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中的棺材,出现的时间很短暂。
但这短短的几秒钟,足以让在场的人感到震惊。
即便这样,大家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压下心中的惊呼。
这还没完,轮到换下一件衣服的时候,依旧如此,众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变得麻木了,棺材的出现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
而皇帝和马弦的面色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疑惑的样子。
众人各怀心思,不动声色直至试衣大会结束的,至于在最终的巡衣大典上穿的什么衣服,只有皇帝知道。
人群中,两个替身纸人眼珠子上下转动,无神的瞳孔很快转变成正常人的样子,僵硬的面孔也变得正常起来。
谢允烯和余奇然两人在替身纸人时效结束前的前一秒换了回来,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让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个不可思议的线索。
谢允烯朝那皇帝的身上看了一眼,而后飞快的垂下眼睫,跟在人群后方走了出去。
这个“皇帝”,啧!
-
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昏暗的房间内,两道高大的身影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
那是一张床,床的周围都披上了挂帘,看不清全貌。
越往屋内走,温度就愈发冷的厉害,这么冷的温度下,那恶臭的味道却没有半点消褪。
凉意伴着恶臭的气味直捣进人的骨髓中,熏的人头脑发昏,胸口憋闷。
“唰啦!”
谢允烯和余奇然一把掀起布帘,恶臭味直冲入鼻腔。
两人并未来得及看清楚床上的情况,下一秒几团黑色的影子直冲他们的面门而来,两人早有准备,迅速避开。
谢允烯手心朝向那几团黑色的影子,几根如利箭锋利般的冰锥子直射入它们的身体内,一击即中。
“吱吱吱”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
随着床帘的缝隙不断被顶开,那黑色的影子从一开始的几只到后来一大群,一旦被惊动,全都疯狂的朝他们爬去。
真吵!
谢允烯面色不耐,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啧啧!这该死的小东西,牙尖嘴利的。”
一旁的余奇然手里死死掐着一只不停在挣扎喊叫的耗子,怒骂道,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一掌一个大比兜,直抽的手中的耗子晕头转向,玩够了的余奇然逐渐合拢手心,一脸平淡。
“噬魂鼠的幼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不知道大的有没有来?”
余奇然将没有动静了的耗子扔在了地面上,说道。
谢允烯回道:“很大可能,它离开了。”
不然,在他们对这些幼崽下手的第一时间,早该就出来了,为何迟迟没有动静,想来也只能因为它不在。
幼崽好对付,两人三下五除二将屋内的黑色影子全部清空,而后走向那张床铺,掀开了床门前的布帘。
能有噬魂鼠出现的地方,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加之那阵阵恶臭的味道是来自于那张床铺上,谢允烯这会也大概能猜测到是什么了。
可是,当他们掀开后,看到的,却与他们所想的恰恰相反。
并不是一具濒临腐烂融化,肉身毁坏的尸体。
而是一具木雕,成年男人的体型,神情雕刻的栩栩如生,像是真人一般,还诡异般的穿上了十分不合身的衣服。
靠近床铺里边的位置上,还放着一张矮小的供桌,桌面上摆放着两盏烛台,白色的蜡烛正燃烧着,在中间的位置上,还插着三炷香。
余奇然诧异:“这不是祭拜死人的方式吗?何况这还不是人!”
倒是那接近于人死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还蛮相似的,他们一开始就没往那个方向想去。
毕竟要是一具尸体,绝对不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我的天爷,那新衣服,该不是为他选的吧。”
余奇然脑洞大开,越想越觉得非常合理。
“咔嚓!”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大人,里边请!”
这一声大人,让屋内的两人同时警惕起来。
屋内一片狼藉,在短时间内想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根本不可能。
何况还有满地的死老鼠尸体。
谢允烯两人快速朝地上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被粉末沾染上的尸体,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谢允烯抽空看了眼手环的时间,约莫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两人没在停留,在房门即将要推开的,谢允烯在屋内留下了一个东西,而后闪身离开。
至于后面进来的大人是谁,等上两个小时之后,谢允烯自会知道。
至于现在,试衣大会结束后,众人经由马弦的带领,重新回到了先前的大殿内,这会,殿内只有他们在,马弦让他们再次淌了一趟火里,而后带着他们离开的宫殿。
出来之后,众人各自散开,各自活动。
皇宫内除了几处地方是能够随意闲逛之外,其余的都有卫兵在四处巡视。
但越是这样,人就越有叛逆的心理,大家心思各异,琢磨着如何进去查探。
饶芸看了一眼那些卫兵的走向,而后快步跑开,正好被藜廿看在眼中,于是她也跟了上去。
那天晚上,她不在。很大可能,她发现了什么?
与其这样一头雾水的寻找,还不如先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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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织布机的声响再次缓缓入耳。
藜廿睁开眼睛,发现她又出现在了这里。
跟昨天的情况的一样,她的手中再次拿上了针线,不受控制的缝制起来。
这一次,再一次出现了几个新鲜面孔,想来也是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几人还算镇定,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
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他们,原以为会成功的安然无恙的度过今晚!
却不想,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藜廿左等右等,那个奇怪的女人这次并没有出现,她只感觉在这里待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之后的潜意识中,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等到再次醒来,右手手腕的位置十分的酸痛,藜廿简单的揉了几下之后,就没在理会,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场景。
可惜,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周围的轮廓墙体。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醒来的人再次惊呼,零零散散的人聚到了一起。
这里是一间石室,里边的温度很低,甚至还有一股奇怪的恶臭味。
藜廿想起了昨天跟踪饶芸去的地方,眸子凝重。
这里的味道跟那里的很像,甚至还要浓烈一些。
那么,这里应当不止有一具那样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