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选妃,还要搭个儿子进去当男宠?!
这、这成何体统?!
简直是闻所未闻!荒谬绝伦!
这谁敢答应?!
谁家舍得把精心培养的儿子送进去那种地方?!
看着下方那群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君天碧冷冷地勾了下唇角:
“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还一口一个祖宗规矩,城邦基业吗?这点牺牲都不愿意,跟孤谈什么忠心?”
她拂袖起身,“此事就此作罢!谁再敢提选妃二字,便将家中嫡子送入丹朱阁!退朝!”
说完,不再看下方那群人人自危的官员,转身径直离去。
甘渊立刻跟上,面具下的嘴角疯狂上扬,根本压不住。
他虽然也震惊于君天碧的骇人之语,但看到那群老家伙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尤其是那句“送女还需搭一子”,简直是杀人诛心!
回去的路上,甘渊看着前方君天碧挺拔孤冷的背影,心思却活络开了。
选妃......生子......
若是君天碧真的有了子嗣,那按照契约,他是不是就能......恢复自由了?
这个念头野草般疯长,让他心头一阵灼热。
他快走两步,凑近了些,不自觉地试探:“城主,其实方才那些老家伙的话......话说得虽不中听,但也不全是放屁。”
“您真不打算......选几个美人?可是没有合眼缘的?您要是看上谁家的小姐不好意思开口,属下可以帮您......呃,请回来?”
他想说“帮忙打听”或者“促成”,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以君天碧的性子,怕是更吃强取豪夺那一套,于是临时改口。
君天碧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声音冷淡地飘过来:“你这么急着想让孤纳妃......是觉得自己伺候得不好,想找几个姐妹分担分担?还是说......”
“是想提前打点关系,好去内侍监谋个差事?”
内侍监?!那不就是太监待的地方?!
甘渊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咬到舌头,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绝对没有!属下对城主忠心耿耿,生是城主的人,死是城主的鬼!绝无二心!”
他可不想变成杜枕溪那样!
君天碧觉得他惊惶的样子很有趣,轻笑了一声,“是么?孤还以为,你很想孤早日诞下子嗣。”
甘渊眉梢抖了抖,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被看穿了,正想辩解,却听君天碧又慢悠悠地开口,闲适懒散:
“不过,你的提议倒提醒了孤,若日后真要选妃,教导她们侍寝规矩的嬷嬷,怕是都不如你贴心,毕竟......”
她终于侧过头,意有所指地扫过甘渊结实的身板和他颈侧留有淡淡痕迹的旧伤,语气平淡却恶劣至极:
“你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
甘渊瞬间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身、身、身经百战?!
教导侍寝规矩?!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这暴君是打算让他去......去教那些妃子怎么伺候她?!
强烈的羞耻感冲垮了甘渊那点关于自由的盘算!
面具下的脸庞涨得通红,快要冒烟!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只觉得头皮发麻。
“城、城主!属下......属下......”
他语无伦次,恨不得把刚才多嘴的自己舌头拔下来!
君天碧却不再看他,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所以,安静等着,说不定哪天,就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甘渊看着她的背影,彻底闭嘴了,再不敢提半个关于“选妃”、“子嗣”的字眼。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他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最后不是恢复自由,而是真成了这后院里的“妃”或者“教习公公”!
这变态城主真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到时候别说解除契约了,他怕是得先体验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他蔫头耷脑地跟在后面,第一次觉得,或许......那该死的契约,也没那么急着解除了。
至少,现在这样......虽然憋屈,但至少还是个完整的男人!
君天碧对他的识趣很满意,不再言语,缓步走向书房。
那微微扬起的唇角,显示着她心情不错。
而跟在后面的甘渊,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这城主府,怕是真要困死他了。
君天碧那句“送女为妃,需搭一子入丹朱阁”的惊世骇俗之言,仿佛投入滚油的火把,很快在城主府乃至整个尧光城权贵阶层炸开了锅。
消息砸在丹朱阁诸位男宠的头上时,花欲燃正对着算盘珠子唉声叹气,计算着如何从别处捞回损失,闻言差点把算盘掀了,狐狸眼瞪得溜圆。
半晌,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抚掌称快:“这强盗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一招釜底抽薪,看那些老匹夫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他想象着那些官员吃瘪的嘴脸,想着不止自己一个人被祸祸,心情舒畅了不少,连带着被讹钱的痛都减轻了几分。
角落里的杜枕溪,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了顿,阴鸷的脸上掠过极深的厌恶。
选妃?生子?还要搭送儿子进来?
这简直是将他这等已然身陷囹圄之人的尊严,再次踩入泥沼反复碾磨!
他死死攥紧了丝帕,眼底寒意更盛。
而倚窗拨弄草药的闻辛,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语气飘忽带毒:
“热闹看了,小心火燎了眉毛,下一个被搭进来的,不知会是哪家的倒霉儿子。”
他对此漠不关心,只觉得吵闹。
而更多的议论则试图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流出城主府,飞向各方势力的案头。
然而,这些消息甫一接近府墙,便撞上一张无形的大网。
暗卫们幽影般沉默伫立,冰冷地拦截、筛选......甚至加工。
江逾白坐在暗卫署中,看着手下递来的各类情报。
指尖在几份尤其不堪入目的密报上点了点,“这些,处理掉,其余的......原样放出去。”
他要让该听到的人听到,该慌乱的人慌乱。
城主需要的就是这把悬着的刀。
果然,消息经过暗卫的加工和放任,以更迅猛、也更利于君天碧的方式扩散开来。
一时间,尧光城内议论纷纷,那些家中有适龄儿女的权贵们更是人心惶惶,再无人敢公开提及选妃之事。
而这把火,自然也烧到了焦灼等待着祭祀大典的净无尘耳中。
他听闻此事后,先是震惊于君天碧的荒唐无度,随即却又感到一丝机会!
君天碧如此倒行逆施,岂不正是他挽回名声的好时机?
他立刻整理衣冠,以幡然醒悟的姿态,恳求面见城主,美其名曰:祭祀大典在即,有许多紧要注意事项,需当面提点城主,以免冲撞天神。
君天碧收到请求,并未拒绝,只淡淡对内侍道:“传湛知弦,一同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