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晨光刚爬上画架时，我正对着速写本上的纸星星草稿发呆——笔尖悬在纸上，总觉得少了点甜。直到指尖碰到窗台上的“甜风收集罐”，玻璃罐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里面的纸星星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边角沾着的巧克力奶油，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突然想起昨天小棠趴在罐口说的话：“纸星星要会发光才甜呀！”我笑着翻出抽屉里的荧光颜料，是上次画夜景时剩下的，蓝的、粉的、黄的，挤在调色盘里，像打翻了一罐星星糖。樱花铅笔的笔挂又多了新成员——是圆圆昨晚塞给我的，用彩线缠的迷你纸星星，系在蝴蝶结挂件旁边，晃一晃就撞出轻响。
刚把荧光颜料调稀，手机就震了震。李老师发来一段小视频：小棠举着个透明罐子，站在福利院的晨光里，罐子里装满了折好的纸星星，她对着镜头喊：“姐姐！我们的星星罐满啦！等你来画发光的星星！”视频里，阿乐举着彩纸凑过来，背景里的墙绘被阳光染成暖橙色，奶油云的边缘像镶了金边。
我把调好的荧光颜料装进小喷壶，又抓了把星星形状的糖，塞进帆布包——是给小朋友们准备的“发光能量糖”。出门时，画室窗台上的薄荷草沾着晨露，叶片蹭过我的袖口，带起一阵淡淡的凉，混着罐子里飘出的甜香，格外清爽。
到福利院时，老槐树下已经热闹起来了。小朋友们围坐在石桌旁，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彩纸，低着头认真地折星星。小棠看见我，举着满罐的纸星星跑过来，罐口的星星堆得冒了尖，有的还沾着点奶油颜料的痕迹：“姐姐！你看！我们折了好多星星，要贴在墙绘的云上面！”
我把荧光喷壶递给她，她好奇地按了一下，细雾般的颜料落在石桌上，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光：“哇！是星星的光！”我笑着蹲下来，教她把喷壶举高一点：“这样喷在纸星星上，晚上就能发光啦，像把夜空的星星摘下来贴在墙上。”
小朋友们立刻围过来，把折好的纸星星摊在石桌上。阿乐的星星是巧克力色的，边角还沾着点颜料；圆圆的星星是彩虹糖纸做的，透光看能看见糖纸的纹路；小棠的星星最特别，每个角都捏得圆圆的，像颗小奶糖。我用樱花铅笔在每个星星背面轻轻戳了个小孔，方便待会儿贴在墙上，奶黄色笔握的线条很轻，像给星星挠了个痒。
小棠攥着荧光喷壶，小心翼翼地给星星喷上颜料，粉色的光雾落在纸上，星星像裹了层糖霜。她喷到一半，突然往我的速写本上喷了一下：“姐姐的画也要发光！”淡粉色的荧光在纸上漫开，我笑着在上面画了颗更大的星星，用铅笔勾出糖霜边：“这样我们的画就是‘双甜发光款’啦！”
贴星星的时候，小朋友们踮着脚，把星星一颗一颗贴在墙绘的奶油云上。小棠举着一颗最大的粉色星星，贴在云屋的烟囱旁：“这是星星烟囱！会冒发光的甜雾！”我用胶水帮她固定好，指尖碰到星星上的荧光颜料，黏糊糊的，带着点蜂蜜的甜。阿乐则把巧克力色的星星贴在巧克力门旁边，说：“这样门把就有星星陪啦！”
中午的阳光越来越暖，墙绘上的星星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们坐在槐树下分星星糖，小棠举着一颗黄色的星星糖，咬了一口说：“姐姐，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她把嘴里的糖咽下去，认真地看着我：“以后每个月都来画一次星星，让墙绘上的星星越来越多，等到冬天，就能变成星星圣诞树啦！”
“好呀！”我把一颗粉色的星星糖递到她手里，“那我们还要给星星们起名字，这颗最大的粉色星星，就叫‘小棠星’好不好？”她眼睛亮起来，用力点头：“那姐姐的星星叫‘画笔星’！我们的星星要永远在一起！”
旁边的小朋友们也跟着起哄，给每颗星星都起了名字：“这颗叫‘饼干星’！”“那颗蓝色的叫‘甜风星’！”“还有这个彩虹色的，叫‘圆圆星’！”我把这些名字都记在速写本上，铅笔尖沾了点糖屑，字迹都变得甜乎乎的。
下午离开前，我们在墙绘前拍了张合照。小朋友们举着自己折的星星，笑得眉眼弯弯，墙绘上的星星在阳光下闪着光，和他们眼里的光撞在一起，暖得让人心里发甜。小棠把她的“小棠星”摘下来，塞到我手里：“姐姐，这颗星星送给你，放在画室里，晚上就能看到发光的甜啦！”
回到画室时，天已经擦黑了。我把“小棠星”放在窗台上，打开灯，星星上的荧光颜料真的亮了起来，淡粉色的光映在画纸上，像撒了一把碎钻。我把今天的速写夹进速写本，里面夹着小朋友们起的星星名字，还有一颗没吃完的星星糖。
窗外的风裹着晚香玉的甜飘进来，吹动了窗台上的“小棠星”，光也跟着轻轻晃动。我看着墙绘的照片，突然明白：约定的甜从不是遥不可及的承诺，是纸星星上的荧光，是小朋友们认真起的名字，是每个月都要相见的期待，把墙绘、画笔和我们的心，都连在了一起。
我给樱花铅笔换了新的荧光笔芯，在速写本的新页上，画了两颗靠在一起的星星，一颗叫“小棠星”，一颗叫“画笔星”，周围绕着发光的甜雾。明天，该画星星们的“甜风朋友圈”了吧？要把每个星星的名字都画上去，再添几笔暖光，让约定的甜，永远留在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