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冬,第一场薄雪悄然覆盖了襄阳的城垣。沙羡江心那场克制的“会猎”之后,荆襄大地迎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缓冲期。然而,林羽深知,这平静之下,是各方势力更为激烈的暗中角力。
书房内,炭火噼啪作响。林羽正与蒯越、周芷一同研判最新汇集的情报。墙上的巨幅地图,东面的扬州区域被朱笔醒目地圈画出来。
“主公,”周芷将一份密报轻轻推过,“江东细作确认,孙策自击破刘繇、占据曲阿后,正厉兵秣马,其下一步兵锋,极可能指向会稽郡的王朗,或吴郡的严白虎。其扩张之势,锐不可当。”
蒯越接口道:“然其背后隐患已生。孙策借袁术之名起兵,然其势已成,袁术岂能坐视?近日有传闻,袁术已遣使责问孙策,索要钱粮兵马,双方嫌隙日深。此乃我荆州可乘之机。”
林羽目光沉静地扫过地图上的江东六郡。孙策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但握剑的手(与袁术的关系)已经开始不稳。他正要开口,脑海中湛蓝色的系统界面如期而至,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检测到江东势力进入关键扩张期,内部矛盾(孙策-袁术)凸显。触发战略干预抉择!此抉择将影响江东未来格局,并与长期任务“西图之钥”产生联动效应。】
【选项一:火上浇油,促其分裂。】
* 行动:秘密派遣精干人员,携带重金,潜入寿春(袁术处)和曲阿(孙策处),散布谣言,夸大孙策威胁与自立之心,煽动袁术对孙策的猜忌与打压,力求使其二人早日决裂。
* 奖励:若成功引发孙袁内讧,可极大削弱江东集团整体实力,为荆州赢得更长时间。获得特殊资源“混乱种子”(使用后可在指定区域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谣言传播效果)。声望+300。
* 风险:操作难度高,一旦暴露,将同时激怒孙策和袁术,引火烧身。且孙策性格刚烈,可能反而促其更快独立,集中力量对外。
【选项二:静观其变,伺机取利。】
* 行动:不主动干预,全力加强江夏、长沙防务,继续巩固内部。同时严密监控江东动向,待孙策与袁术矛盾彻底爆发或孙策与王朗、严白虎等激战正酣时,再寻隙而动,或夺取边缘城池,或拉拢敌方失意将领。
* 奖励:风险最低,可保全实力,专注西图任务。获得“耐心”特质(等待时机时,自身破绽小幅减少)。
* 风险:可能错失分化瓦解江东的最佳时机,待孙策扫平江东内部,其实力将更加强大,更难遏制。
【选项三:暗结善缘,预布闲棋。】
* 行动:尝试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与孙策集团内部非核心但具有潜力的人物(如其弟孙权、谋士张纮等)建立极其初步的、非官方的联系,表达有限的善意,不涉及具体盟约,仅为未来留一扇可能沟通的窗口。
* 奖励:若成功建立联系,可为未来与江东的关系(无论是战是和)埋下伏笔。获得情报点+50(可用于兑换特定区域精细情报)。声望+100。
* 风险:极易被孙策察觉,视为挑衅或离间,导致直接敌对。且投入资源可能短期内看不到回报。
林羽的目光在三个选项上快速流转。选项一过于激进,选项二又显被动。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选项三上。“暗结善缘,预布闲棋……”他心中默念。在乱世中,多一条路,总比多一堵墙要好。况且,此时孙策重心在扩张,对后方细微处的警惕或可降低。
“我选三。”林羽心中决断。与其主动去点燃不可控的火焰,不如先悄悄埋下几颗可能在未来发芽的种子。
【选择确认!执行“暗结善缘,预布闲棋”策略。系统将辅助提升初始接触的隐秘性。请宿主指定接触目标倾向(如:孙权、张纮、或其他)。】
“倾向……孙权。”林羽做出选择。相较于正值锋芒的孙策,其弟孙权年纪尚轻,或许更容易留下印象,且其未来潜力,林羽心知肚明。
【指令已记录。接触尝试启动,结果将随剧情推进反馈。】
处理完江东事宜,林羽将注意力转回西线。“西图之钥任务,进展如何?”他看向周芷。
周芷取出一卷名单:“潜入益州的‘谛听营’已初步站稳脚跟。根据反馈,益州别驾张松,确有其人,性矜高,好臧否人物,对刘璋暗弱似有不满,然其地位尊崇,接触须极其谨慎。另,巴西人黄权,为人刚正,现为郡吏,似不得志;还有张裕、王累等士人,皆可列为观察目标。”
“张松……”林羽沉吟。这个名字他记得,是历史上献图的关键人物。但现在时机远未成熟,贸然接触风险极大。“传令前方,继续观察,收集张松、黄权等人详实情报,尤其是其人际往来、政治倾向、个人好恶。暂不进行直接接触,以待天时。”
“明白。”周芷颔首。
这时,蒯越似想起一事,道:“主公,近日有中原流士提及,颍川名士杜袭,避乱荆州,隐于南漳山中,此人有经世之才,或可征辟。”
林羽闻言,眼前一亮。杜袭在历史上是曹魏重臣,能力毋庸置疑。“可。便请异度先生亲自修书,以礼相聘,言辞务必恳切。若其不愿出山,亦不可强求,定期馈问,以示尊重即可。”招贤纳士,亦是增强自身根本的重要一环。
政务商议既定,林羽信步走向后园。周芷默默跟随。园中积雪未融,腊梅初绽,暗香浮动。
“芷儿,近日辛苦你了。”林羽看着周芷略显清减的脸庞,温声道。纳蔡氏女后,周芷以正室之尊,将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未曾有半分怨怼,反而更加尽心辅助,这让他心中既感且愧。
周芷微微一笑,替他拂去肩头落花:“为主公分忧,是妾身本分。只是……江东之事,妾身仍有些担忧。孙策勇烈,周瑜多智,即便埋下善缘,亦需防其反噬。”
“我知。”林羽握住她微凉的手,“然乱世争雄,非止刀兵。今日之闲棋,或为明日活路。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能使一切谋划,皆为我所用。”
正言语间,一名侍女匆匆而来,面带喜色:“主公,夫人,蔡侧妃有喜了!”
林羽与周芷对视一眼。蔡氏有孕,这意味着荆州内部,林羽与本土豪族的纽带更加牢固,但也意味着未来的继承格局,将更加复杂。
周芷率先反应过来,浅笑道:“此乃喜事,当贺。妾身这便去安排,定让妹妹好生将养。”
看着周芷从容离去的背影,林羽心中感慨。内宅的安宁,何尝不是前庭稳定的基石?而这其中的平衡与取舍,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就在此时,一名“谛听营”信使神色凝重地疾步而来,递上一封蜡封密信:“主公,江东急变!”
林羽展开密信,瞳孔微缩。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孙策攻会稽,轻身逐敌,于山阴遇伏,虽力战得脱,然身受重创,昏迷不醒!江东震动!”
孙策重伤!
林羽猛地抬头,望向东南方向。江东的天,要变了!他刚刚落下的“闲棋”,此刻显得愈发关键起来。
【江东突发重大事件:孙策重伤!后续局势发展将大幅偏离原历史轨迹,系统任务“暗结善缘”难度与机遇同步提升。请宿主密切关注,及时调整策略。】
新的风暴,已从江东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