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队巡逻的卫兵。
为首的卫兵似乎嗅到了空气中那还未散尽的血腥味。
眼珠子上下打转,嗅了嗅鼻息,视线落在了地面上。
借着月色,他看见浸湿的地面砖块上,上边还残留着红色的血迹稀稀拉拉的,还没有干透,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抹了抹,而后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眸色忽然亮起一道亮光,舔了一下,神色颇有些回味的感觉。
“是人,他还没有走远,给我追!”
他连忙起身,发号施令。
“呃!”
下一秒,他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瞪着豆大的眼珠子垂下脑袋,看向自己的胸口处,脸色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他的胸口上正被一根尖利粗壮的藤蔓扎透。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液流出来,流出来是青黑色,带着恶臭气味的液体。
跟随在他后边,等候差遣的卫兵,脸色瞬间大变,迅速将手中的长枪拿了起来,警惕起四周来,甚至分出一行人将为首的卫兵包围了起来,视图将扎进胸口的藤蔓扯出来。
“嗖”的一声,扎在胸口处的藤蔓开始发力,将人整个托举起来,而后朝那些卫兵扫去,像是一个人形沙包,所到之处,那些站立着的卫兵,无一例外都都被击飞。
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些卫兵觉得大事不妙的,想要逃离去搬救兵。
可惜, 都被凭空出现的藤蔓拦住了去路。
藜廿躲在暗处,施展着手中的藤蔓,失去血色的脸上,满是狠戾。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人,多半就是那木雕变化成的,既然他们上赶着来,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尤其是此时被藤蔓刺中胸口的人,藜廿顿时感觉一阵恶寒,真是恶心极了。
那卫兵还在垂死挣扎之际,胡乱抬手在胸口处乱抓 ,竟也被他抓到了藤蔓,脸色即使憋的青紫,都卯足了劲,使劲将其从胸口处扯出来。
只要将胸口处外泄的液体止住,他就还有机会活下来。
可惜,藜廿并没有给他机会,眼神冷冷的盯着他胸口处不断滴落下来的恶臭的液体,眉头都不眨一下。
将藤蔓迅速缠绕上他的身体,越是挣扎越是缠绕的紧,直到将人勒的皮肤青紫,血色褪尽。
那些想要靠近藜廿的卫兵,不出预料,全都被藜廿挥出的藤蔓打中,被缠绕上的藤蔓死死缠住,毫不费力的扯断手亦或是脚。
不到一会的功夫,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全都恢复成了破败不堪的木雕模样。
看到藜廿的凶残程度,那些还未出手的卫兵不自觉的后退,产生了逃离的想法。
“嗖!”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原本惨叫声连连的空地上,变得安静无比,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破破烂烂的木雕。
等下一批卫兵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时,造成这一切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跟着过来的马弦,眉头皱的能夹下一只苍蝇。
“是谁,究竟是谁!早不弄晚不弄欧,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弄这一出!”
“给我找,挖地三尺都给我找出来。”
马弦怒骂道,公鸭嗓因为强烈的怒气,而变得异常尖锐。
-
寝宫内,床榻上的布帘全部被掀了起来,而床榻上躺着的身影,正平稳的熟睡着,呼吸微弱。
两道一高一低的身影此时正一左一右的盘腿坐在床榻两边,正是司一正和居红莲,两人合眼紧闭,嘴里喃喃有词,嘴巴虽然在动着,但是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而正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香案,案板上正竖着一根巨大的香火,此时正在燃烧着,散发着怪异的香味。
随着两人不断念动的速度,燃烧出来的烟气正不断的涌向床榻上的身影上,不断被他吸入。
肉身不断从饱满的状态到干瘪,两种状态不断切换着,床榻上的身影也从中年和老年之间不断切换,没有丝毫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藜廿再次回到这里,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次,藜廿并没有往前凑,而是站在离的不远的墙角处站着,血珠子继续发挥它的作用。
一场试炼下来,藜廿发觉血珠子的隐匿作用是真的非常有用,也是得亏那个男人出手大方。
不到一会的时间,藜廿清楚的看到,一道透明的影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肉身却依旧躺在床榻上。
藜廿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对了,就跟刚刚那个板寸男一样的情形。
所以这是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吗?
那个陌生面孔的女人,跟当初在那处织布的地方出现的那道身影,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没想到,今晚晚上,还能收获到这么多的线索。
所以,他们是准备将皇帝制服还是取代皇帝的身份?
藜廿一边思索一边看着那边的动静。
无人的屋顶上,两道身影轻点着屋顶,动作迅速的越过一栋又一栋的宫殿。
而在他们的时候,一个圆滚的球体不断朝他们逼近。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球体竟是一只只的耗子组成。
“妈的,我们不会真的拿到宝贝了吧,不然那群老鼠崽子要这么紧追我们不放?”
余奇然往屋檐上淬了一口血,扫了一眼身后的动静,极其无奈的说道。
谢允烯往那球体上砸了一波冰锥子,短暂的阻挡了一下它们前进的速度,而后二话不说,就是跑。
想起手环里那颗散发着绿光的蓝宝,谢允烯的紧了紧。
以他目前手环的高级级别,竟然也会识别不到这个那颗蓝宝石的作用是怎样?
蓝宝石还是从悬挂在天花板上蜡烛台底上抠下来,最主要的是,还是那处最高的宫殿内里面的。
刚一拿到手,那群噬魂鼠的幼崽就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疯了似的追着他们咬。
任凭他们怎么攻击,数量不减少,反而还多了起来,甚至发动攻击的力道也变快变强了很多。
经历了这么多场的试炼的他,哪能不明白那时的状况。
这些噬魂鼠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被动的攻击力转变成了自身能吸取的能量,遇强则强。
这下他们只能被迫停手,采取最为原始的方式,不能动手,那就远离。
又是噬魂鼠幼崽,又是傀儡人,又是死人复生的,这次的试炼还真是处处都是危机四伏。
两人将那形成球体的噬魂鼠幼崽甩出一大截,而后落地,再次调转方向,跑了回去。
某处墙面上,一道身影从墙面上闪了出来。
眼神直盯着跑远的两人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球体,眼眸带着探究之意,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震惊于两人的操作。
濮阳娴有些无语,“真是胡闹!都什么时候,竟然还这么有精力!”
这一天天大晚上,又是梦境又是老鼠,真的让人不得安眠,扰人清梦。
偏偏每次想到动手,都会惊醒过来,那真是挺会折腾人的。
看着天色也要渐渐变亮,濮阳娴没再继续待在原地,闪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