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药瓶捏在手里,慢悠悠地拧开瓶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在掌心,她抬眼望向方博,唇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对了,我今天早上该喝的药还没喝呢……麻烦方同志帮我倒一杯温水,行吗?”
方博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视线在那两粒药片上停了一瞬,医生开的普普通通的维生素,他温和地点头:“那文同志你坐着等会。”
说罢,他转身走向屋角的暖壶。暖壶是萧亦轩一早提来的。
方博拎起壶柄,另一只手从墙角的桌子上拿起一只粗瓷碗,开水“哗”地冲下去,白雾瞬间腾起,遮了他半张脸。
就在方博拿起暖壶倒水时,后面的文清,快速的从空间里拿出一包迷药,打开包装纸,洒入空中。
方博刚端起杯子,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热水在粗瓷碗里晃出涟漪,他指节一松,瓷碗险些脱手。眩晕来得毫无征兆,像有人拿锤在他后脑猛地一敲,眼前瞬间浮起一层灰雾。他甩了甩头,想回头,却发现脖子僵得似灌了铅,动作慢得可笑。
“文同志……”
他声音卡在喉咙里,只挤出半句,便化作含糊的气音。右手开始起效,他手中的瓷碗最终还是“咣当”一声落地,开水溅在他脚背,他却搅不出来灼痛。视野里,暖壶、桌椅、窗棂,全都扭曲成晃动的影子。
方博双膝一软,“扑通”跪倒,手掌撑地,黑暗潮水般漫上来,意识被一点点抽走,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文清缓缓起身,腰背笔直,唇角弯弯,哪还有丝毫虚弱的样子。
“方同志,不,应该叫你蒋岷山同志,好好的睡一觉吧。”
文清来到蒋岷山身边,半蹲下,看着他,像是喃喃自语,嗓音低软,却字字清晰。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方博彻底昏迷了过去。
文清蹲在方博或者说蒋岷川身旁,确认他脉搏平稳、呼吸绵长,这才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右手,露出手腕上的手表,八点四十六分,距离萧亦轩给出的五分钟已经过去四分钟。
院子里隐约传来脚步声,低而急促,文清侧耳听了听,嘴角勾起一点微不可见的弧度,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包让人无法动弹但能保持清醒的药粉,这是她之前从一本古药书上看到的,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定魂散。”
文清刚把药物准备好,就听见门口传来萧亦轩压低嗓音的催促声:“文同志,方同志,好了没有? ”
文清高声喊道:“等我一下,早上的药我还没喝呢,等我把药喝上,咱们再出发。”
“行,文同志你先把药喝了!”萧亦轩的声音从院中传来,明显带着不耐烦,却硬生生压住火气,说道:“文同志,麻烦你快点,早一步离开,早一步安全。”
萧亦轩在院中着急的等待着,一分钟,他看了两次表。
他再次问道:“文同志,喝完了吗”
文清捏着喉咙,学着方博那副斯文却略带沙哑的声线,朝门外喊了一句。
“萧同志,文清昏迷过去了,劳您进来搭把手,我只能抱着她,东西我没法拿。”
文清在上一世乱世后期,人类十不存一,有一段时间她觉得无聊,学的口技,你还别说,真像那么一回事,只听声音,足以以假乱真。
萧亦轩暗骂一声“麻烦”,却不敢耽搁。快步冲进西厢房。
门一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方博躺在地上,背对门口,不知死活。
萧亦轩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缩。他本能地伸手去摸腰后的枪,可指尖刚碰到枪柄,那股淡淡的香味已顺着鼻腔钻入胸腔,像一条冰凉的蛇,瞬间缠住他的四肢百骸。
“……迷香?”他脑中电光一闪,却已来不及屏息。
文清站在窗边,神色淡漠,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阳光从她背后洒进来,仿佛给文清布了一层金光。
萧亦轩想后退,脚跟却像被钉在青砖地上,寸步难移;想抬手,臂膀仿佛灌了铅,连指节都僵得发白。他咬牙,脖颈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站在原地,无丝毫挪动。
“你——”
“文同志,你别闹了,绑架你的那些人,快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动不了的。”
文清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让我怎么说你呢?该说你傻呢,还是傻呢。我自己就是一名医生,你们还真敢想用迷药迷晕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任何迷药都对我无任何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