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顾问川岛,带着手下一个步兵班,满面兴冲冲的模样,大步流星来到了高家镇。牛虎赶忙迎上前,“啪”地敬了个标准军礼,脸上堆着笑说道:“川岛顾问,您好啊!”川岛也笑着走上前,回道:“牛桑,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牛虎连忙接话:“您先上屋喝茶,”随即又扭头吩咐人,“快,招呼那10个日军士兵。”
川岛走进办公室坐下,牛虎沏了杯热茶,轻轻放在他面前,然后转身出去了。川岛呷了口茶,笑意更浓:“牛桑,这次来,可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知道不?现在华北治安军就要成立了,在我的推荐下,你被顺利选上调去北平特别军官训练团,去参加为期三个月的集训。等回来,你就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军官了。而且你的这支警察大队,将来也要改编成华北治安军,到时候你就再也不用为军饷的事儿犯愁了。牛桑,你高不高兴啊?”
牛虎心里把川岛骂了千百遍,“高兴你大爷”,但脸上丝毫不敢显露,斟酌着说道:“川岛顾问,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就当个警察,负责本地治安就行。要是改编成治安军,是不是得出去配合皇军作战啊?”川岛一听,脸唰地一绷,严肃道:“牛桑,你我是好朋友,我这都是为你着想。你看你这儿土地贫瘠,我也知道你这一百多号人,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这可全是为你好啊。另外,现在皇军都占领大半个中国了,正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候。虽说你打仗有那么两下子,但毕竟是野路子。进了军官训练团,那可是能系统学习军事常识的,以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牛虎望着川岛,那眼神阴冷得像淬了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不答应川岛,杀身之祸指定找上门。如今兄弟们都发展到200人了,好多兄弟都成家立业,就连他自己,也和小月成了亲,小月现在还怀着孕。真要跟鬼子撕破脸,眼下真不是时候。他暗自长叹一声,嘴上却说道:“好吧,多谢川岛顾问,有这么好的事还想着我,我真是太感激了。”
川岛见他应下,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牛桑,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这全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不?华北治安军装备那叫一个一流,军装也特别漂亮,是仿照意大利军装做的,你到了华北军官训练团就知道了。你放心,那边我已经给你写好推荐信了。”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信递过去,“到时候还有附近几个警察大队的人一起去,我可跟你说,不是所有警察都有机会进这个训练团的,我对你那可是良苦用心啊。”
牛虎心里把川岛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脸上却硬挤出笑容:“川岛先生,您对我有知遇之恩,这样吧,我这就请您到外边吃点饭,当然,我待会还有礼物奉送。”川岛一听,顿时大喜:“太好了,我的朋友。”
牛虎领着川岛一行人去了对面张掌柜的饭馆,痛痛快快吃了一顿。之后,又给川岛送了两件瓷器当礼物,这可把川岛美得不行。临走时,川岛对牛虎说:“三日后你到怀柔集合,和张九国一起去。”牛虎大声应道:“请顾问先生放心,一定到。”看着鬼子们坐着卡车一溜烟开走了。
杨勇、张贵、杨山等一帮心腹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大队长,鬼子这是他妈出尔反尔啊,不行,干脆咱们就反了吧!”牛虎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沉声说道:“怎么反?现在你们几个都成家了,在这儿扎下根了。鬼子现在都占了大半个中国,现在反,咱们全得死。”大伙听了,觉得确实在理,顿时全都闭上了嘴巴。
牛虎思索片刻,又缓缓说道:“这也未必是坏事。咱们以前打仗,确实是野路子,全靠着一股血勇。现在鬼子既然想让我去军官训练团,去长长见识,我觉得也挺好,到时候看看形势再说。真要是国军和八路军顺利反攻,那咱们就趁势反正;要是不行,大伙就先忍着,总比丢了性命强。”一众人没别的办法,只能说道:“都听大队长的。”
回到家里,小月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牛虎对小月说:“小月,三天以后我要去北平军官训练团集训三个月。到时候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放心,就我一个人去,张贵他们都在家里,你有事就找他们。”小月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问道:“虎哥,不会是鬼子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吧?”牛虎摇了摇头说:“不是,川岛这个老鬼子想把咱们这支警察队伍改编成华北治安军,配合鬼子出去作战。可能是他觉得咱们这支队伍还有些战斗力吧。”说完,他叹了口气,又道:“还不如当初那场战斗不去呢。”
牛虎临走前,把张贵、杨勇等人召集到一块儿,郑重说道:“秘密山寨那边,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另外,那边的盐巴、粮食还有武器,必须定时检查,那可是咱们最后的根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一定要守好。”几人连忙回应:“大队长,您放心!我们肯定听您的,家里的事您就甭操心了,有我们几个商量着办,绝对不会让咱们的基业落到别人手里。”
牛虎点了点头,接着说:“关键是要照顾好小月。这次我准备带王雷一起去北平,毕竟张贵你家安在这儿,回去不太方便。王雷熟悉北平,所以我就带他一个人去就行。”众人纷纷点头:“行。”
接到通知的王雷很快赶回高家镇,听说牛虎要带他去北平,别提多兴奋了。就这样,牛虎领着王雷,骑着高头大马出发了。临别的时候,一众兄弟连同小月等人都到镇子口送他,小月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牛虎强忍着不舍,硬起心肠挥了挥手,又轻轻拍了拍青鬃马的脖子,青鬃马似是领会了他的意思,立刻撒开蹄子,飞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