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关的残阳如血,将断壁残垣染成暗金色。痞仙团众人刚在关内废弃的校场安顿下来,王小仙掌心晶核碎片突然发烫——识海残碑的裂痕深处,那道幽冥印记再次闪烁,苍老的叹息如钟鸣般回荡:“第二重考验,守残碑于仙魔乱域,待‘幽冥潮汐’至,证汝因果道心。”
“幽冥潮汐?”苏清寒冰魄剑归鞘,剑穗凝着未散的冰晶,“尸冥老人说的,可是仙魔边境每三十年一次的幽冥兽潮?”她素白裙裾沾着传送阵的焦痕,目光扫过关外暗红色的山脉——那里黑雾翻涌,隐约有兽吼传来。
顾长生扛着巨盾,盾面“土灵固脉”符文还留着符蛊侵蚀的焦黑:“三十年一次?那岂不是说,俺们刚好赶上?”他嗓门大,却刻意压低声,“墨渊那厮会不会趁机发难?”
“管他呢。”王小仙咧嘴一笑,痞气里藏着股狠劲,“老鬼的考验,从来都是‘给俺好处先挖坑’。这次守残碑,定是要俺在兽潮里悟出‘因果分孽’的进阶用法。”他掌心晶核碎片与识海残碑共鸣,【因果轮回印】的金纹竟在裂痕处凝出枚新的道纹——形似交错的齿轮,正是“因果分孽·共担”的雏形。
凌无双从储物袋摸出张兽皮地图,指尖点在仙魔关西北角的“葬骨谷”:“俺昨夜用‘地听术’探过,谷里有块‘镇魂碑’,碑文与俺们识海残碑同源。尸冥老人说的‘残碑’,莫非就是它?”她腰间毒囊鼓鼓囊囊,新炼的“离火毒粉”泛着赤红光泽——上次烧幽冥符蛊剩的灰烬,竟被她炼成了专克兽群的“爆炎砂”。
赤灵儿蒙面巾下的寒眸扫过地图,短刃在指尖翻转:“葬骨谷有‘血蚊巢’,幽冥兽不敢靠近。但谷口有墨渊布的‘幽冥哨岗’,三十名蚀魂卫伪装成枯骨。”她声音沙哑,却透着杀手特有的精准,“俺去探路,半个时辰回报。”
“等等!”王小仙叫住她,因果丝线在掌心凝成枚小镜,“用这个‘因果镜’照路,能显幽冥气息。”镜面刚递过去,赤灵儿指尖触到镜缘,竟被烫得缩回手——镜中映出她腕间未愈的伤口,血珠滴落处,血债因果丝线竟与镜中影像纠缠成网。
“这镜子……”赤灵儿皱眉。
“嘿嘿,俺新悟的‘因果显形’。”王小仙得意地晃了晃镜子,“以后遇着隐形鬼祟,照一照就露馅。”他转向众人,“清寒师姐守校场,防墨渊偷袭;长生师兄用‘土灵筑墙’封谷口;无双师姐备足‘爆炎砂’;赤灵儿探路带镜子;赵明和王魈守俺帐篷——万一俺被兽潮拍飞,还能接俺回来。”
“凭啥你被拍飞?”赵明嘟囔着,却把捡来的焦黑岩石塞进怀里当武器。王魈腿伤未愈,摸出块“清心玉”碎片挂在脖子上:“小仙哥,俺给你护法!”
赤灵儿没再多言,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校场角落。王小仙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痞气地吹了声口哨:“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等考验结束,俺给她弄坛‘醉仙酿’,让她知道俺的‘因果碰瓷’不光能打架,还能哄人。”
话音未落,校场外的断墙突然“轰隆”倒塌!
“不好!墨渊的人来了!”顾长生巨盾“嗡”地砸地,土黄色光罩拔地而起。烟尘中,三十名蚀魂卫踉跄走出——他们浑身缠满黑气,眼眶里绿火黯淡,竟是中了凌无双“离火毒粉”的残部,被墨渊用幽冥之力强行催动来送死!
“杀!”蚀魂卫沙哑嘶吼,幽冥镰刀泛着腥臭,直扑校场中央的残碑——那碑是痞仙团从葬仙祭坛带来的,此刻正散发着微弱金光。
“来得正好!”王小仙眼中精光一闪,因果丝线凝聚成网,“清寒师姐,冰魄剑斩前锋!长生师兄,用‘土灵囚笼’困后排!无双师姐,‘爆炎砂’专扔镰刀!”
苏清寒冰魄剑斜指地面,剑穗无风自动:“冰魄净邪·叠浪!”剑气如三道叠起的冰浪,第一浪冻住三名蚀魂卫的双腿,第二浪削断其镰刀,第三浪直劈眉心——冰刃过处,绿火尽灭,蚀魂卫化作黑水。
顾长生巨盾“咚”地砸向地面,土灵之力化作环形囚笼,将十名蚀魂卫困在其中:“凌师妹,撒‘爆炎砂’!”凌无双指尖弹出赤红砂砾,砂砾触地即爆,火光中夹杂着幽冥符蛊的焦臭味——这“爆炎砂”竟是用上次符蛊灰烬与离火丹混合炼制,专烧幽冥秽气!
“轰!轰!轰!”
囚笼内连环爆炸,蚀魂卫的黑袍被烧成灰烬,骨架在高温中咯咯作响。王小仙趁机欺近,因果丝线缠上一名蚀魂卫的脚踝:“因果牵引·绊索!”丝线绷紧,蚀魂卫前冲的势头骤然失衡,撞向同伴,镰刀互砍,黑血溅了彼此一身。
“赤灵儿怎么还没回来?”赵明急得跺脚,王魈摸出块碎石砸向偷袭的蚀魂卫,却被对方一尾巴扫飞。
“来了!”
赤灵儿的声音从断墙后传来。她身影如鬼魅,手中握着面青铜镜——正是王小仙给的“因果镜”!镜中映出三十名蚀魂卫的幽冥气息,她指尖血债因果丝线一甩,“血债缠·显形!”丝线缠上镜面,蚀魂卫身上的隐形黑气竟被强行剥离,显露出墨渊用幽冥纹路刻下的“催命咒”!
“原来如此!”王小仙恍然大悟,“墨渊用‘催命咒’逼残部送死,想耗尽俺们的灵力!”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晶核碎片上,“因果分孽·共担!”
金色丝线从他体内涌出,竟分成三十股,每股缠住一名蚀魂卫的“催命咒”核心!“俺帮你们扛一半咒力,剩下的……”他咧嘴一笑,看向赤灵儿,“交给赤灵儿的‘血债爆’!”
赤灵儿短刃划破左臂,鲜血滴在镜面上:“血债因果·共鸣!”镜中血光与她腕间血藤相连,三十名蚀魂卫体内的“催命咒”竟被强行逆转,化作反噬墨渊的幽冥之力!
“啊——!”蚀魂卫发出凄厉惨叫,绿火从七窍喷出,身体如充气般膨胀,最终“砰”地炸开,化作漫天黑雾——却被王小仙的因果丝网兜住,尽数吸进晶核碎片。
“搞定!”王小仙拍了拍手,却见顾长生的巨盾裂开道缝隙,虎口鲜血淋漓:“小仙,你这‘共担’太耗灵力了!刚才那下,俺感觉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没事,俺给你补回来。”王小仙掌心按在他后心,因果丝线带着精纯灵力涌入,“以后遇着‘催命咒’,都让俺‘共担’,保准你们灵力够用。”他痞笑着拍了拍顾长生肩膀,却瞥见苏清寒的冰魄剑裂了道细纹——刚才“叠浪”剑气用得太猛。
“清寒师姐,剑没事吧?”
“无妨。”苏清寒收剑入鞘,剑穗冰晶已消融,“倒是墨渊,竟用残部试俺们的底线。”她望向关外黑雾,“他既知俺们到了仙魔关,定会加快‘幽冥潮汐’的节奏。”
话音未落,关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兽吼!
“来了!”顾长生巨盾横在身前,土灵壁垒拔地而起。黑雾中,无数幽冥兽如潮水般涌来——这次不是蚀魂卫,而是真正的裂地魔狼、吞山巨蜥、幽冥妖狐,为首竟是上次被王小仙斩断膝盖的那头魔狼,此刻脊骨骨刺重生,口中蓝火凝成火柱!
“桀桀桀……小子,你毁我战宠,伤我少主,这笔账,该还了!”魔狼口吐人言,声音却是墨渊的冷笑。它身后,幽冥兽群汇成黑色洪流,蹄声如雷,直扑仙魔关!
“兄弟们!”王小仙站在校场中央,掌心的晶核碎片与残碑光芒大盛,“百年之约第二重考验——守残碑,战兽潮!让这仙魔关,记住俺‘痞仙团’的威名!”
他因果丝线在掌心凝聚成旗,旗上“因果轮回印”金纹流转:“清寒师姐,冰魄剑斩兽首!长生师兄,土灵壁垒叠三层!无双师姐,‘爆炎砂’专炸兽群密集处!赤灵儿,用‘因果镜’照兽眼,破它们幽冥视野!”
“好!”众人齐声应和。
苏清寒冰魄剑舞成银轮,“冰魄净邪·千叶”剑气化作万千冰叶,如暴雨般射向兽群,冰叶过处,幽冥兽皮毛结霜,动作迟滞;顾长生巨盾“咚咚咚”连砸三下,土灵壁垒叠成三层,每层都刻着“土灵囚笼”符文,将冲在前面的兽群困在其中;凌无双指尖“爆炎砂”如雨点般洒出,砂砾触兽即爆,火光与蓝火相撞,引发连环爆炸;赤灵儿身影穿梭在兽群中,因果镜反射阳光,照得幽冥兽双眼刺痛,短刃划过之处,血债因果丝线缠住兽腿,将其绊倒。
王小仙则游走在战场边缘,因果丝线如无形之手,时而绊倒巨蜥,时而缠住妖狐咽喉,时而将魔狼的火柱“牵引”到同伴的爆炸点上——“因果牵引·借势!”他笑得前仰后合,“墨渊,你看俺这‘碰瓷’功夫,比你会玩多了!”
战斗正酣,魔狼突然人立而起,脊骨骨刺暴涨三尺,口中蓝火凝成“幽冥焚天”火柱,直扑残碑!
“保护残碑!”王小仙瞳孔骤缩,因果丝线瞬间绷紧,“清寒师姐,用‘冰魄净邪·护碑’!”
苏清寒咬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在冰魄剑上:“冰魄净邪·以身化碑!”她竟纵身跃起,素白裙裾在火柱中化为冰甲,剑尖直指火柱核心——这是她新悟的禁术,以自身剑心为引,将冰魄剑气融入护碑金光!
“轰——!”
火柱撞上冰甲的刹那,冰甲寸寸碎裂,苏清寒如断线风筝般坠落。王小仙眼疾手快,因果丝线缠住她腰肢,将她拉回身边,却见她后背已被烧得皮开肉绽,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清寒师姐!”赵明和王魈哭着扑过去。
“别管俺……”苏清寒虚弱地摇头,“残碑……不能毁……”她冰魄剑插在地上,剑身金纹与残碑共鸣,竟在碑周凝出层新的冰甲——那是她用最后三成灵力催动的“冰魄护碑印”!
“好师姐!”王小仙眼眶发热,痞气里藏着哽咽。他猛地将晶核碎片按向眉心,“因果分孽·共担!”金色丝线分出一股,缠上苏清寒的“冰魄护碑印”,竟将她承受的火柱余威分走一半!
“你疯了!”苏清寒惊呼,“这会透支你的道种!”
“透支就透支!”王小仙咧嘴一笑,背后【因果轮回印】金光大盛,“俺的道种,就是用来扛揍的!”他身形如电,因果丝线凝聚成刀,“因果牵引·万法归流!”无数丝线缠上魔狼的骨刺,竟将其火柱硬生生扭转方向,反向射向兽群!
“嗷呜——!”魔狼被自己的火柱烧得皮开肉绽,惨叫着转身逃跑。幽冥兽群失去指挥,陷入混乱,被痞仙团的“爆炎砂”“冰魄叶”“土灵囚笼”打得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兽潮渐退时,关外黑雾中传来墨渊的怒吼:“蝼蚁!竟敢伤我战宠!十万幽冥军听令——明日辰时,踏平仙魔关!”
王小仙站在残碑旁,望着墨渊遁走的方向,掌心的晶核碎片裂痕更深了。识海残碑的幽冥印记再次闪烁,苍老的叹息带着欣慰:“小子,你通过了第二重考验的第一关。明日辰时,‘幽冥潮汐’的真正考验……才是开始。”
他转头看向疲惫不堪的众人——苏清寒昏迷不醒,顾长生盾裂虎口伤,凌无双毒粉耗尽,赤灵儿腕间伤口渗血,赵明和王魈抱着碎石发呆。痞仙团虽胜,却也伤痕累累。
“兄弟们,”王小仙拍了拍身上的灰,因果丝线在掌心缠绕成旗,“明日墨渊的大军来了,俺们就在这儿,用‘因果碰瓷’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俺就不信,他十万大军,能扛得住俺们的‘痞仙战阵’!”
夕阳彻底沉入山脉,仙魔关的校场上,金光与黑雾交织。没人注意到,王小仙识海残碑的裂痕深处,那道幽冥印记里,除了苍老的叹息,竟还多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