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空间内,那幅父母与儿子重逢的温馨画卷正在缓缓铺陈。
成年鸣人絮絮叨叨的诉说与玖辛奈带着泪光的笑容交织,构成了一幅迟来三十多年的天伦之乐。
水门站在一旁,温和地注视着妻儿,眼中满是欣慰与难以言喻的酸楚。
而就在这片温情脉脉的氛围边缘,九尾那庞大的头颅依旧固执地贴在平静的水面上。
它的鼻翼极其轻微地翕动,专注得仿佛在破解世间最复杂的谜题。
它过滤着来自向日葵身上那纯净的漩涡与日向混合的查克拉气息。
试图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却让它灵魂深处都为之悸动的熟悉感。
就在它几乎要确认,那并非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属于它自己本源气息的刹那——
“别闻了,臭狐狸。搞得像个变态一样。”
一个带着明显嫌弃和稚嫩,却又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意识空间中响起。
嗡——!
随着这声音的出现。
原本平静如镜的查克拉水面,以声音传来处为中心,猛然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剧烈地沸腾、翻滚起来!
咕嘟咕嘟的气泡不断冒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那深邃的查克拉之底挣脱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沸腾的水面中央,一个身影缓缓升腾而起。
暗红色的皮毛,相比旁边那只庞然大物显得娇小许多的体型。
标志性的狭长妖瞳,以及那九条摇曳的、由纯粹查克拉构成的尾巴……
九尾巨大的兽瞳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个从水面下升起的、缩小了数倍的自己。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混合着震惊与果然如此的咕噜声:
“你……果然还活着。”
那个新出现的小号九尾悬浮在水面上,它甩了甩皮毛上并不存在的水珠。
闻言没好气地白了那个巨大的自己一眼,语气带着一种死里逃生后的惫懒和怼天怼地的熟悉腔调:
“不然呢?还能怎么样?彻底灰飞烟灭吗?别忘了我和你说到底是同一个,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
九尾没理会它语气中的刺,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小丫头身体里的?”
小九尾歪了歪头,那双同样猩红的兽瞳里也闪过一丝茫然。
它用小爪子挠了挠下巴:“你问我?我问谁去?”
“本大爷一睁眼,就在这片意识空间里了,外面就是这个小丫头的气息。”
“鬼知道为什么复活会复刻到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
它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复活点。
九尾盯着它,语气突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既然早就苏醒了,为什么不出去?不联系鸣人?”
“我……”
小九尾被问得一噎,脑袋下意识地偏向一边,有些心虚的表示:“这……这不是……刚‘死’过一次吗……力量也没恢复……样子也变成这副德行……所以就……”
它支支吾吾,没能说出个完整的理由。
九尾那双巨大的兽瞳微微眯起,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语气带着一种戏谑的笃定:
“哦——?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胡说什么?!”
小九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头,龇牙咧嘴地反驳:“换了你变成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好意思大摇大摆地跑出去见人吗?!你不害羞?!”
九尾闻言,极其拟人化地昂起了巨大的头颅。
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骄傲、甚至可以说是“厚颜无耻”的表情,声音洪亮地宣布:
“哼!本大爷才不会!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本大爷都是最强尾兽!有什么好害羞的!”
看着过去的自己如此理直气壮地“不要脸”,小九尾彻底无语了。
它发现跟这个脸皮比它全盛期防御还厚的家伙根本无法交流。
它默默地、极其人性化地抬起一只前爪,对着那个巨大的自己,缓缓地、坚定地……竖起了一根中爪。
“哇!好可爱!!!”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惊喜的清脆童声打破了两只九尾之间无声的“交锋”。
一直被奶奶玖辛奈牵着的向日葵。
双眼放光地看着那只悬浮在空中、毛色暗红、体型“娇小”的小九尾,挣脱了奶奶的手,迈着小短腿就欢快地跑了过去。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向日葵已经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的小九尾。
将自己柔软的小脸蛋深深地埋进了它那温暖而毛茸茸的皮毛里,开心地来回蹭着。
“好软!好暖和!狐狸叔叔变小了也好可爱!”向日葵咯咯地笑着,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小九尾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了!
被一个人类小丫头如此亲密地抱住、蹭来蹭去,这种感觉……它活了上千年都从未体验过!
然而面对这不好一丝恶意的拥抱,最终它放弃了抵抗。
此时,与父母叙旧完毕的成年鸣人也走了过来。
他看着被女儿紧紧抱住、身体僵硬、表情极其复杂的小九尾。
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湛蓝色眼眸中,瞬间涌上了难以抑制的水光。
他缓缓蹲下身,目光与小九尾平视,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如释重负的哽咽:
“九喇嘛……太好了……原来……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小九尾抬起头,对上了鸣人那双充满了真挚喜悦和深切关怀的眼睛。
它沉默了一下,似乎不太适应这种过于直白的情感流露。
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但语气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带刺,反而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平淡:
“啊……算是吧。虽说是真的死过一次,彻彻底底地……力量也只剩下这点程度了。”
虽然它会重新凝聚出新的查克拉,但是现在还是太少。
以至于形成了这具让它无比别扭的“幼崽”体型。
但无论如何,它还“存在”着,还能再次看到这个吵吵闹闹的吊车尾。
这就足够了。
水面重新恢复了平静,倒映着这奇异而又温馨的一幕。
重逢的父母与儿子。
别扭大小号的两只尾兽。
以及抱着九尾开心笑着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