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无限手套的掌心，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星玄靠在贝吉塔身上，呼吸很重，但眼睛一直睁着，盯着托尼的动作。
灵汐坐在地上，嘴角还带着血，但她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划。几粒星辰碎屑飘了出来，像萤火虫一样飞向托尼的手背，在皮肤上画出一个小小的符号。那符号闪了一下，就融进了皮肤里。
“别怕。”她声音很小，像是从梦里传出来的，“星星都在帮你。”
星玄听见了这句话，心跳猛地快了一拍。他闭上眼，把这股节奏顺着怀表传进灵泉空间。蓝金色的能量膜微微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他的信号。
贝吉塔冷哼一声：“都到这一步了，还怕个屁。”
他说完，掌心又加了一成力。一股滚烫的能量冲进星玄体内，逼得他喉咙一甜，但他咬牙咽了回去。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低声说。
托尼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的眼神有点恍惚，但很快聚焦起来。他看见星玄还撑着，贝吉塔没撤手，灵汐虽然倒在地上，却冲他笑了笑。
他嘴角动了动，露出那个熟悉的、带点欠揍的笑容。
“这次换我来赢。”
话音落下，他的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捏。
啪——
清脆的一声响，在战场上炸开。
刹那间，紫灰色的光波从手套中心爆发出来，像一圈涟漪扫过整个城市。远处正在冲锋的灭霸军团士兵脚下一顿，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然后化成灰烬，随风飘散。
斯科特蹲在仪器前，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接着突然归零。
“成了！”他猛地跳起来，“全都消失了！真的没了！”
奇异博士一直悬浮在半空，双手结印未断。此刻他缓缓落地，魔法屏障消散，长舒一口气。
“因果链重构完成。”他说，“威胁目标清除。”
贝吉塔松开搭在星玄肩上的手，能量输出停止。他往后退了半步，双臂抱胸，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眼角抽了一下。
“总算没白费力气。”
星玄想往前走，腿却不听使唤。他扶着旁边一块断墙，勉强站直，目光立刻落在托尼身上。
托尼跪在地上，胸口的反应堆忽明忽暗，手指还在抽搐。战甲裂了几道缝，冒出淡淡的烟。
“托尼！”星玄踉跄着冲过去，一把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样？”
托尼喘得很厉害，额头全是汗。他抬头看向星玄，眼神有点涣散，但很快就笑了。
“我还活着……”他声音沙哑，“我们成功了。”
星玄松了口气，差点笑出声。他回头看了眼灵汐。
她还坐在原地，抱着膝盖，脸色惨白，嘴唇几乎没了颜色。可她看见星玄看她，就努力扬起嘴角，冲他眨了眨眼。
斯科特跑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历史改写了！这不是电影结局了！托尼活下来了！真活下来了！”
奇异博士走到托尼身边蹲下，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能量反噬严重，但没有致命伤。需要立即治疗。”
托尼摆摆手：“先别……让我歇会儿。”他仰头看着天空，原本乌云密布的天幕正在裂开，阳光一点点透进来。
“感觉……还挺亮的。”
贝吉塔站在一旁，忽然开口：“你要是敢在这时候死，以后谁给我修战甲。”
托尼咧嘴一笑：“放心，我这种人……命硬得很。”
星玄靠着断墙坐下，终于能喘匀气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银发慢慢褪回黑色，瞳孔也恢复了正常。
灵汐爬了过来，动作很慢，像是每动一下都要耗尽力气。她靠在星玄腿边，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哥哥……我好累啊。”
星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辛苦了，小家伙。”
她哼了一声，像是要睡觉了，却又睁开眼，奶声奶气地说：“下次……我要收集更多星星当奖励。”
斯科特在一旁嘀咕：“她这时候还能想奖励？”
奇异博士摇头：“她是次元夹缝的守护者，不是普通孩子。”
“我知道。”星玄轻声说，“但她现在就是个需要休息的小朋友。”
远处传来欢呼声，是其他战士确认战场安全后的情绪释放。有人在喊“钢铁侠做到了”，有人在拥抱，还有人跪地痛哭。
这片废墟之前满是死亡和绝望，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气息。
托尼试着站起来，星玄赶紧扶他。两人一起望向远方。
城市开始自动修复，倒塌的建筑缓缓升起，地面裂缝合拢，烧焦的土地冒出绿芽。
“这效果……比我想象的还好。”托尼说。
“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打。”星玄说，“我们都在。”
贝吉塔走过来，站在他们旁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只巨眼。
它还在那里，但已经不再动了，像一幅凝固的壁画。
“它没走。”贝吉塔说。
“我知道。”星玄点头，“但它现在不敢动。”
灵汐突然抓住星玄的衣角，指尖发抖。
星玄低头：“怎么了？”
她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废墟边缘的方向。那里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像是热浪蒸腾，可明明没有太阳直射。
斯科特注意到异常，立刻调出设备扫描：“等等……那边有能量残留，频率很低，但……跟灵汐身上的标记有点像。”
奇异博士皱眉：“不是灭霸军团的残余。”
“是别的东西。”星玄站起身，把灵汐轻轻放到贝吉塔脚边，“帮我照看她。”
贝吉塔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星玄走向托尼：“你还撑得住吗？”
托尼深吸一口气：“只要不用再打一次响指，我都撑得住。”
“不需要。”星玄说，“但我们得去看看那边是什么。”
奇异博士抬手凝聚魔法阵，斯科特缩小身形准备侦查。五人形成一个小队，缓缓朝废墟边缘移动。
越靠近，空气越沉。
灵汐留在原地，躺在碎石上，呼吸微弱。她抬起手，指尖一缕金线若隐若现，缠绕在星辰沙漏上。
沙漏的流光停了一瞬。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星玄回头看她一眼，脚步没停。
废墟边缘的地面上，一道细小的裂痕正缓缓张开，像是大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裂口深处，闪过一丝黑红色的光。
星玄停下脚步，右手握紧了怀表。
贝吉塔站到他左侧，能量再次在掌心凝聚。
托尼抬起手，无限手套虽已失去大部分能量，但仍泛着微光。
奇异博士双手结印，魔法阵悬浮在胸前。
斯科特缩小到蚂蚁大小，贴着地面快速前进。
裂痕中的光越来越亮。
星玄低声说：“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