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海,乱流汹涌。
林越被天枢长老、血煞殿主等数名炼虚后期乃至大圆满的强者围堵,杀机四溢。
然而,他神色平静,混沌道树在体内缓缓摇曳,时空之匕在掌心隐现寒芒,并未因敌众我寡而有丝毫慌乱。
“天枢,血煞,尔等当真要在此地与林某不死不休?”
林越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淡漠,
“莫要忘了,此地是混沌源海,非尔等灵界。逼急了林某,引动此地禁忌,大家一同陪葬。”
天枢长老眼神阴鸷,冷笑道:
“虚张声势!此地虽险,但我等联手,拿下你绰绰有余!交出金书星图,可留你全尸!”
血煞殿主更是狞笑一声,直接出手!
滔天血煞化作一只巨掌,遮蔽星空,抓向林越!
他修为已达炼虚大圆满,含怒一击,威力惊天!
“冥顽不灵!”
林越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多言。他深知与这些贪婪之辈无道理可讲,唯有实力震慑!
“混沌雷域,开!”
他低喝一声,并未施展消耗巨大的混沌雷瞳,而是将新近领悟的、结合了混沌道树与雷源之力的领域之力展开!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方圆千丈化作一片混沌雷池!
灰色的混沌之气与紫色的毁灭雷霆交织,形成一个独特的领域,领域内时空微微扭曲,万法受到压制!
“轰!”
血煞巨掌拍入雷域,威力顿时被削弱三成,更被无数混沌神雷缠绕、轰击,速度大减!
“时空折叠,咫尺天涯!”
林越身影晃动,在雷域中如鱼得水,一步踏出,仿佛跨越了空间距离,轻易避开了血煞巨掌的锁定。
同时,时空之匕点出,并非硬撼,而是划向巨掌与血煞殿主之间的因果联系!
“嗤啦!”
一声细微的割裂声,血煞殿主闷哼一声,感觉自身与神通的联系微微一滞,巨掌失控,轰在了空处,将远处一片陨石带炸成齑粉。
“好诡异的手段!”天枢长老瞳孔一缩,他看出林越对时空的掌控更加精妙了,这雷域也极为难缠。“一起上,速战速决!”
他祭出一面星辰宝镜,镜光灼灼,定住一方虚空,两名客卿也各施法宝,轰向雷域。
其他暗中窥伺者见有人带头,也纷纷出手,各种法术、法宝光华闪耀,欲要合力击破雷域,擒杀林越。
“来得好!便让你等见识下,何谓混沌无量!”
林越长啸,混沌道树爆发出璀璨光辉,疯狂吞噬周围混沌之气,补充消耗。
他身化雷光,在领域中穿梭,时空之匕神出鬼没,每一次点出,必中对方神通薄弱之处或法力衔接节点,虽不能一击毙敌,却总能打断对方节奏,令其难受吐血。
他以一敌众,竟凭借雷域与时空之术,暂时不落下风!
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且修为高深,久守必失。
林越心知不能恋战,他的目标是法则之脊。
激战中,他目光锁定法则之脊的方向,且战且退,将战场向那片区域引去。
法则之脊已遥遥在望。
那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奇景:
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彩色的极光,又似凝固的瀑布,交织成一道横贯星海、望不到尽头的巨大“山脊”。
山脊之上,空间扭曲,时间紊乱,时而烈焰滔天,时而冰封万里,时而剑气冲霄,时而死寂弥漫……
各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景象在同一片区域碰撞、湮灭、新生,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不能让他进入法则之脊!”
天枢长老大吼,他看出林越的意图。一旦进入那混乱之地,再想锁定他就难了。
众人攻势更急。
林越压力大增,护体雷光剧烈摇曳。
他眼中厉色一闪,正准备不惜代价施展混沌雷瞳,强行打开缺口。
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法则之脊深处,某片剧烈波动的时空乱流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面古朴的镜子虚影!
那镜子非铜非玉,镜框刻满星辰轨迹与玄奥道纹,镜面浑浊,却仿佛映照着诸天万界生灭。
它只是虚影,却散发出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漠然审视一切的至高意志!
“巡天镜!”
林越心神剧震,碑灵最后的警告浮现脑海!
几乎在镜影出现的刹那,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秩序、裁决、抹除意味的淡漠光波,自镜影中扫出,瞬间掠过整个战场!
光波过处,正在激烈交锋的所有法术、神通、法宝光华,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狂暴的能量风暴平息,混乱的时空恢复稳定!
天枢长老的星辰宝镜哀鸣一声,灵光黯淡。血煞殿主的血煞之气如遇克星,倒卷而回。其他所有人的攻击也尽数瓦解!
众人皆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脸上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是……是巡天镜影!”
“传说竟然是真的!巡天镜监察诸天,维持秩序,禁止在特定区域肆意争斗!”
“快退!触怒巡天镜,形神俱灭!”
天枢长老、血煞殿主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林越,如同受惊的兔子,转身就逃,瞬间消失在混沌乱流中。
战场顷刻间只剩下林越一人。
他也受到了光波冲击,但混沌道树与时空道种齐齐震动,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波动,竟将那“抹除”之力大部分抵消了,只是让他气息微乱。
巡天镜影似乎微微转动,那漠然的目光仿佛在林越身上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他体内的混沌道树与时空之匕上扫过,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难以察觉的疑惑波动,随即镜影缓缓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一切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混战从未发生。
林越站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巡天镜!
它果然存在,而且威能恐怖如斯!
一道虚影,一道意念,便轻易平息了数名炼虚后期以上的混战!
它似乎维持着某种“秩序”,禁止在法则之脊这类重要区域附近大规模私斗。
而它最后那丝“疑惑”,是因为混沌道树和时空之匕吗?
“看来,这巡天镜,与混沌、时空之道,或许有某种关联……”
林越压下心中震惊,目光坚定地望向近在咫尺的法则之脊。
经此一闹,暂时无人敢靠近此地,正是探索的绝佳时机!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动,化作流光,冲入了那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法则之脊!
一入法则之脊,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各种破碎的法则之力如同暴风般席卷,时而炽热如熔岩,时而寒冷如玄冰,时而锋锐如天刀,时而沉重如星核……
更有时空碎片形成的乱流,一不小心就会被放逐到未知时空。
林越将混沌雷域收缩至周身三丈,艰难抵挡着法则风暴的侵蚀。
时空道种全力运转,感应着虚空中的脉络,小心避开最危险的区域。
他按照星图指引,朝着“定界石”可能存在的区域摸索前进。
沿途,他看到了被永恒烈焰冻结的冰山,看到了流淌着黑色弱水的金属平原,看到了悬浮在空中、不断生灭的微型世界泡影……
光怪陆离,匪夷所思。
他甚至还发现了一些残破的古老遗迹和巨大的未知骸骨,显然曾有强大存在陨落于此。
他一边抵抗风暴,一边尝试捕捉、感悟那些破碎的法则碎片。
这对他人是致命威胁,但对身负混沌道树的他而言,却是淬炼道基、感悟万法的绝佳机会。
他的混沌道树来者不拒,缓缓吸收着各种法则余韵,枝叶愈发晶莹,道韵更加深厚。
时空道种也在各种时空乱流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凝练。
数日后,林越抵达了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
这里仿佛是所有法则乱流的交汇点,一块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奇异稳固波动的巨石,静静悬浮在中央。
巨石不过丈许见方,却给人一种如同世界基石般的厚重感!
“定界石!”
林越心中一喜,碑灵所言不虚!
他小心靠近,发现巨石周围环绕着一层强大的力场,排斥一切混乱的法则。
他尝试以混沌之气接触,力场微微波动,并未排斥。
“收取此石,需以自身道则与之共鸣,获得其认可……”
林越盘膝坐在巨石前,放出混沌道树虚影,散发出包容、演化万法的混沌道韵,同时时空道种稳定周围时空。
起初,定界石毫无反应。
林越不急不躁,心神沉入道树,引动一丝混沌本源,缓缓包裹巨石,模拟开天辟地、定鼎乾坤的意境。
一天,两天……十天过去了。
就在林越以为方法不对,准备尝试其他手段时,定界石终于有了反应!
它微微一颤,表面泛起微光,一股厚重、承载、稳固的意念缓缓流出,与林越的混沌道韵产生了细微的共鸣!
“有戏!”林越精神一振,全力运转功法,加深共鸣。
又过了数日,定界石猛地一震,化作一道乌光,主动投入了林越的混沌道树之中,扎根于树根之下!
刹那间,林越感觉自己的内景天地仿佛多了一根“定海神针”,变得更加稳固,连带着对空间结构的感知与控制力都提升了一截!
“成功了!”
林越睁开眼,目露喜色。
有了定界石,日后构建洞天、稳定秘境、甚至应对空间崩塌,都将有极大助益。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怀中的金书玉页突然剧烈发热,自行飞出,投射出一幅新的星图光影!
星图指向法则之脊的更深处,一个被无数毁灭性能量包裹的区域,旁边标注着几个古老文字——
“源海之眼,入口”!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林越心头,仿佛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正在源海之眼方向发生!
“劫眼将启……源海将沸……难道……”
林越脸色骤变,收起玉页,毫不犹豫地化作雷光,朝着星图指引的方向,全力冲去!
真正的风暴中心,似乎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