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易反应如此激烈,朱雀化身(卓铭)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事实陈述口吻:
“李兄稍安勿躁。实不相瞒,你手中这天妖剑,与我所有的天玄剑,本为一体。它们皆是由上古仙宝‘天妖玄剑’因故分离而成,一者为天玄,一者为天妖。二者合一,方是完整。”
说着,他掌心一翻,光芒闪过,那柄虽灵光略显黯淡、但气息同样玄奥非凡的天玄剑出现在他手中。两剑同处一室,虽属性迥异,一者清正,一者妖异,但剑身微微的共鸣与那同源而出的古老气息,却做不得假。
李易将信将疑,立刻以心神沟通天妖剑内的剑灵:“方乐,他所言可真?”
天妖剑内,那道名为方乐的男性剑灵沉默片刻,给予了肯定的回应:“主人,他未说谎。我确实能感受到那柄剑与我源自同根,彼此吸引,又彼此排斥。”
得到剑灵的确认,李易紧绷的心神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至少对方在剑的来历上没有欺骗自己。但他依旧坚定地摇头,语气带着不舍:
“即便如此……朱雀前辈,此剑伴我历经生死,早已与我心神相连,如同臂助。这份感情,绝非寻常外物可比。请恕晚辈难以从命。”
“别急着拒绝嘛。” 朱雀化身似乎早有所料,他忽然微微一笑,并未继续在剑的问题上纠缠,反而对着李易,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做出一个凡间“握手言和”的姿势。
李易一愣,看着对方那平和(却深不可测)的笑容,心中警惕更甚。但他也清楚,以对方朱雀的身份和实力,若真想强夺,自己根本无力抵抗。这握手,更像是一种姿态。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几分紧张,伸手与卓铭轻轻一握。
就在两手相触的瞬间,一股隐晦至极、远超李易感知极限的神念,如同微风般拂过他的身体。
朱雀化身(卓铭)内心立刻了然:‘元婴前期,根基尚可,但于我而言,翻手可镇。’
他心中冷笑,既然硬抢不符合他的原则,而对方又重情念旧,那便只剩下一条路——以绝对的利益,砸到他心动!
松开手,朱雀化身不再废话,袖袍一挥!
霎时间,宝光冲天,药香弥漫!
两枚龙眼大小、通体青碧、缠绕着八道清晰丹纹的六品青元凝神丹静静悬浮,散发出令人神魂悸动的磅礴药力。
一柄月华流转、清冷如霜的长剑嗡鸣出现,正是那柄次仙宝级别的逐月剑仿品!
除此之外,还有数个玉瓶,里面装着的,赫然都是足以让元婴修士疯狂的各类五品顶级丹药!
这一堆宝物出现的瞬间,整个议事堂的灵气都为之沸腾!其价值,远超一件属性特异、还需慢慢磨合的次仙剑!
朱雀化身指着这堆足以让任何元婴修士眼红发狂的宝物,语气平淡却充满诱惑:
“李兄,用这些东西,换你手中一柄天妖剑。”
“这把逐月剑,同为次仙剑,属性中正,更契合你星辰谷功法,威力绝不逊色于天妖剑,且无妖气反噬之忧。”
“而这两枚六品青元凝神丹,足以让你在根基无损的情况下,稳稳踏入化神期!”
“再加上这些五品丹药辅助……李兄,这笔交易,你可一点都不亏。”
卓铭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李易,等待着他的抉择。他相信,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以及自己隐隐施加的无形压力下,只要李易不是迂腐到极致之人,就该知道如何选择。
看着李易脸上那剧烈挣扎、最终却依旧化为坚定的拒绝,卓铭(朱雀化身)内心几乎要抓狂。
‘尼玛的!这主角是傻子吗?!我真特么服了!’ 他心中疯狂吐槽,‘先不说这些丹药的珍贵,单单是那柄属性更契合、威力不差的仿逐月剑,就足以让任何一个理智的修士做出交换了!天妖剑对你而言就像件不合身的裙子,我不仅给你更合适的衣服,还附赠巨额优惠,你居然不要?!’
一股无名火在他胸腔翻涌,但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朱雀的威严与平静。天妖剑,关乎灵道汐的恢复,他势在必得!即便手段或许会有些对不起天妖剑本身的剑灵,但想到灵道汐为他几乎燃尽本源的牺牲,他心中的那丝犹豫便彻底消散。
深吸一口气,卓铭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看向李易,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既然宝物无法打动你……那么,我可以承诺,满足你一个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愿望。”
“愿望?” 李易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什么……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能做到,就可以。” 卓铭肯定道。
李易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深深的思念与急切:“我想找到孙姑娘!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孙姑娘?孙香铃?
卓铭立刻想起了原着中那位与李易有着深刻羁绊、却命运多舛的红颜知己。他心中了然,原来李易对天妖剑的执着,并非全因剑本身,更是因为这是他与过去、与那位孙姑娘之间的一份重要联系和念想。
“自然可以。” 卓铭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你要怎么帮我?” 李易急切地追问,眼中充满了希望。
卓铭心念电转,立刻想到了与林辰约定的“时溯仪式”。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将李易也带上?既能完成交易,也能多一个“见证”或“变数”。
“我可以带你……穿越回到过去。” 卓铭沉声道,“回到孙香铃尚在的时光。届时,你自己去寻找她。”
“穿越过去?!这怎么可能!” 李易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信。逆转时空,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卓铭没有多言,他知道空口无凭。他内心微微一痛,调动起之前本体留给他丹田内那本就所剩无几、恢复缓慢的时间之力。他并指如剑,一道细微的剑气划过,在李易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就在李易吃痛,疑惑不解之时——
卓铭掌心时间之力流转,轻轻覆盖在那道伤口上。
下一刻,在李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手背上的血痕如同倒放的影像般,鲜血倒流,皮肉愈合……不过眨眼之间,恢复如初,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这……这是?!” 李易摸着自己光滑的手背,感受着那残留的、玄奥到无法理解的时光波动,整个人如遭雷击,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现在,你信了吗?” 卓铭(朱雀化身)看着他,赤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疲惫,但语气却无比肯定,“以穿越过去,寻找孙香铃为条件,换你手中天妖剑。这笔交易,你可愿意?”
证据确凿地摆在眼前,由不得李易不信。寻找孙姑娘的希望,与一柄虽然珍贵但终究是死物的剑……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李易紧紧攥着天妖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卓铭,又看了看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背,眼中挣扎了许久,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和一句带着颤音的: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