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晨光初现。
废墟据点里，王小仙盘膝坐在墙角，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下来。苏清寒的冰魄剑气在他体内运转了三周天，将那股顺着因果之线逆冲而来的诡异力量尽数逼出。此刻，他正全力炼化一枚“阴煞魂晶”，以魂力滋养受损的神魂。
“汪呜……天快亮了。”黑爷趴在旁边，幽蓝眼珠半眯着，耳朵不时微微颤动，“外头那些苍蝇又开始活动了。东南方向，三里外那座废弃的烽火台里，天机阁的人正在布阵，是个小型的‘隔音结界’和‘幻象迷阵’，应该是准备在那里见什么人。”
“咯哒……东北五里，幽冥殿的探子增加了三倍，至少有十五个人在周围布控，修为最高金丹中期。”鸡哥蔫头耷脑地缩在黑爷背上，但那双小眼睛锐利地扫过窗外，“他们怀里都揣着一种特制的‘骨爆符’，一旦激发，能瞬间释放出相当于金丹后期全力一击的骨爆冲击，应该是鬼鸮安排的后手。”
“西南……”鸡哥顿了顿，小眼睛里金红光芒一闪，“林昊天带着他那四个还活着的跟班，正在往这边来。距离八里，速度不快，像是在等什么。他们身上都带着伤，但杀气很重，特别是林昊天，心跳比平时快了至少三成，呼吸也粗重了不少，情绪很不稳定。”
王小仙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他右臂袖口下，因果幽冥臂的金纹微微发烫，识海中那块残碑本体在魂晶的滋养下，表面裂痕又愈合了几分。丹田内，那颗刚刚凝聚的“痞仙金丹”表面，因果道纹愈发清晰凝实，隐隐有突破金丹中期、踏入后期的迹象。
“三方都动了啊。”他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天机子要跟我‘谈谈’，鬼鸮要防着我，林师兄要找我报仇……啧，我还真是个香饽饽。”
“小仙，你的伤……”苏清寒冰魄剑横在膝上，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担忧。
“无碍。”王小仙摆摆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神魂受了点震荡，但两块残碑碎片在帮我修复，最多半天就能恢复。倒是外头那三位……”
他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晨风灌进来，带着焦土和清晨露水的味道。
“天机子布下隔音结界和幻象迷阵，是想私下跟我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谈话内容。鬼鸮增派人手、准备骨爆符，是防着我突然翻脸，或者有人趁机偷袭。至于林师兄……”
他顿了顿，看向西南方向。
“他情绪不稳，杀气重，但脚步慢，像是在等人……等谁呢？道玄师叔？还是宗门里其他支持他的长辈？”
“汪呜……都不是。”黑爷忽然抬起头，幽蓝眼珠盯着西南方向，耳朵竖得笔直，“他在等……传讯符。一道从青玄宗山门方向飞来的传讯符，速度很快，最多再有半柱香就能到。符箓上的灵力波动很特殊，带着戒律堂独有的‘肃杀气’，但又比道玄真人弱很多，应该是戒律堂的某位执事发来的。”
“咯哒……符箓内容加密了，但加密方式很简单，是青玄宗内部常用的‘九宫移位’。”鸡哥补充道，眼中金红光芒流转，竟在空中投射出一片模糊的光影，光影中隐约能看到符箓飞行的轨迹和表面流转的加密符文，“需要我破解吗？”
“能破解？”王小仙挑眉。
“咯哒……小菜一碟。”鸡哥蔫蔫地缩了缩脖子，但语气里透着一股傲然，“凤凰因果，可溯本追源。这种程度的加密，在我眼里跟没加密差不多。给我三息时间。”
它闭上小眼睛，眼中金红光芒大盛。片刻后，它重新睁眼，缓缓念出破解后的内容：
“昊天师侄，见字如面。掌教真人已知悉仙魔关之事，甚为震怒。道玄师兄力陈你擅自行动、残害同门之过，掌教已下令，命你即刻返回宗门，于戒律堂面壁思过三年，不得有误。然，道玄师兄亦言，若你能戴罪立功，解决幽冥裂隙之患，或可酌情减免责罚。如何抉择，你好自为之。——戒律堂执事，赵铁山 手书”
话音落，屋里安静了一瞬。
“道玄师叔这是……给了林师兄一个选择啊。”王小仙摸着下巴，脸上露出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要么回去面壁三年，错过宗门大比，错过资源分配，错过最好的修炼时间。要么留下来，戴罪立功，解决裂隙危机，将功补过。”
“林昊天会怎么选？”凌无双问。
“他肯定会选第二个。”苏清寒缓缓开口，冰魄剑微微抬起，“以林昊天的性子，绝不会甘心回去面壁三年。而且，他既然来了仙魔关，就说明他对裂隙里的东西有所图谋。现在裂隙失控，危机在即，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只要能解决危机，他不但能免于责罚，还能在掌教和宗门长辈面前露脸，一举多得。”
“可他一个人，解决不了裂隙危机。”顾长生瓮声道。
“所以，他需要‘帮手’。”王小仙咧嘴一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或者说，需要‘合作者’。而眼下，在仙魔关，有能力、有动机、有资格跟他合作解决裂隙危机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只有咱们。”
“你想跟林昊天合作？”凌无双皱眉，“那小子可是恨不得宰了你。”
“合作归合作，杀心归杀心。”王小仙耸肩，“在解决裂隙危机这件事上，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至于危机解决之后……那就各凭本事了。”
“汪呜……那小子收到传讯符了。”黑爷忽然开口，耳朵微微颤动，“心跳骤停了一瞬，然后开始狂跳，呼吸变得粗重。他在咬牙，拳头握紧了，指甲陷进了肉里，流血了。啧，情绪波动很大啊，愤怒，不甘，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现在他开始往这边走了，速度加快了，杀气也收敛了不少，看来是做出了选择。”
“咯哒……天机阁那边，隔音结界和幻象迷阵布好了。”鸡哥也看向东南方向，“天机子带着玄机、地机，还有两名天机阁精锐，已经进了烽火台。他们还在里面布置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阵眼是一枚‘破空符’，一旦情况不对，可以瞬间传送离开。传送的目的地……是仙魔关外三十里的一处隐秘山谷。”
“幽冥殿那边，鬼鸮亲自来了，带着五名监察司精锐，正藏在咱们据点东北方向三百丈外的一处废墟里。”鸡哥继续汇报，眼中金红光芒不断闪烁，“他们每个人都激活了骨甲，怀里揣着骨爆符，手里还握着一种特制的‘锁魂链’，链子上有倒刺，一旦被缠上，能直接锁住神魂。鬼鸮本人手里那根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里，幽绿鬼火比之前旺盛了三成，他应该是动用了某种秘法，短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到了半步元婴的层次。”
王小仙眼睛眯起。
三方势力，都在动。
天机子要谈，布下了后路。鬼鸮要防，甚至准备动手。林昊天要合作，但也憋着杀心。
“都到齐了啊。”他咧嘴一笑，转身走到破桌子旁，拿起幽冥本源珠，托在掌心，“既然客人都来了，咱们这当主人的，也不能怠慢了。清寒师姐，长生师兄，无双师兄，灵儿师姐，你们留在屋里，继续炼化收获，巩固修为。黑爷，鸡哥，跟我出去一趟。”
“汪呜？又出去？”黑爷抬起头，幽蓝眼珠瞥了他一眼，“这次是去见天机子，还是等林昊天，或者……直接找鬼鸮干一架？”
“一个一个来。”王小仙笑容灿烂，“先去见见天机子那老神棍，看看他手里到底有什么牌。然后再跟林师兄‘谈谈心’，最后……”
他顿了顿，看向东北方向鬼鸮藏身的那片废墟。
“再去会会鬼鸮前辈，问问他幽冥殿到底在裂隙里搞什么鬼。”
“咯哒……鬼鸮那边有五个金丹，加上他自己半步元婴，不好对付。”鸡哥蔫蔫地提醒。
“是不好对付，但也不是不能对付。”王小仙咧嘴，右臂袖口下因果幽冥臂金纹微微发亮，“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去打架的，是去‘讲道理’的。只要道理讲得通，谁还动手啊？”
他说着，推开屋门，迈步走出。
黑爷慢悠悠起身，抖了抖乌黑发亮的皮毛，跟了上去。鸡哥扑腾两下翅膀，落在黑爷背上，一狗一鸡，一左一右，跟在王小仙身侧。
晨光中，一人一狗一鸡，再次走上了仙魔关的街道。
这一次，街道两旁那些窥探的目光，比之前更加密集，也更加紧张。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决定仙魔关未来走向的博弈，即将开始。
东南三里，废弃烽火台。
这座烽火台建于百年前，曾是仙魔关防御体系的一部分，但在一次幽冥兽潮中被摧毁了大半，只剩下一座十丈高的石质基座和半截坍塌的塔楼。塔楼内部，空间不大，约莫三丈见方，此刻被一层淡金色的光罩笼罩，隔绝内外。
光罩内，天机子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手持拂尘，神色淡然。玄机捧着一卷竹简侍立左侧，地机托着罗盘站在右侧。两人身后，是两名气息沉凝的天机阁精锐，修为都在金丹中期。
五人面前，地面刻着一个直径丈许的小型传送阵，阵眼处嵌着一枚巴掌大小、表面布满银色符文的“破空符”。符箓微微发亮，随时可以激活。
“师尊，王小仙会来吗？”玄机低声问。
“会。”天机子缓缓开口，目光透过淡金光罩，看向烽火台入口方向，“他需要情报，需要知道裂隙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知道血骨老人和那个古老存在的融合进行到了哪一步。而这些，只有我知道。”
“可他手里有两块碎片，还有幽冥本源珠，未必会跟咱们合作。”地机皱眉道。
“合作是相互的。”天机子微微一笑，“他需要我的情报，我需要他的碎片和珠子。至于最后谁能得偿所愿……那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话音刚落，烽火台入口处，淡金光罩微微波动。
王小仙带着黑爷和鸡哥，走了进来。
“天机子前辈，久等了。”王小仙咧嘴一笑，拱手行礼，脸上堆起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晚辈路上被几只苍蝇耽搁了一下，来迟了，前辈莫怪。”
“无妨。”天机子拂尘一甩，指向身前空着的一个蒲团，“小友请坐。”
王小仙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黑爷趴在他脚边，幽蓝眼珠懒洋洋地扫过天机子五人。鸡哥则蔫蔫地缩在黑爷背上，小眼睛半眯着，但瞳孔深处金红光芒流转，将整个烽火台内部的阵法结构、灵力流动、乃至每个人体内的气息运转，看得一清二楚。
“前辈找我来，是想谈碎片的事？”王小仙开门见山。
“是，也不是。”天机子缓缓道，“碎片我要，珠子我也要，但更重要的是……裂隙的危机，必须解决。否则，碎片和珠子，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前辈知道裂隙里发生了什么？”王小仙挑眉。
“知道一部分。”天机子点头，“血骨老人以自身本命精血为引，以那座上古祭坛为基，试图‘还魂’一个被封印在裂隙深处的古老存在——‘幽冥骨尊’。那是上古时期，幽冥一脉的某位大能，修为已触及化神门槛，但在仙魔大战中被数位人族大能联手击杀，残魂被封印在裂隙深处，以古剑镇之，以祭坛锁之。”
“血骨老人想用‘幽冥骨尊’的残魂，补全自己《血骨魔经》的缺陷，借此突破元婴，甚至冲击化神。但他算错了一件事——幽冥骨尊的残魂，虽然虚弱，但意志依旧强大。血骨老人非但没能吞噬它，反而被它反向侵蚀、夺舍。现在，两人魂魄正在融合，最多三天，融合就会完成。到时候，一个拥有血骨老人记忆、幽冥骨尊力量的怪物，就会诞生。”
王小仙瞳孔微缩。
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
“前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问。
“天机阁传承数千年，最大的本事，就是收集情报，推演天机。”天机子淡淡道，“关于幽冥骨尊的记载，天机阁古籍中有零星记录。关于血骨老人的计划，我安插在幽冥殿的内线，也传回了一些消息。再加上我自己的推演，拼凑出了大概。”
“那前辈可有解决之法？”
“有，但需要小友帮忙。”天机子看向王小仙，“幽冥骨尊的残魂，被古剑和祭坛封印了数万年，早已与封印融为一体。想要彻底消灭它，必须摧毁祭坛，拔出古剑，斩断它与封印之间的联系。但祭坛和古剑，都位于裂隙最深处，被三百变异阴魂和即将完成融合的‘血骨骨尊’守护。单凭任何一方，都难以突破。”
“所以前辈想联手？”王小仙咧嘴一笑。
“是。”天机子点头，“我，你，再加上鬼鸮、林昊天，甚至其他闻风而来的势力。只有联手，才能突破阴魂大军，接近祭坛。至于接近之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就各凭本事了。”
王小仙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前辈的提议，很合理。不过，我有个问题。”
“小友请讲。”
“联手可以，但战利品怎么分？”王小仙笑容灿烂，“祭坛毁了，古剑拔了，幽冥骨尊灭了，剩下的东西——比如祭坛里可能藏的宝物，古剑本身，甚至幽冥骨尊残魂消散后留下的‘魂晶’……归谁？”
天机子深深看了他一眼。
“按出力多少分配。谁出力多，谁拿大头。”
“空口无凭啊前辈。”王小仙耸肩，“要不这样，咱们立个‘因果誓约’。以因果为证，约定联手期间不得互相攻击，战利品按出力分配，违者必遭因果反噬。如何？”
天机子瞳孔微缩。
因果誓约，这是因果道修士特有的约束手段。一旦立下，就必须遵守，否则真的会引动因果反噬，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身死道消。
王小仙提出这个，显然是不信任他。
但他没有选择。
裂隙危机迫在眉睫，血骨骨尊一旦诞生，整个仙魔关都要遭殃。到时候，什么碎片，什么珠子，都是虚的。
“可以。”天机子缓缓点头，“不过誓约内容，得细定。联手范围仅限于解决裂隙危机期间，危机解决后，誓约自动解除。战利品分配，以实际出力为准，若有争议，由第三方公证。”
“第三方？谁？”
“净空和尚。”天机子道，“那和尚虽然来历不明，但修为高深，且看似中立，由他公证，最为合适。”
王小仙想了想，点头：“可以。”
“那便定了。”天机子拂尘一挥，一道淡金色的契约符文在空中凝聚，“小友，请以因果道种为引，立誓吧。”
王小仙咧嘴一笑，右臂抬起，因果幽冥臂金纹亮起，一缕金绿色的因果丝线从指尖探出，没入契约符文。
“我，王小仙，以因果道种为证，在此立誓……”
半柱香后，王小仙带着黑爷和鸡哥，走出了烽火台。
淡金光罩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
“汪呜……那老神棍，没说实话。”黑爷低声道，幽蓝眼珠瞥了身后的烽火台一眼，“他心跳在你说到‘魂晶’的时候，快了半拍，呼吸也微微一顿。他隐瞒了关于魂晶的重要信息。”
“咯哒……他怀里那枚‘破空符’，传送目的地不止一个。”鸡哥也蔫蔫地补充，“除了仙魔关外三十里的山谷，还有第二个坐标，是裂隙深处，祭坛附近。他打算在关键时刻，直接传送过去，抢东西。”
王小仙咧嘴一笑。
“早就猜到了。那老神棍，怎么可能老实合作？不过没关系，他有后手，咱们也有。走吧，去见见林师兄。”
回废墟据点的路上，在距离据点还有一里时，王小仙被拦住了。
拦路的是林昊天。
他独自一人，站在街心，一身青玄宗内门弟子服饰纤尘不染，但脸色苍白，眼神冰冷，腰间的长剑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剑鸣。他身后，那四个跟班不见踪影，应该是被他支开了。
“王师弟，好手段。”林昊天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连道玄师叔都替你说话，让我戴罪立功，解决裂隙危机。看来，你这次在裂隙里的表现，很让师叔满意啊。”
“林师兄过奖了。”王小仙咧嘴一笑，拱手行礼，“小弟只是运气好，捡了点便宜。倒是师兄你，伤势不轻啊，要不要师弟帮你看看？”
“不必。”林昊天冷声拒绝，目光死死盯着王小仙，“我来，是跟你谈合作的。裂隙危机，必须解决。单凭你我任何一方，都做不到。联手，是唯一的选择。”
“师兄也想联手？”王小仙挑眉，“可师兄之前不是还想杀我吗？”
“那是之前。”林昊天咬牙，“现在情况不同了。裂隙危机关乎整个仙魔关，关乎青玄宗在边境的利益。个人恩怨，暂时放下。等危机解决之后……”
他顿了顿，眼中杀机一闪。
“咱们再慢慢算。”
“师兄爽快。”王小仙拍手，“既然要联手，那规矩得定一下。联手期间，不得互相攻击，战利品按出力分配，若有争议，由第三方公证。如何？”
“可以。”林昊天点头，“第三方是谁？”
“净空和尚。”王小仙道，“那和尚修为高深，看似中立，由他公证，最为合适。”
林昊天沉默片刻，点头：“好。”
“那就定了。”王小仙咧嘴一笑，伸出右手，“师兄，击掌为誓？”
林昊天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缓缓抬起右手。
“啪！”
两掌相击，声音清脆。
但两人眼中，都没有丝毫信任，只有冰冷的算计。
“汪呜……这小子心跳在击掌的瞬间，骤停了半息，右手肌肉绷紧，灵力暗涌。”黑爷低声预警，“他在那一瞬间，确实动了杀心，但压下去了。”
“咯哒……他怀里藏了一枚‘禁灵符’，一旦激发，能瞬间封印周围三丈内的灵力运转。”鸡哥也蔫蔫地补充，“应该是准备在关键时刻阴你。”
王小仙笑容不变，收回手。
“既然联手了，那咱们就是盟友了。林师兄，关于裂隙危机，你有什么想法？”
“进裂隙，毁祭坛，斩古剑，灭骨尊。”林昊天言简意赅，“但需要足够的人手。天机子，鬼鸮，还有其他势力，都得拉进来。人多，才能冲破阴魂大军。”
“英雄所见略同。”王小仙拍手，“正好，我刚跟天机子前辈谈妥，他也同意联手。至于鬼鸮前辈那边……”
他顿了顿，看向东北方向。
“咱们一起去会会？”
林昊天眼神微动，最终点头：“好。”
一刻钟后，废墟据点东北三百丈，那片藏匿鬼鸮等人的废墟。
王小仙和林昊天并肩而立，身后跟着黑爷和鸡哥。在他们对面，鬼鸮带着五名监察司精锐，从废墟阴影中走出。六人周身笼罩在灰黑色的骨甲中，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王小友，林小友，联袂而来，有何贵干？”鬼鸮嘶声开口，手中骨杖点地。
“前辈，明人不说暗话。”王小仙咧嘴一笑，“裂隙危机，关乎整个仙魔关。单凭任何一方，都解决不了。我们想请前辈联手，一起进裂隙，毁祭坛，斩古剑，灭骨尊。”
鬼鸮沉默。
他深陷的眼窝中，幽绿鬼火跳动。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联手可以，但幽冥殿要祭坛里的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
“幽冥骨尊的‘魂晶’。”鬼鸮缓缓道，“那东西对幽冥殿有大用，必须归幽冥殿。其他东西，你们分，我不管。”
王小仙和林昊天对视一眼。
“可以。”王小仙点头，“但前提是，幽冥殿得出力最多。否则，战利品分配，得按实际出力来算。”
鬼鸮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点头：“好。”
“那就定了。”王小仙拍手，“三日后，子时，裂隙入口集合。咱们一起进去，联手破敌。”
“可以。”鬼鸮点头，带着手下，转身消失在废墟阴影中。
王小仙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咧嘴一笑。
“搞定。”
林昊天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别高兴得太早。鬼鸮要魂晶，天机子要碎片，我要古剑，你要什么？”
“我？”王小仙眨眨眼，笑容灿烂，“我要珠子啊。幽冥本源珠，可是我的宝贝，谁也不能抢。”
林昊天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黑爷才低声开口：
“汪呜……鬼鸮那老东西，也没说实话。他提到魂晶的时候，心跳快了不止半拍，是整整一拍。呼吸也乱了。那魂晶，绝对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
“咯哒……幽冥骨尊的魂晶，是它数万年修为的精华凝聚，蕴含一丝‘化神道韵’。”鸡哥蔫蔫地补充，“谁得到它，谁就有机会参悟化神之秘。鬼鸮想要，天机子也想要，林昊天肯定也想要。那东西，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王小仙咧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化神道韵……好东西啊。看来，这趟裂隙，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转身，朝着废墟据点的方向走去。
黑爷和鸡哥一左一右跟上。
晨光渐盛，仙魔关的街道上，行人渐多。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暗流，正在这座边关要塞之下，汹涌汇聚。
三天后，子时，裂隙入口。
一场决定仙魔关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