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轲看着面前牌坊上的“升棺发财”四个大字,似乎明白了今天的口号为什么叫“升棺发财”,合着是在等自己的啊。
小路直通一处岩洞,进入洞口就能看到一个硕大的用纸扎成的老鼠头。
惊轲:“道主对老鼠还真是情有独钟啊。”
饲鱼并未搭话,只见她恭敬朝鼠头作揖,“门主,他来了。”说完,饲鱼便退了出去。
空洞且沙哑的声音在洞内响起,“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惊轲站得笔直,也不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还问起我来了,不应该是我问你找我所为何事吗?”
“哈哈哈哈!好小子!”一阵黑烟腾起,遮挡了惊轲的视线。
但停渊止水的感知早已扩散开来,他敏锐的捕捉到三个娇小身影层层叠起,成为“道主”。
惊轲内心os:原来如此。
黑烟散去,道主现身,惊轲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庞然大物,伸手道:“生金瓯,拿来。”
道主绕着惊轲走动,“我凭什么给你?”
“你讲不讲道理!拿了别人东西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还凭什么给我?”
“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东西,有本事你就来拿!”
惊轲怎会不知道道主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是何水平,能不能帮他做事。
道主一步踏出,地面青砖仿佛为之一颤,两柄骨锤带起沉闷的风雷之声,一左一右,直取惊轲双膝!招式简单粗暴,却充满了沛莫能御的力量感,是“横扫千军”的变招!
然而这力量感落在惊轲眼中,却骤然变得迟缓了几分。在停渊止水的加持下,无名心法催动,惊轲心湖澄澈如镜,刹那间捕捉到对方那微小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发力间隙和路径。
他并未硬接,飞燕三叠让他整个人向后倒翻,同时手中冷香枪如毒龙吐信,闪电般疾点最下方的右臂肩胛!
枪尖未至,寒气已侵骨!正欲追击的骨锤侏儒攻势一滞。几乎是同时,中间那瘦削身影动了!
两柄幽蓝长钩无声无息,如同鬼魅探出的毒蛇,从极其刁钻的角度交错锁向惊轲的腰肋和持枪手腕,正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上下夹击!
惊轲目光一凝,枪势不收反送,手腕微抖,“九曲惊神!” 枪影瞬间分化,蜿蜒转折,不似直刺,倒仿佛灵蛇盘绕,冷冽的枪花精准地磕在两柄钩爪内侧薄弱处!
“铛!铛!”两声清脆金铁交鸣,钩爪被荡开尺许。但巨大的力道震得惊轲手臂微麻,那钩爪顺势划开了他一截衣袖。
不容喘息!最上方的钢叉居高临下,猛然刺落!叉尖破空,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指惊轲顶门百会!三道攻势,如浪潮叠涌,六臂齐舞,封死了惊轲所有退路!
“这招式妙啊!” 惊轲心中暗赞,这三位一体、心意相连的攻击,果然如同驱使百只恶鬼扑击一人!他毫不慌乱,足尖一点青砖,身形向后急速滑退。
就在钢叉刺落,冷香枪不及回防的危机时刻,惊轲左手腰间一抹,一道灼眼的赤红匹练已然在手!
“积矩九剑·毁方为圆!” 剑光一闪,迅如奔雷!长虹剑在他身前化出一个完美的赤红圆弧,剑势磅礴,却又隐含矩尺规度之妙。这并非纯粹的守势,而是蕴含着反击几何点的精密剑招!
“锵——!”
赤红的剑弧与冰冷的钢叉悍然相撞!火星四溅!一股凝练锐利又磅礴浩大的剑气沿着钢叉反震而上!
持叉那人身躯剧震,钢叉上扬,攻势顿挫!连带着“道主”整个人也滞涩了几分。
惊轲趁机吐气开声,借着碰撞之力,身形猛地向侧面飘开数尺,不仅避开了下方再次扫来的骨锤余波,同时完成了兵器的切换。
“四时无常·夏雷骤!” 切换之间行云流水,毫无滞碍!长虹剑归鞘的残影尚在,冷香枪已再度咆哮而出!
积矩九剑陡然运转至极限,凌厉无比的枪意混合着磅礴的剑气,枪尖爆出点点寒光,如同一道撕裂阴云的雷霆,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疾刺道主中间那使钩爪的侏儒!这已经是惊轲此刻凝聚精气神的巅峰一击!
面对这骤然爆发、势如雷霆的一枪,中间那侏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主庞大的“身形”在这一刻仿佛微微收缩了一下!
下一瞬浓郁的黑气如潮水般自道主体内狂涌而出!刹那间,黑气幻化!竟在惊轲面前凭空出现了三个与道主此刻姿态几乎一模一样的黑雾人形!它们手持由黑气凝成的锤、钩、叉,动作、气息,甚至那“三点攻击”的格局都与本体一般无二!真真正正的“傀影驱百祟——三影围杀”!
四个同样狰狞恐怖的“身影”,九道兵器携带着摄人心魄的风压,从上下左右四方同时罩向惊轲!真假难辨,气息混淆!如同深陷九幽幻狱,四面八方皆是索命恶鬼!
“我嘞个幻术,这给我干哪来了?” 惊轲瞳孔猛缩,精神瞬间提升至巅峰!
澄澈的心境极力分辨着黑雾幻影与实体的细微差别,好在有停渊止水的凝神章——那真气的流动波纹、空气的压差、兵刃破风带来的微妙触感……无数信息涌入脑海!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作一缕难以捕捉的流光,在疾刺的飞钩、砸落的骨锤、劈叉而下的幻象钢叉间穿梭腾挪!
枪影闪烁,“九曲惊神” 的诡异与“八方风雷” 的霸道交替使出,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如暴雨打芭蕉!
但他清楚,在这四个“身影”的围攻下,单靠枪法防守已是捉襟见肘!必须反击!就在一道黑气钢叉擦着他肋旁刺过,劲风刺得肌肤生痛的瞬间,惊轲眼中厉芒一闪!
“中!”一声轻喝,惊轲骤然舍弃了对右侧一道幻影锤的防御!自在无碍如电蹴出!
腿影带着撕开空气的锐啸,精准无比,不是踢人,而是狠狠踹向道主本体那最下方使锤之人的前脚踝!这是支撑整个平衡的根基!
就在腿风即将及体的刹那——
砰!!
所有黑雾幻影骤然消散!原本要砸在他右肩上的骨锤硬生生停在半空!惊轲踢出的腿也稳稳停住,劲风鼓荡着道主的裤脚。
最上方使钢叉的侏儒手腕一转,锐利的叉尖点在惊轲冷香枪的侧棱,发出“叮”一声脆响,将他后续的攻击点偏移,力道拿捏得妙到毫巅。
殿中骤然安静下来。只有灯火摇曳。
惊轲后背已沁出细密汗水,肋下衣衫被钩影划开的裂口清晰可见。道主的黑袍下,那最下方使锤的侏儒微微动了动被劲风扫到的脚踝。
兜帽下的三双眼睛,同时流露出赞许的光芒。最上面的声音沙哑低沉:“你小子在哪偷师的各门派的武学,小心我将此事抖露出去,有你好果子吃。”
惊轲缓缓收腿回身,深吸一口气,平复有些激荡的气血,摆了摆手“拉倒吧你,三个欺负我一个还说的冠冕堂皇,赶紧的,这下知道我什么水平了,让我干嘛去?”
道主索性化一为三,为首那小人说道:“去把无忧帮端了,他们最近,跟秀金楼的勾结,我能给你一百人。”
“他们多少人?”
“少说有三百杂鱼,两百精锐。”
“不去,你这纯纯让我送死去。”
“醉花阴,天泉,狂澜,三更天的弟子都在开封有人,你去找找人。”
惊轲指着面前的小人,“你……你真是……我……唉,你赢了。”
惊轲转身就朝外走去,“无忧帮的据点在哪?”
“角门里那个大洞下去就是。”
“你那一百人?”
“松谷鸣、饲鱼各带一部分。”
“我信不过那个饲鱼,换个人带。”
“我现在没有多余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