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标攥着手机的手在抖。话筒里传来陈建武熟悉的大嗓门:“国标!你这老小子藏哪儿去了?当年在边防站偷喝我白酒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大厅里的老兵们瞬间炸了。周小虎攥着合同的手发颤,指节泛白:“老班长!是俺们老班长!”有人抹起眼泪——当年在部队炊事班帮厨的王强,声音哑着喊:“老班长,俺想你做的红烧肉了!”
陈云笑着把手机递过去。陈国标凑到耳边,声音里带着哽咽:“老班长,我…我现在跟着小兄弟干,当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陈建武笑骂,“你当年可是特战队队长,给小兄弟当保安,屈才了!”
“不屈才!”陈国标抬头看向陈云,眼里亮着光,“跟着侄子干,踏实!”
挂了电话,大厅里炸开欢呼。周小虎拍着陈云的肩膀:“陈老板,俺们跟你干!俺当年跟陈总挖过战壕,他信得过的人,俺们信得过!”
陈云端起茶,热气模糊了眼:“以后不叫陈老板,叫云哥。”
陈云走到走廊接陈建武的电话。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却笑着:“三叔,安置房的事,我跟乡亲们说过,他们都等着看你发的照片呢。”
“照片算个屁!”陈建武的声音里带着急,“饮料厂的订单排到明年三月了!央视广告播了半个月,每天几百个代理商打电话,要代理权!可咱的生产线满负荷转,还是供不上!”
陈云的笑沉下来:“需要多少钱?我转100亿过去。”
“100亿?”陈建武倒抽冷气,“你小子…就不怕我乱花?”
“乱花不了。”陈云的语气稳得像块山,“镇北叔公的模具厂怎么样?”
“叔公从香江赶回来了,车间24小时转,三班倒还是赶不上注塑机的需求!他昨天跟我说,要订五百台新机器,厂房都得扩建两倍!”
陈云捏了捏眉心:“告诉他,厂房要扩十倍。还有鲁东的研发基地——专利批下来没?”
“批了三个!”陈建武兴奋起来,“鲁东说,其中一个是新能源电池的核心技术,要是量产,能把国外品牌的份额挤掉一半!”
“好。”陈云的语气软下来,“告诉叔公和鲁东,钱不够再跟我说。但记住——长岭的门,只进咱们自己人。”
挂了电话,陈云刚进大厅,就见陈国标凑过来:“云哥,刚才有几个穿西装的人,问我是不是长岭的员工。”
陈云的瞳孔缩了缩。他想起前世——长岭集团后来被国外资本渗透,一步步失去控制权,最后沦为代工车间。
“告诉他们,长岭不招外人。”陈云的声音冷下来,“还有,以后再有资本找过来,直接说‘不合作’。”
陈国标点头。旁边周小虎挠着头:“云哥,资本是啥?能吃不?”
陈云笑了:“资本是狼,闻着肉香就来。但长岭的肉,得自己啃。”
他转身看向众人:“明天开始,你们就去工地报道。保安、质检、后勤,随你们挑。”
老兵们欢呼着围过来。王强攥着陈云的手:“云哥,俺们一定把工地守好!”
傍晚,陈云带着白龙江坐中巴车去市区。车窗外飘着细雪,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挂着冰棱,像串着水晶帘子。
“哥,你说资本真的会盯上咱们?”白龙江摸着腰间的甩棍。
“会。”陈云望着远处的cbd,“长岭现在像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但咱们得把肉捂紧——技术、产能、渠道,全是咱们的底气。”
车开过当年陈云摆地摊的巷口。他望着熟悉的招牌,想起前世蹲在这里卖盗版光盘的日子——那时候他以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现在,他要让长岭成为别人的“幸运”。
中巴车停在老兵公寓楼下。陈云下车,看着老兵们抱着行李上楼,周小虎挥着手喊:“云哥,明天俺们早到!”
白龙江靠在车边:“哥,你说他们能适应吗?”
“能。”陈云点燃根烟,“因为他们不是为钱干——是为‘踏实’二字。”
雪越下越大。陈云望着公寓楼的灯光,摸出兜里的秦半两。星陨纹在雪光里泛着幽蓝,像颗未凉的心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