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洒在青砖地上,我站在大殿门口,手心微微发汗。掌门郑远东的书房并不常对普通弟子开放,而此刻,门内传来的低沉交谈声让我心头一紧。
“进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
殿内檀香缭绕,郑远东端坐在案后,目光如炬。他穿着一身深色长袍,袖口绣着灵溪宗的图腾,整个人像一座山般沉稳不动。
“白小纯。”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坐下吧。”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血池的事,你记得多少?”他开门见山。
我心中一凛,脸上却露出一丝困惑:“回掌门,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和李玄风被一股力量冲散,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已经在竹舍里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缓缓点头:“李玄风说你在关键时刻救了他?”
“是……”我顿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当时就是本能反应。”
“本能?”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平日里胆小怕事的外门弟子,在生死关头能做出那样的判断,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心里一沉,面上依旧保持平静:“弟子也觉得奇怪,可能是求生的本能吧。”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简,似乎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道:“你知道那块玉佩是什么来历吗?”
我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它安静地贴在那里,表面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痕几乎看不见。
“弟子不知。”我低声回答,“这是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说是护身之物。”
“护身符?”他眉头微皱,“可它不是普通的护身符。”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垂眸。
“昨夜,你昏迷后,有人发现你胸口的玉佩曾短暂发光。”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而且,它的气息……和幽冥老祖有些相似。”
我心脏砰砰直跳,但脸上仍保持着镇定:“弟子确实不知其中缘由,也许……是巧合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叹一声:“白小纯,你从小就在灵溪宗长大,我一直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我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语气坚定:“弟子从未想过背叛宗门。”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一次。但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藏就能藏得住的。”
我站起身,躬身行礼:“弟子明白。”
正要转身离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
一名弟子冲进大殿,神色慌张:“掌门,血溪宗有异动!密探刚刚传信来,称血影正在调动人手,似有大规模行动!”
郑远东脸色一沉,立刻起身:“立刻召集长老议事。”
我刚迈出一步,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等等。”
苏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一袭白衣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她目光扫过我,又看向郑远东,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掌门,眼下血溪宗才是首要之事,其他事情,或许可以稍后再议。”
郑远东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说得对。”
他挥了挥手:“白小纯,你先回去休息。若有需要,我会再召你。”
我点头应下,转身离开大殿。
刚走到门口,苏瑶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小纯。”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她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你最好小心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看着她,眼神复杂:“谢谢。”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殿内。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场审讯虽然暂时过去了,但我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掌门的怀疑不会就此消失,李玄风的态度也未必完全可信,而苏瑶……她的出现,究竟是为了帮我,还是另有目的?
我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玉佩,指尖轻轻拂过那道裂痕。
它依旧温热,仿佛在回应我的心跳。
我咬了咬牙,转身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我必须变得更强大。
否则,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