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哨兵们都不曾遇见到石头,更别说将人抓住了。
询问了公社的工作人员得知,今早还不曾有外人来访。
他们又试图在公社周遭找寻了许久,但却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石头,早就已经如同游入大河的鱼,坐上了前往省城的班车,离开了红旗公社范围。
等消息传回小河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周继业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知道上当的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
他在屋里焦躁地踱了几步。
对方这趟出去,绝对不是去公社那么简单,对方肯定是另有图谋。
石头这一跑,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
现在都还不能确定石头到底去了哪里,目的是什么,这让周继业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所长,现在怎么办?”
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继业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懊恼无用。
“沈烨那边,你们继续加派人手,给我盯死了!”
“他就算是在屋里咳嗽一声,我都要知道!”
周继业眼中寒光闪烁:
“他不是重伤吗?那就让他好好‘养’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外人轻易接触他,尤其是先前的那群民兵,一个个都给我看好了!”
“是!”
“另外。。。”
周继业走到窗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语气森冷:
“在村口增派明暗哨,所有进出人员,尤其是生面孔,和那些民兵们,全都给我严加盘查。”
“另外,一旦发现石头回来。。。立刻给我控制起来!我要知道他出去到底干了什么,见了谁!”
他就不信,石头能不回来。
只要他一回来,就休想再踏进小河村一步!
到时候,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布置完这一切,周继业心中的烦躁稍减,但那股不安却挥之不去。
沈烨这一手“重伤”加上派心腹突然离村,组合在一起,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总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沈烨。。。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周继业盯着沈家的方向,喃喃自语:
“等你‘伤’好了,或者等石头落在我手里,我看到时候你还如何装下去!”
与此同时,躺在炕上的沈烨,听着林薇低声的诉说,外面似乎多了些“闲逛”的人,心中早已明了。
周继业果然开始怀疑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再给对方找点活干吧。
当即,他便让林薇通知其他的大队干部,自己要在家中召开小河村社员临时大会。
很快,沈烨要召开全体社员大会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遍了小河村。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小河村还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
得到通知的村民们,就已经开始三三两两朝着沈烨家走去。
沈队长重伤归来后第一次召开大会,没人胆敢怠慢。
与此同时,周继业也后知后觉的得到了风声。
“在自家门口开大会?”
周继业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眉头紧锁:
“他沈烨想干什么?重伤之下还不安分,是想鼓动村民闹出什么动静,替石头遮掩?还是想趁机传递什么消息?”
由不得他不紧张。
沈烨在小河村的威望太高,他重伤归来,本就牵动人心,此刻突然召集大会,极易引发不可控的局面。
尤其是在石头刚刚离村这个敏感时刻,周继业绝不允许沈烨再搞出任何名堂。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感觉沈烨在这种时候召开社员大会,绝无好事!
“不能让他召开这个会!至少,不能让他脱离我们的监控!”
周继业斩钉截铁地下令:
“立刻集合知青民兵队,再调十个哨所同志,去沈烨家‘维持秩序’!记住,是维持秩序,防止坏人煽动群众,不是去干涉他们开会!”
他特意强调了名目,试图给自己的干预披上一层合理的外衣。
自己无法直接阻止会议的召开,但却必须全程进行威慑和监视。
很快,新组建的那支二十人的知青民兵队,和十名军容齐整的持枪哨兵被匆忙集结起来。
十名哨所人员还算军容整齐,持枪而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而另外二十人的知青民兵队就显得松散多了,男女混杂,虽然也穿着统一的(略显不合身)民兵制服,但队伍却是歪七扭八,交头接耳,脸上大多睡眼惺忪,带着被吵醒的不耐和几分被强行拉来的怨气。
男知青领队的吴建设,努力想要维持队伍的秩序,但他威望不足,知青们连理会都没理会对方。
至于女知青这边,则是由李翠兰领队,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似乎早已习惯了一切。
很快,这些穿着不合身民兵制服,队伍松散的知青们,在周继业不耐烦的号令下,在哨兵们略显鄙夷的目光中,乱糟糟地朝着沈烨家开进。
周继业并没有亲自带队,而是坐镇哨所等待消息。
他不能亲自前去,那样目标太大,也容易授人以柄。
且现在还不是和沈烨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必须等进到了黑风岭,他才能和对方彻底决裂!
与此同时,得到通知的村民们也正三三两两,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沈烨家门口。
先到的村民们已经在门口开始低声交谈、议论、猜测这次大会的内容。
就在这时,知青民兵队和哨兵一行人也浩浩荡荡的直奔沈烨家。
看到这么一大帮子人,尤其是还有持枪的哨兵过来,路上的村民们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警惕和不满的神色,原本有些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不少。
民兵们刚一到达,便试图按照周继业的命令,在沈家院外围起一道警戒线。
持枪的哨兵们还算克制,只是分散站位,目光警惕,并未有什么出格举动。
但那帮知青民民兵们就不同了。
自从当上民兵之后,他们本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此刻又被派来执行这种“看管”村民的任务,一些人心中的优越感和懒散习气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