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月正用异能查探野猪藏身的山洞,闻言回头笑骂:“美得你!赶紧把这一家子收进空间,别耽误正事。”
望朝乐呵呵地应着,手一挥就将野猪一家老小安顿进空间。
见媳妇儿探头探脑的样子,像只好奇的小松鼠,忍不住从背后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瞧啥呢?”
江步月反手挥开那只作怪的手,杏眼瞪得浑圆:“里面有蛇的尸体,看样子是冬眠的时候被野猪弄死的。”
望朝眼神瞬间亮了:“老辈人说蛇守着的地方准有宝!媳妇儿,咱进去瞧瞧!”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火花在眼底炸开。
江步月握紧望朝的手,另一只手举起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踏入山洞。
洞口杂草稀疏,一股浓烈的猪屎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发昏暗,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巨兽,随时准备将他们吞噬。
望朝紧紧反握住江步月的手,打开手电筒为两人照路。
约莫走了五六米,一道诡异的黑影映入眼帘——一条碗口粗的乌梢蛇尸体横陈在岩石上,蛇身僵硬地盘绕着,泛着冷森森的青灰色,身上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还有深深凹陷的野猪牙印,触目惊心。
望朝浑身一抖,眼睛乱瞟看天看地看媳妇儿,硬是不往蛇身上瞧。
“你怕蛇啊?”江步月感受到他手心的汗,语气里满是调侃。
“看不了这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亲媳妇儿跟前,望朝才不打肿脸充胖子。
江步月满意他的实诚,揽住他的肩膀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没事儿,江姐带你走。”
望朝闷笑出声,鼻尖萦绕着媳妇儿棉袄上的皂角香气,任由她带着跨过蛇身往里走。
“快看快看!这是好东西吧?”江步月突然兴奋地拍他胳膊,手电筒的光束照在洞壁内侧。
只见潮湿的岩壁上挂着大片翠绿的石耳,像层层叠叠的木耳,却比木耳厚实莹润,在光线下泛着微光。
石缝里还钻出几株叶片呈披针形的植物,根茎金黄,顶着紫色花苞,正是极难寻觅的“岩黄连”,专治热毒疮疡,在这种恒温恒湿的山洞里才能长得这么旺盛。
再往里走,角落长着几丛“血灵芝”,伞盖呈暗红色,边缘带着金边,背面的菌褶泛着血丝般的光泽,是止血活血的奇药。
望朝惊喜地一一细数:“这石耳能炖汤,岩黄连能入药,山洞灵芝更是极品!这下给五爷的年礼有着落了!”
江步月看着侃侃而谈的望朝,恍惚觉得他自信得发光:“你还懂药理?”
“牛叔教的,他给过我一本《百草识要》,里面写了好多药材的习性、功效,我没事就翻着看。”望朝边说边小心地将药材收进空间,连石耳都用苔藓裹好,生怕碰坏了。
“学霸就是厉害啊,到哪都能如鱼得水。”
江步月眼底浮起盈盈笑意,明明早已习惯望朝的全能,可每次看他展示新能力,她仍会被这份耀眼的聪慧惊艳。
望朝看到媳妇儿眼底的欣赏,无形的尾巴甩得老欢快了,立刻凑上前亲香一个,才满足地继续手上的活。
“没个正形。”江步月嘟囔一句,也弯下腰跟他一起忙活。
两人收拾妥当,提着路上顺手逮的肥兔子满载而归。
刚到家门口,就撞见从卫生室回来的望阳夫妻俩,身后跟着俩小丫头。
李红梅裹着棉袄缩在望阳背上,脸色惨白如纸,额角的纱布渗着血渍,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望朝手里的兔子。
“媳妇儿,这野兔子你想咋吃啊?”望朝故意扬高声音,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麻辣兔头、玉米嫩兔!”江步月配合地应着,眼角余光瞥见望阳背着李红梅踉跄了一步,差点绊个狗吃屎,忍不住憋笑。
“我没说错吧,他就是上山搞东西了!”李红梅恨得牙痒痒,小声在望阳耳边嘟囔,“这傻子就是运气好,要不是我突然犯头病,指定能抓住他的把柄……嘶——”
李红梅话没说完,头病又犯了,捂着脑袋直抽气。
望阳却头也不抬往家走,心里却跟着犯嘀咕:
马后炮!
这会儿逼逼叨叨有啥用?
有本事真抓住把柄,让家里天天吃肉啊!
李红梅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顺着发梢滴在青布襟前。
她低头瞥见小望楠攥着自己褪色的衣摆,指甲深深陷进布料褶皱里,怒火烧穿理智的刹那,她抬起裹着粗布鞋的脚,狠狠踹向孩子单薄的胸口。
“扫把星!都怪你这个赔钱货!要不是生你的时候淋了雨,我哪会有这头病!”尖利的嗓音划破雪地的寂静,字字如淬毒的针。
当初生望楠难产,是望朝冒雨送她去医院,那之后,刘玉兰就把这事儿挂在嘴边,见天地让他们记望朝的好!
望楠也不知道娘咋突然闹脾气了,摔在地上‘哇’地一声哭起来,小身子蜷缩成虾米。
“够了!要闹回家闹去!”望阳脖颈青筋暴起,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虽然他也怨这赔钱货,要不是她,他刚才也不用在卫生室花上九毛钱!
刚他解释完逼死媳妇的事儿,可不想再被人戳脊梁骨,骂他磋磨闺女!
望朝听到小侄女撕心裂肺地嚎哭声,关院门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利索地上了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江步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不自觉勾起。
那转瞬即逝的犹豫,恰似浑浊江水中泛起的涟漪:这个男人,善良得清醒,柔软得有锋芒。
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日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