
陆桂芳嘴角上扬,“哎呀,很多年没有人在我‘脚店’里撒野了,活动活动筋骨。二娃!看好店里的东西,坏一件东西你这月工钱没了。”
“得嘞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