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打死她?哪有你这样办事的?问都不问清楚就打人,你这当妈的也太狠心了!”
“我告诉你,我跟你闺女之间清清白白,没做半点亏心事,我们问心无愧!”
秦京茹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越想越觉得委屈。
秦淮茹停下脚步,心里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清白?你们都这样了还敢说清白?你、你……”孙玉兰气得捂住胸口,指着傻柱的手直发抖。
“妈,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秦京茹抽泣着说。
孙玉兰瞪着她:“呸!既然清清白白,你躲在床底下做什么?这几天你又去哪儿了?”
“我怕见您……但我跟柱子真的没事。我这几天都住招待所,今天才头一回来,柱子只是请我尝尝他做的菜,您看桌上……”
孙玉兰望向桌上的四五盘菜,深深看了女儿一眼。
“那也不行!这事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怎么就不能嫁人了?我娶她!”
秦淮茹顿时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秦京茹愣住了,忘了流泪,呆呆望着傻柱。
“话说得好听,谁信你以后会不会变卦?你得写保证书,不然……这事非得找公安说清楚!”李大丫盯着傻柱,她这辈子可见过太多负心汉。
“大妈,您别这么说,柱子是真心对我的……”
傻柱拦住秦京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写就写,我有什么好怕的?这个媳妇我认了,这辈子非她不娶,拿纸和笔来。”
哎,秦淮茹看着这一幕,倒觉得眼熟。
孙玉兰静静站在一旁,也没插话。秦淮茹一看就明白,她和老太太肯定早就商量好了。
李大丫不知从哪找来了纸笔,走到傻柱面前递给他。
“写吧。”
傻柱一把接过纸笔,走到桌边把碗筷推到一旁。刚要下笔,却突然卡住了。
他抓抓后脑勺,有点发愁:“可我写什么呀?写我保证要娶京茹?”
孙玉兰点点头,“就写这个,你要保证娶我女儿,而且三个月内必须结婚,婚后也得对她好。”
傻柱可一点不怵,打了快三十年光棍,能娶媳妇他求之不得。他提笔就唰唰写了起来。
写完保证书,他递给孙玉兰:“妈,给您。我和京茹的婚事,您看什么时候办?三个月太久了,要不这个月就办了吧?”
孙玉兰愣住了:…………
“妈,我什么时候去您家一趟合适?”
孙玉兰:…………
“妈,要不明天吧?我正好休息,去家里见见我爸,也让您二老尝尝我的手艺。”
“妈,我家就我和我妹妹,要不约个时间两家见见?”
“妈,我们结婚这屋要不要再收拾收拾?”
“妈,您说彩礼我该出多少合适?”
“妈…………”
………………
回去的路上,秦淮茹还有点懵。不是来捉奸的吗?怎么变成定亲了?傻柱也太……太没脸没皮了吧?
她现在都还记得三婶当时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就连老太太也白当了一回恶人。
三婶和老太太一路也有点糊涂,事情发展和她们想的不太一样,不过结局倒是好的——京茹能嫁进城里,总是件好事。
四人中只有秦京茹还沉浸在甜蜜里,现在她也不怕了,走起路来腰板挺得直直的。
“淮茹,他……他平时也这样吗?”
孙玉兰现在回想起来,倒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这么顺利,她还咬傻柱干嘛?
可当时真是气昏了头,满脑子都是负心汉、陈世美,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脸上发热。
秦淮茹一脸无奈,“呃,傻柱平时是有点滑头,但不像今天这样。可能……可能是他太高兴了吧。”
秦京茹听了不乐意,“妈,柱子他…………”
“闭嘴。”
孙玉兰又呵斥了一声。今天这出,全是她闺女惹出来的。要是她闺女清清白白的,哪用得着这样?
训完闺女,孙玉兰又转头问秦淮茹:“淮茹,他一个月工资多少?在厂里表现怎么样?”
秦淮茹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跟孙玉兰聊了起来。
“三婶,您放心,傻柱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在厂里当大厨,吃喝不愁,家里光房子就有两处呢……”
孙玉兰越听越满意,李大丫在后面听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条件这么好,自家傻闺女怎么不嫁,倒介绍给别人?
走到屋前,秦淮茹推开门,几人陆续进屋。
“哼。”
槐花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看她们进来,也不打招呼。
秦淮茹有点无奈,这孩子还闹脾气了,“槐花,给我倒杯水。”
“哼。”槐花没理她,起身跑进里屋。
这孩子……秦淮茹没空管她,招呼道:“妈、三婶,你们坐。”
老太太看看外面,天早黑了,今天肯定回不去了,于是问秦淮茹:
“老大,咱这么多人,家里睡得下吗?”
秦淮茹看了看人数,炕砌得挺大,四个大人加个槐花,挤挤也能睡。
她点点头:“能睡,就是有点挤。”
孙玉兰有点不好意思:“淮茹,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三婶,一家人别客气。”
秦京茹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么多人挤一张炕,哪能睡得舒服,她可不想在秦淮茹家睡。
她炫耀似的说道:“妈,您跟我去柱子妹妹那屋睡吧,她床大,咱俩睡得舒服。”
“啪。”
“哎呦,妈,你打我干嘛?”
“妈,三婶和京茹就这么过去睡,不太好吧?”
秦淮茹挺无奈,京茹嘴里没一句实话。
说来也怪,京茹在雨水屋里睡了好几天,她居然一直没发现。
“你三婶哪好意思再在这儿睡。不过她去跟小六睡,也有她的道理……”
李大丫也叹气,小六这孩子,真是一言难尽。
“算了,不管她们了,咱们睡吧。老大,给我打盆水,我泡泡脚。”
“喵呜,喵呜。”
黑炭围着老太太叫个不停,李大丫挺喜欢它,蹲下来摸摸它的头。
“老大,你啥时候养的猫?它好像饿了,赶紧喂喂。”
秦淮茹放下水盆,说:“去年养的。您泡脚吧,我这就喂黑炭。”
李大丫又摸了一把:“它叫黑炭呀,真漂亮。在乡下肯定是抓老鼠的好手,等秋收后我带回老家养几天。”
秦淮茹哭笑不得,黑炭可没抓过老鼠。要是大白猫在,抓老鼠肯定行。
她从架子上拿了半块窝头,泡在猫盆里。刚放下盆,黑炭就冲了过来。
秦淮茹摸了摸猫咪的脑袋,转身走进里屋去看槐花。
槐花正鼓着腮坐在床上,一见她进来,立即把头扭向另一边。
“哟,谁惹我们槐花不高兴啦?”
“就是妈惹的!”
秦淮茹坐到床边,一把将槐花搂过来:“槐花,妈可是为你好。你柱子叔家刚才闹得可凶了……”
槐花竖起耳朵,一脸好奇。
“不过嘛,这些事小孩子少打听。”秦淮茹故意停住。
槐花气得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妈!槐花再也不理你了!”
秦淮茹忍不住笑出声,反而抱得更紧。
李大丫洗完脚走进来,看见母女俩在床上拉扯,问道:“你俩闹什么呢?”
“姥姥快救救我!”槐花像见到救星一样喊。
李大丫拍了下秦淮茹:“老大,还不快放开她。”
“妈,我们闹着玩呢。”秦淮茹笑着松了手。
槐花一脱身就爬上床,滚到最里边气呼呼地说:“姥姥别信,妈老是欺负槐花!”
李大丫瞪了秦淮茹一眼:“这么大个人,还跟孩子似的。”
槐花趁机告状:“就是!妈在家总欺负我。”
秦淮茹瞪了槐花一眼,趁老太太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老大,进来,我有话说。”
“妈,我先洗脚,待会再说。”秦淮茹忍着笑回应。
等她洗完脚倒完水,慢吞吞回到里屋时,李大丫和槐花已经躺进被窝。老太太还醒着,槐花却已打着呼噜睡着了。
秦淮茹脱衣上床,睡在被子外侧。刚关灯,黑暗中就传来李大丫的声音:
“老大,我想了想,小六这人不行。她要是嫁进来,你就当普通亲戚处,别傻乎乎地对人掏心掏肺,听见没?”
秦淮茹心里一紧,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那件堵在心里的事:
“妈,上次我让京茹给您捎排骨,她却自己私吞了。那排骨我都没舍得吃完,特意留给您的,一想起来我就心疼。”
“嘭、嘭、嘭。”
“哎哟,妈,干嘛打我呀?”
李大丫在黑暗里直翻白眼,她怎么觉着闺女没有从前机灵了,以前可没这么憨。
她沉默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算了,就当是孝敬你三叔的。”
“这些年,我和你弟弟的工分都是他记的,他没少帮衬咱们。你啊,以后多长个心眼吧……”
秦淮茹被老太太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谁想得到秦京茹连一块排骨都要贪,都是亲戚呢。
李大丫躺在被窝里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老大,你往后到底怎么打算?真就一个人过下半辈子?”
“我今天瞧那个叫傻柱的,模样挺周正,听你说工作也不错,你怎么就把他介绍给小六了?”
秦淮茹听得无奈。傻柱?她还真没考虑过。或许是受了上辈子那部电视剧的影响,她可不想被人说是“吸血鬼”。
“妈,以后我给您找个比他更好的。”她信誓旦旦地说。
“嘭、嘭、嘭!”
“哎哟,妈,您怎么又打我?”秦淮茹一头雾水,老太太这又是怎么了?
李大丫心里堵得慌,这闺女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就你这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跟我扯这些,你能找个像他那样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噗嗤——”
“哈哈哈……”
被窝里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一听就是槐花。秦淮茹脸上挂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把槐花拽了过来。
“槐花,你笑啥呢?”
“哈哈……没、没笑啥,槐花做噩梦了……”
床铺上,秦淮茹跟槐花闹成一团,直到老太太喝了一声,两人才安静下来。
李大丫心里惦记着家里。眼下正是农忙,队里要上工挣工分,自留地也得赶紧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