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窟诡影**
林子渊咽下最后一口锅巴,拍了拍手,抬头迎上张萌萌凝视的目光。锅巴的焦香还在齿间萦绕,北风已卷着冰碴扑面而来。
“吃完了?”她问。
“嗯,热乎的才香。”林子渊满足地点头,朝掌心呵出一团白气。
张萌萌不再多言,转身迈入风雪。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小白紧随其后,鼻尖贴着雪地轻嗅,尾巴在寒风中摇曳如旗。
“魂锁动了。”影魄的声音自铜镜中幽幽传来。
林子渊指尖轻触腰间玉简,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温热。他咧嘴一笑,掏出新锅巴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口中,另一半捏碎撒在玉简四周。
“故技重施。”张萌萌头也不回地说。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林子渊嚼着锅巴,话语含糊,“锅巴的热气能掩盖魂锁波动,免得打草惊蛇。”
张萌萌握剑的手紧了紧,在一处冰崖前驻足。她的指尖抚过崖壁上的刻痕,眉头渐渐锁紧:“这剑意……是剑无痕。”
林子渊凑近端详,点头认同:“确实是他。”
小白突然冲向崖脚,利爪刨开积雪,叼出一截冻僵的符纸。符纸边缘焦黑,中央“血祭启门”四字若隐若现。
“有人想开门,仪式还未完成。”林子渊眯起双眼。
影魄低语:“窟内有活物呼吸。”
“债主提前来蹲点了?”林子渊轻笑。
张萌萌转头看他:“你认为剑无痕与此有关?”
“不一定,但脱不了干系。”
越往深处,寒气越重,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霜。林子渊又掏出一块锅巴贴在胸口,引得张萌发问:“不冷?”
“冷啊。”他搓着手,“但锅巴管够,心里就不慌。”
小白突然跃上他肩头,朝前方低吠。雪坡下,一个结满冰棱的洞口赫然显现,边缘光滑如镜,似被什么反复打磨。
“寒魄窟。”张萌萌轻声道。
林子渊蹲身用锅巴碎屑画圈推入洞口。碎屑刚滚进,地面便轻微震动,寒气裹挟着雪花汹涌而出。
“反应不小,里面很热闹。”林子渊起身。
张萌萌拔剑指向洞口:“进去?”
“不急。”林子渊盘腿坐下,将锅巴整齐排开。魂火自指尖燃起,顺着玉简蔓延至锅巴表面。热气蒸腾,在空中凝成一道人形虚影,结出清风道长独有的封印印诀。
“老道士留的后手,提醒这里是第三节点。”林子渊凝视虚影。
“骨阵缺三指,此处应有缺失。”张萌萌道。
影魄突然警示:“活物气息变强了。”
林子渊立即收诀,热气散去。“换个地方蹲守。”他起身示意。
二人藏身岩缝后,林子渊继续慢条斯理地啃着锅巴。小白伏在他脚边,双耳竖立。
洞内隐约传来低语。林子渊屏息凝神,锅巴热气在洞口形成薄雾屏障。突然,小白爪尖触到洞壁冰符,幽蓝光芒骤亮,映出剑无痕与灰袍人对谈的虚影。
“三更启棺。”灰袍人嗓音沙哑,“骨阵已齐,只差最后一引。”
剑无痕颔首:“观内传承必须到手,否则仪式难成。”
林子渊瞳孔收缩,指节发白。
张萌萌剑气暗涌,地面瞬间覆霜。林子渊却咧嘴一笑:“正好省了请客钱。”
“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张萌萌蹙眉。
“我没开玩笑。”林子渊压低声音,“让他们先忙,我们捡现成的。”
“若是陷阱呢?”
“所以才要等。”他将锅巴塞回怀中,“锅巴热气能干扰感知。”
影魄适时插话:“灰袍袖口暗纹,与黑袍长老同源。”
“高层渗透到北境了?”林子渊眼神一沉。
“恐怕不止。剑无痕知道太多,不似临时起意。”
虚影中,剑无痕神色平静却决绝。张萌萌轻声问:“还信他吗?”
“信不信已不重要。”林子渊目光如炬,“既然他选了这条路,我们唯有阻拦。”
小白突然低吠,虚影应声消散。
“他们走了。”张萌萌道。
“但‘三更启棺’是真的,必须赶在前面。”
“硬闯?”
“不,用锅巴开路。”林子渊取出剩余锅巴结印,热雾在洞口凝成屏障。
三人悄然入洞。寒气被热雾阻隔,林子渊边走边撒锅巴碎屑,掩盖行踪。洞内符文密布,幽深曲折。
岔路口,林子渊咬了口锅巴:“左。”
“为何?”
“老道士教的,锅巴味浓处,准没好事。”
越往深处,寒气愈重。小白突然跃下,扑向一扇刻着“血祭启门”的石门。
“就是这儿。”林子渊撒碎屑结印,热雾渗入门缝。“棺材就在里面。”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石门。
寒气扑面而来,却被热雾挡开。石室中央,黑棺半开,剑无痕与灰袍人同时转身。
“鸿青真人,果然来了。”灰袍人冷笑。
“打扰了。”林子渊咧嘴一笑。
灰袍人掐诀凝冰,张萌萌剑光一闪,冰刃尽碎。林子渊趁机冲至棺前,掀开棺盖——
空棺中唯有一枚骨符静卧生辉。
他抓起骨符转身疾退:“撤!”
张萌萌剑气封路,二人冲出石室。灰袍人怒喝阻拦,剑无痕却伫立原地,纹丝不动。
“剑师兄,下次记得请我吃饭!”林子渊长笑而去。
洞外寒风凛冽,他将骨符塞入怀中,气喘吁吁:“搞定。”
“那是何物?”张萌萌收剑冷问。
“不知,但定是好东西。”林子渊咧嘴。
小白亲昵地蹭着他的腿。天边,微光初现。
三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