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站在赫家府邸的廊下,手中铜镜在指尖轻轻一转,镜面映出她略显倦意的眉眼。昨夜那道黑影虽已不见踪迹,但她知道,对方不会就此罢休。
“姑娘,赫世子请您去前厅。”亲信低声禀报,语气中透着一丝紧张。
南宫璃轻轻颔首,将铜镜收入袖中,缓步向议事厅而去。她脚步轻盈又沉稳。 昨夜的惊扰,不过是开始。
议事厅内,赫连轩已站在主位之上,手中握着一封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神色冷峻,目光如刀,扫过厅中众人。
“流言已经传开。”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说我们夫妻不睦,说我们只是利益结合。”
厅中众人神色各异,有人皱眉,有人低语,也有人冷眼旁观。赫连风站在角落,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正等着看这场风波如何收场。
南宫璃踏入厅中,脚步声不重,却让厅中一时安静下来。
“流言?”她轻声问,语气如常,仿佛只是听闻了一则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
赫连轩将信递给她,指尖在信纸上顿了顿,才松开。
南宫璃接过信,展开细看,眉头微蹙。信中言辞犀利,字字句句都在挑拨她与赫连轩之间的关系。甚至,连他们初婚时的冷淡态度都被拿来大做文章。
“倒是下了一番功夫。”她轻笑,声音里却听不出笑意,“连我嫁入赫家时你没亲自来迎门都写得一清二楚。”
赫连轩眼神微动,握拳的手缓缓松开。
“你信中所言,可有半分真实?”南宫璃忽然抬眸,看向厅中众人,目光清冷如霜。
众人一时语塞,有人低头,有人避开了她的视线。
赫连风却忽然开口:“南宫小姐,流言虽不可信,但若无风,岂能起浪?”
他语气平和,像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那双眼睛,却在盯着南宫璃的反应。
南宫璃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赫连三公子说得有理。若无风,岂能起浪?可你有没有想过,风从何来?”
赫连风一愣,随即掩饰地笑了笑:“自然是从你们夫妻之间来。”
“哦?”南宫璃轻轻抬手,指尖在铜镜边缘轻轻一划,镜面泛起淡淡的光晕,“那我倒想问问三公子,这风……是不是从你袖中吹出来的?”
厅中顿时一片哗然。
赫连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南宫小姐此言何意?”
南宫璃没有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向赫连轩:“流言止于智者,但若有人想借流言搅乱局势,那便不是智者该容忍的事了。”
赫连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缓缓点头。
“不错。”他语气沉稳,目光扫过厅中众人,“赫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谁若再敢妄议,便请自请出府。”
众人皆噤声,赫连风也未再开口,只是垂眸,手中紧握着一枚暗红色的荷包,指节发白。
议事厅的气氛逐渐缓和,但南宫璃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与赫连轩并肩走出厅门,阳光洒在石阶上,映出两人的影子交错。
“你怀疑赫连风?”赫连轩低声问。
南宫璃轻轻点头:“他袖口的荷包,与那仆妇身上的一模一样。”
赫连轩眼神一冷:“看来,他早就被他们收买了。”
“不止是被收买。”南宫璃语气平静,“他是自愿的。”
赫连轩沉默片刻,忽而轻笑一声:“你倒是比我还冷静。”
“因为我比你更清楚,他们想做什么。”南宫璃语气微冷,“这不是普通的流言,而是试探。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试探我们会不会因此内乱。”
赫连轩眼神一凝:“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赫家不是那么好动的。”
南宫璃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铜镜,轻轻一转:“我打算再回溯一次,这次,我要找出这封信最初的源头。”
赫连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有把握?”
“只要他们留下了一点痕迹,我就一定能找到。”南宫璃嘴角微扬,眼中寒光一闪,“这次,我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赫连轩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却带着坚定的力道。
“好。”他低声说,“那我们就一起,把这场戏演到底。”
南宫璃回握他的手,指尖轻动,铜镜在掌心泛起微光。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一道并肩而立的影子。
而在远处的屋檐之上,一道黑影悄然隐去,消失在晨光之中。
铜镜的光晕微微一颤,镜面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转身,走入阴影深处。
南宫璃瞳孔微缩,下一瞬,镜面骤然一暗。
“他们……已经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