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小六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孙玉兰急得快要哭出来,她现在只盼着能在那个男人家里找到京茹,就算丢尽一家人的脸,她也认了。
李大丫在一旁连忙安慰,秦淮茹看着这情形,也不知如何是好。要是人不在傻柱那儿,事情可就麻烦了……
“吱呀——”
“咦,姥姥,您怎么来了呀?是来看槐花的吗?”
槐花推门进来,一见到老太太,就高兴地扑了过去。
李大丫脸上露出笑容,“哎哟,槐花又重了,姥姥都快抱不动你喽。”
槐花不乐意了,“姥姥,才不是,是槐花长高啦。”
李大丫笑着应和:“是是,槐花确实长高了不少。”
她把槐花放下来,“来,槐花,这是你三姥姥,快叫人。”
“三姥姥好。”
孙玉兰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淮茹,槐花真乖,是你教得好。”
听了三婶的话,秦淮茹不由得想起棒梗,一时有些尴尬,她哪会教孩子啊。
槐花好奇地打量着孙玉兰,悄悄走到秦淮茹身边,小声问:“妈,这是哪个三姥姥呀?”
槐花并不清楚大人的事情,秦淮茹低声告诉她:“那是你京茹姨的母亲。”
槐花这才明白过来,“哦哦,是小姨呀。我今天还见到小姨了呢,可是我叫她,她都不理我。”
“砰”的一声,孙玉兰踉跄着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槐花的手臂,急切地问:“槐花,快告诉三姥姥,你在哪儿见到小六的?”
“三姥姥,你弄疼我了。”槐花疼得直咧嘴。
孙玉兰连忙松开手,连声道歉:“是三姥姥不对,是三姥姥不对。槐花快说,你在哪儿见到小六的?”
槐花揉揉手臂,不解地问:“小六?小六是谁呀?”
秦淮茹赶紧解释:“就是你小姨。槐花,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槐花这才反应过来:“上午我在胡同里找果树苗的时候看见小姨了,可她一听见我叫她,就跑掉了,我也没去追……”
“这个没脸没皮的死丫头,我……我非打死她不可!”得知秦京茹的消息,孙玉兰松了口气,却又羞又怒。
唉,既然人就在附近,那京茹肯定……
李大丫听了也头疼,转头对秦淮茹说:“老大,你先去做饭,我们边吃边等。”
“她三婶,你也别太着急。既然知道小六没事,我们就好好商量接下来怎么办,这关系着小六的未来……”
秦淮茹也乐得不在旁边听,便从架子上拿了几根葱和鸡蛋,又对槐花说:“槐花,你去院子里刮几个土豆。”
她心里有些无奈,这孩子还小,怎么还赖在这儿听大人说话,一副舍不得走的样子……
“槐花,快去。”
秦淮茹在外面的铁皮炉子上炒了两个菜:鸡蛋炒大葱和醋溜土豆丝,又把馒头热了热。
她把热好的馒头端进屋放在桌上,正要叫老太太和三婶吃饭,就听见老太太说话的声音。
“她三婶,先吃饭吧。小六的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家的人,不能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孙玉兰心里憋闷,可为了女儿的前程,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她越想越憋屈,甚至萌生了寻死的念头。
秦淮茹在一旁听得好奇,不知道老太太和三婶到底做了什么打算。但无论怎么算,终究是女方吃亏。
家里凳子不够,只有两个。秦淮茹只好临时去聋老太屋里借了两个。拿回来之后,大家这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饭桌上,孙玉兰没什么胃口。看着桌上的菜,她拿起筷子,却什么也夹不下去,没多久又放下了。
桌上的四个人里,只有槐花在认真吃饭。她还小,虽然听了一些话,但并不完全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婶,您都一下午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吧。待会儿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秦淮茹往孙玉兰碗里夹了些炒鸡蛋,桌上只有两样菜,不算特别丰盛,但在这年头,已经挺不错的了。
李大丫掰了一块馒头,塞进孙玉兰手里,语气坚定:“淮茹说得对,她三婶,你得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待会儿还得教训他。”
秦淮茹听得一愣,这是真的要收拾傻柱?孙玉兰看着也不像会动手的人啊。
听了两人的劝,孙玉兰拿起馒头用力咬了两口,又夹了几口炒鸡蛋吃了起来。看她肯吃东西,秦淮茹稍微放心了些。
槐花吃得快,一抹嘴就说自己饱了。秦淮茹吩咐她:“槐花,你去里院悄悄看看你柱子叔回来没,别进门,就在院子里看一眼。”
槐花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孙玉兰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槐花跑出屋,她还时不时朝门口张望。
没过多久,槐花气喘吁吁地推门冲了进来:“妈……柱子叔家里亮着灯呢!”
饭桌边的三人同时起身。孙玉兰脸色微微发红,像是有些激动,李大丫则表情平静。秦淮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孙玉兰迈步就往外走,李大丫紧随其后。槐花兴奋地想跟上去,被秦淮茹一把拦住:“你在家老实待着,别添乱。”
不顾槐花的抗议,秦淮茹把她锁在屋里,快步跟上孙玉兰和李大丫。
孙玉兰催促道:“淮茹,你在前面带路。”
秦淮茹应了一声,领着两人走向里院。她先一步走到傻柱屋前,隔着窗户往里瞧。门帘遮住了视线,但屋里传出的谈笑声却清晰可辨。
秦淮茹脸色一沉——那声音分明是秦京茹的。
她实在没想到,傻柱竟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年头,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光棍晚上共处一室,还不止一次,传出去像什么话?
许大茂干出这种事不稀奇,可傻柱……真让她意想不到。在她印象里,傻柱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孙玉兰和李大丫快步来到房门前,没等谁开口,孙玉兰已经听见屋里窸窣的声响。
她心里又羞又怒,脸上滚烫,特别是在秦淮茹和李大丫面前,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嘭!”
孙玉兰猛力推门,门却纹丝不动。门从里面锁着,她更加火冒三丈。
秦淮茹也忍不住了,抬手就重重敲起了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一起,屋里霎时安静。片刻后,传出傻柱的声音:“谁啊?别敲了,睡了,有事明天说。”
一听他说睡了,秦淮茹心头火起。她没吭声,只是更用力地敲门。
“咚、咚、咚。”
三婶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她女儿的清白……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滚,听见没?别敲了!明天再说!”
秦淮茹不理他,继续用力敲门,恨不得把门当成傻柱,把他给敲穿。傻柱太令她失望了。
过了好一阵,傻柱不耐烦了:“来了来了!就知道敲门,不会说话吗?哑巴啊?”
脚步声靠近,“吱呀”一声,门慢慢开了,傻柱的身影一点点露出来。
孙玉兰早已等不及,“嗷”地一声扑了上去。
三婶是个壮实的中年妇女,常年干农活力气不小。傻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扑倒在地。
“啊……啊……呸!呸!你这畜生,还我女儿清白!我跟你拼了……”
孙玉兰压在傻柱身上,又抓又挠又咬,全身力气都使了出来。
“哎哟!你谁啊……别咬!啊……”
傻柱脸上被抓出血痕,刚想挣扎,又被狠狠咬了一口,疼得直叫。
“愣着干嘛?快拉开啊!”李大丫急得直跺脚。教训人是该教训,可也不能这样啊,看那男的脸上都是血,她心都悬了起来,这怕不是要出人命。
“哦、哦!”秦淮茹回过神,刚才被三婶吓住了。她赶紧和老太太上前拉架,主要是拉三婶。
孙玉兰不愧是挣工分的人,力气真不小。秦淮茹和李大丫两人一起拉,都拉不动她。
没办法,秦淮茹只得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李大丫使劲把她的手从傻柱身上掰开。可孙玉兰死死咬着傻柱的肩膀,怎么也不肯松口。
“哎哟……哎哟……秦淮茹,你说清楚,这谁啊?上来就又咬又抓……今天这事没完!没完!”
傻柱彻底懵了,脑子一片混乱。这哪来的疯婆子?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肩膀从孙玉兰的牙齿间挣脱出来,低头一看,肩头赫然印着一圈深深的血痕。
“真是属狗的啊。”傻柱疼得碰都不敢碰。
秦淮茹一听这话就来气,抬脚就朝他踹了两下:“你还好意思说?活该!”
她随即转身安抚孙玉兰:“三婶,消消气,别冲动。”看着孙玉兰通红的眼睛,秦淮茹心里既害怕又佩服。
院门陆续传来声响,显然被他们的动静惊动了。秦淮茹暗道不妙,忙劝道:“三婶,进屋说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大丫也拉着孙玉兰往屋里走:“先看看小六要紧。”
见两人进了屋,秦淮茹一把拉起傻柱,迅速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视线。
傻柱的房间一览无余。秦淮茹扫视一圈,没看到秦京茹的身影,但她断定人肯定躲在屋里。
孙玉兰站在屋子中央,厉声喝道:“不要脸的东西,还不滚出来!”
傻柱揉着胳膊,欲言又止。他已隐约猜到来人的身份。
见迟迟没有动静,秦淮茹径直走向床边,蹲下身往床底一看——秦京茹正缩在那里,满脸惊慌。
“还不快出来?”秦淮茹没好气地说。
秦京茹仍蜷着不动,秦淮茹不耐烦地警告:“再躲我就直接拽你出来了。”
见她衣着整齐,秦淮茹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两人没做出更出格的事。
秦京茹慢吞吞地从床底下钻出来,头发上挂着几缕蛛网,也顾不上拍打。她心虚地看着孙玉兰,小声问:
“妈,大妈,你们怎么来了?”
“啪!”
孙玉兰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丢人啊!老秦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秦京茹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孙玉兰——从小到大,妈妈从没打过她。
“我……我做什么了?怎么就丢人了?你怎么不讲道理……”她委屈地喊道。
“不要脸的东西,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见女儿嘴硬,孙玉兰怒火中烧,抬手又要打。
李大丫冷眼旁观,没有劝阻的意思。秦淮茹见状正要上前,傻柱却抢先一步挡在秦京茹面前,一把拦住孙玉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