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寂星辰,地心深处。简易洞府内,混沌之气已渐渐平复,只余淡淡道韵流转。
林越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气息圆融饱满,赫然已臻至炼虚后期巅峰。此次闭关,他并未急于冲击瓶颈,而是将全部心力用于巩固暴涨的修为、炼化眉心的源印、以及梳理与青铜棺灵、巡天鉴虚影交锋的感悟。
“炼虚后期巅峰,根基已固,源印初成,诸法融会贯通。是时候出关,探查此方虚空了。”他长身而起,感受着体内如渊似海却又掌控由心的磅礴法力,对归途更多了几分把握。
身形一晃,他已出现在枯星表面。放眼望去,星空黯淡,远处几颗死寂星辰点缀,灵气稀薄,确是一处荒芜边陲。神识如潮水般蔓延,覆盖数十万里。很快,他在西北方向一片密集的陨石带后,感应到微弱的空间波动与灵力痕迹,似有修士聚集之地。
初临遗星墟,百态纷呈
片刻后,林越抵达目的地。只见一块巨大的陨星残骸上,依托天然裂隙与人工开凿的洞窟,建立起一座简陋却颇具规模的墟市,牌匾上书“遗星墟”三个古字。墟市外围仅有简单的隐匿与防护阵法,内部建筑粗糙,多以陨石、金属残骸搭建,来往修士修为多在元婴至化神期,炼虚修士寥寥,且多为初期。众人衣着各异,气息驳杂,显然来自不同界域或势力,在此进行着资源交换或暂作休整。空气中弥漫着警惕、贪婪与压抑的气氛。
林越将气息收敛至化神后期,混在人群中步入墟市。街道两旁地摊林立,售卖着各种来自混沌海边缘的“特产”:沾染死气的奇异矿石、变异的星兽材料、残破的古法器、乃至一些来路不明的功法玉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暗中传音声不绝于耳。
“上古修士洞府残图,只需三百上品灵晶!”
“刚采集的‘阴魂草’,炼制安魂丹的主药!”
“道友,我这有本《虚空遁法》残篇,乃保命奇术……”
林越心知此地龙蛇混杂,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他寻了一间客人较多的茶肆,在角落坐下,点了一壶灵茶,看似自斟自饮,实则神识悄然散开,捕捉四周交谈。
“听说了吗?‘黑水盟’的人前些日在‘碎星海’发现了一处古修遗冢,据说里面有件残缺灵宝出世,引得好几拨人马争夺,死了不少人!”
“哼,灵宝算什么?真正的大消息是,‘玄冥商会’的跨域宝船‘北冥号’三个月后会途经附近的‘乱流海’,据说船上这次带了一批从‘玄黄大世界’来的紧俏物资,还有名额有限的船票!若能搭上,说不定能离开这鬼地方,去更繁华的界域!”
“玄黄大世界?那可是上等界面!听说那里灵气浓郁,宗门林立!船票怕是天价吧?”
“何止天价!没点背景和实力,想都别想!而且乱流海最近可不平静,有劫修和诡异妖兽出没……”
“唉,这遗星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血刃’和‘影煞’两家为了争夺一条小型灵脉,又火并了一场……”
林越默默听着,心中渐有计较。玄冥商会?跨域宝船?玄黄大世界?这似乎是离开此地、前往更广阔天地的途径。而“玄黄大世界”之名,让他想起了金书玉页上的零星记载,或许与更上层的世界有所关联。
露财招风,初试牛刀
打定主意,林越起身,走向墟市中那家规模最大、挂有“万宝阁”匾额的三层阁楼。他需购买一份详细星图,并打听玄冥商会和北冥号的具体信息。
阁内陈设比地摊整齐许多,掌柜是一名化神巅峰的瘦削老者,眼珠灵动,透着精明。见林越进来,感知其化神后期修为,立刻堆起笑容:“道友面生,第一次来遗星墟?需要些什么?本店货物齐全,价格公道。”
“一份详细的周边星图,越全越好。另,打听玄冥商会北冥号的消息。”林越语气平淡。
掌柜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星图好说,本店有最新勘测的‘遗星海详图’,包含三百万里内的险地、资源点,作价五百上品灵晶。至于北冥号嘛……”他压低声,“消息是有,不过价格不菲。”
林越弹出一枚储物戒落在柜台,内装五千灵晶。“要最好的星图,最详细的消息,余下是赏钱。”
掌柜神识一扫,呼吸一窒,笑容更盛:“道友爽快!您稍等!”迅速取出一枚玉简,低声将北冥号航程、停靠点、船票行情及乱流海近况详尽道来。
林越收起玉简,正欲离开,阁楼门帘一掀,三名修士走入。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容阴鸷,腰间佩一柄蛇形弯刀,气息赫然是炼虚初期!身后两人亦是化神后期,眼神凶狠。三人进来,目光便肆无忌惮扫过林越,尤其在看到那枚储物戒时,闪过一丝贪婪。
“呦,胡掌柜,来大生意了?”阴鸷修士皮笑肉不笑。
胡掌柜脸色微变,拱手:“原来是血刃团蝮蛇大人!小的只是卖份星图。”
蝮蛇没理他,走到林越面前:“朋友,面生啊?出手挺阔绰。我是血刃团三当家蝮蛇,这片地界归我们罩。新来的,懂规矩吗?”两名手下隐隐合围。
店内客人纷纷避让,敢怒不敢言。血刃团是此地三大势力之一,凶名在外。
林越眼皮未抬,仿若未闻,继续向外走去。
“找死!”蝮蛇眼中寒光一闪,炼虚威压爆发,伸手抓向林越肩膀,五指黑气缭绕,蕴含剧毒与禁锢之力!
然而,他的手刚触碰到林越衣衫——
“嗡!”
林越周身法力微荡,一股无形力场自然而生。蝮蛇只觉自身毒元、灵力乃至生机,竟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被对方无形吞噬!更有一股镇压万法的意境,让他神魂颤栗,神通凝滞!
“噗!”蝮蛇如遭重击,闷哼倒退七八步,脸色煞白,右手颤抖,眼中充满惊骇!
两名手下吓得魂飞魄散。
林越脚步未停,身影已消失门外。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未出一招。
店内死寂。胡掌柜冷汗直流,众人目瞪口呆。
“炼虚后期?还是巅峰?”蝮蛇心有余悸,再不敢有报复念头。对方仅凭护体罡气就险些废他一手,实力深不可测!
暗流涌动,拍卖风云
林越寻了僻静客栈住下,研究星图与信息。
“乱流海……三月后……需在此等待。正好深入了解此地。”他预感这遗星墟虽偏,却因位置特殊,或许藏有秘密。玄冥商会能跨域航行,背景绝不简单。
几日后,墟市中传出消息:万宝阁将举办一场地下拍卖会,压轴之物据说是一件得自混沌海深处的古宝残片,疑似与上古大宗“虚空殿”有关,引得多方关注。
林越心动。虚空殿之名,他在金书玉页上见过,似与空间法则有极深渊源。若能得此残片,或对时空道种有益。他决定参与。
拍卖会当夜,万宝阁地下密室,灯火通明,禁制重重。与会者不过百人,修为最低也是化神后期,炼虚修士有十余位,皆隐匿气息,气氛凝重。
拍卖开始,各种珍稀材料、丹药、功法相继拍出,竞争激烈。林越始终未出手,静待压轴之物。
终于,胡掌柜亲自捧上一玉盘,上盖红布。“诸位,此乃本次压轴——虚空殿古宝‘定星盘’残片!虽已残缺,然内蕴空间法则玄奥,参悟之,于炼虚道友感悟空间大有裨益!起拍价,一万上品灵晶!”
红布揭开,一块巴掌大小、布满玄奥银纹的青铜残片呈现,散发微弱空间波动。
场内呼吸顿时急促。林越时空道种微颤,确认此物不凡。
“一万一!”
“一万三!”
“一万五!”
价格迅速攀升,很快突破两万。主要竞争者来自包厢内几个大势力代表。
“两万五。”一个冰冷声音从角落响起,出自一名黑袍老者,炼虚中期气息。
“两万八。”另一包厢,一个阴柔声音跟进,是“影煞”首领。
价格升至三万,竞争者渐少。
“三万五。”林越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他不想浪费时间。
全场一静。三万五上品灵晶,已是天价。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未再出声。影煞首领沉默片刻,阴恻恻道:“朋友好大手笔,希望你有命享用。”放弃了竞争。
最终,林越以三万五千灵晶拍得残片。交割时,他感受到数道不怀好意的神识扫过,心中冷笑,浑然不惧。
归途初定,风雨欲来
返回客栈,林越布下禁制,取出定星盘残片。神识沉入,顿时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精妙空间阵纹与一丝永恒意境,对时空道种确有补益。他细心参悟起来。
同时,他通过控魂秘术,控制了墟市中几名低阶修士,暗中留意玄冥商会与北冥号动向,并收集关于“玄黄大世界”与“巡天鉴”的零星信息。
半月后,有消息传来:北冥号已从玄黄大世界起航,预计两月后抵达乱流海外围。而遗星墟内,关于古宝残片得主(林越)的谈论渐多,暗流汹涌。血刃团、影煞等势力似乎暗中勾结,意图不明。
林越对此了然于胸。他一边参悟残片,一边巩固修为,静待北冥号到来。这遗星墟的风雨,于他而言,不过是归途中的一段插曲。若有人不开眼,他不介意让这墟市,换个格局。
这一日,他正在感悟空间玄奥,心中忽有所感,只觉冥冥中,与此方天地的联系似乎紧密了一丝,仿佛有双眼睛,在无尽遥远之处,淡淡地瞥过此地。
“巡天鉴么……”林越抬头,望向虚空,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