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窗玻璃蒙了层浅雾，是秋末特有的凉润，老巷口的糖炒栗子摊却支得热热闹闹——铁皮锅的哗啦声裹着焦香，顺着风钻进来时，连松节油冷冽的味道都软了三分，酿成了暖乎乎的秋末甜香。
林糖刚把烤红薯笔盒的设计稿描完最后一笔：搭扣是卷着糖霜的红薯叶形状，叶脉里还勾了点细碎的金粉；盒身裹着暖橘色的糖衣纹理，边缘沾着模拟“半化糖丝”的浅棕线条。她把铅笔搁在画架上，指尖刚碰着微凉的玻璃，就听见陈砚在门口喊：“快接一下！烫手——”
她趿着拖鞋跑过去，看见陈砚怀里抱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子，热气从袋口的褶皱里冒出来，裹着甜糯的栗香，把他米白色的围巾都熏成了暖棕色。“巷口张叔的栗子摊，今年头茬迁西栗，”他把袋子往林糖怀里塞，指尖沾着点亮晶晶的糖霜，“我排了十分钟，抢了最后两斤，刚剥了一颗，甜得粘手，你快尝尝。”
林糖捏起一颗烫乎乎的栗子，深棕色的壳上沾着焦黑的糖粒，指尖轻轻一捏，“咔”地裂开道缝，金黄的栗肉裹着热气露出来，甜香混着淀粉的暖糯瞬间漫开。她咬了一口，栗肉粉糯得像化在嘴里的糖，连舌尖都裹上了暖棕的甜——是秋末独有的、能暖到喉咙里的甜。
“这个可以画进新笔盒里。”林糖含着栗子含糊地说，转身跑回画架旁，翻开春樱笔盒的夹层：昨天剩下的半块桂糖躺在角落，旁边还空着一小块地方，刚好能放下这颗剥好的栗肉，暖棕的颜色和樱花瓣搭扣的粉、桂糖的金凑在一起，像把四季的甜都揉进了小小的笔盒里。
她刚把栗肉放进去，手机就震了震：是美术展周边设计组的消息，头像旁还飘着个冒热气的栗子表情包——“烤红薯笔盒初稿过啦！想加个‘四季甜系’隐藏彩蛋：每个季节的笔盒里，都藏一颗对应味道的糖粒，比如春樱笔盒塞樱花糖，秋天的就塞栗子糖，读者打开时能直接闻到甜！”
林糖笑着把笔盒凑到镜头前拍了张照：樱花瓣搭扣、桂糖、栗肉挤在小小的夹层里，暖色调裹成一团。刚把照片发过去，设计组就秒回了一串感叹号：“这就是现成的彩蛋！连糖粒都不用找了！”
正说着，陈砚忽然从袋子里摸出颗剥好的栗肉，沾了点旁边碟子里的桂花蜜，递到林糖嘴边：“张叔说的新吃法，栗肉裹桂花蜜，是‘秋末双甜’。”林糖咬下去，栗肉的粉糯混着桂花蜜的清雅，甜得更软了，她忽然看见画纸上的烤红薯笔盒设计稿，忍不住在旁边添了个小小的栗子图案，糖霜纹路和笔盒的糖衣刚好连在一起。
“读者肯定会喜欢这个彩蛋。”陈砚凑过来看设计稿，指尖点了点栗子图案，“你看评论区，‘糖丝儿’已经在问‘什么时候能摸到栗子笔盒’了。”林糖点开评论区，果然看见那条置顶的留言，下面跟着几十条附和：“想把栗子笔盒揣进兜里暖手”“求栗子糖的链接！”
她笑着回复：“笔盒里的栗子糖，是张叔糖炒栗子的味道~”刚发出去，消息提示就“叮咚”响个不停，有读者说“已经开始期待冬天的糖雪球了”，还有人晒出了自己画的栗子笔盒草图，搭扣是颗裂开的栗子。
林糖把手机放在画架旁，拿起笔在设计稿的空白处写：“秋末的甜，是糖炒栗子烫红的指尖，是笔盒里挤在一起的四季味，是隔着屏幕都能闻见的香——甜从来不是孤单的，是你凑一点，我添一勺，把日子熬成暖棕的糖。”
陈砚忽然把牛皮纸袋子里的栗子都倒在瓷盘里，热气裹着香漫满了画室：“咱们也凑个‘甜系下午茶’，配上周剩下的桂糖茶。”林糖找出两个搪瓷杯，泡上热茶，栗香混着桂香裹在雾蒙蒙的热气里，连窗玻璃上的浅雾都好像沾了甜。
她捏起一颗栗子，放进春樱笔盒的夹层里，看着樱花瓣、桂糖、栗肉挤在一起的样子，忽然觉得：审核的等待、读者的催更、巷口的排队，都是甜的一部分——就像糖炒栗子要等锅子哗啦哗啦炒够时间，甜也要慢慢攒，才能暖得踏实。
窗外的凉雾又浓了些，糖炒栗子的香却裹得更紧了，画纸上的笔盒设计稿沾着点栗肉的碎屑，春樱笔盒的夹层里，四季的甜正挤在一起，等冬天的糖雪球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