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秋高气爽,这一日,知府衙门前净水洒街,香案高设。
钦差大臣手持明黄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凉州知府乔仲远,守土尽责,御敌有功,安民有方,擢升为正三品户部左侍郎,即日携眷返京述职!其女乔氏兰菁,聪慧敏达,于守城战中献策献力,制奇器以御敌,授医理以活人,巾帼不让须眉,特赐封五品‘安民博士’,入京于工部虞衡清吏司任职,专司工械改良及医署革新事宜!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叩谢皇恩。
乔仲远与乔兰菁恭敬接旨,心中皆是波澜起伏。
户部左侍郎是实权京官,而“安民博士”虽品级不算极高,却是有实职、能做事的位置,尤其涉及工械与医署,正合乔兰菁所长,可见皇帝用心。
“乔侍郎,乔博士,恭喜恭喜!”钦差笑着拱手,“陛下对二位寄予厚望,望二位早日返京,为国效力。”
乔仲远沉稳回礼:“臣等定不负陛下隆恩。”
与此同时,西北大营亦接到封赏圣旨。
靖王世子萧景珩因战功卓着,晋封为“靖王世子兼镇北将军”,骆北辰擢升为从四品明威将军。
骆北辰之父,老将骆擎苍,及其母,素有“赤缨将军”之称的女将秦昭云,亦因多年镇守边关、此次协同破敌有功,奉诏一同返京叙职休整。
接替西北防务的,乃是新科武状元,由皇帝亲自指派。
封赏事宜尘埃落定,萧景珩与骆北辰便相约一同来到凉州府衙。
“伯父,兰菁。”萧景珩踏入书房,见到乔仲远与乔兰菁,眼中带着笑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骆北辰跟在他身后,神色爽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站在乔兰菁身侧的乔兰芷。
乔兰芷感受到他的视线,脸颊微红,悄悄低下了头。
“景珩,北辰,你们来了。”乔仲远示意他们坐下,“可是为了返京之事?”
萧景珩点头:“正是。陛下已有明旨,令我等协同伯父一家返京。路途遥远,一起走也更安全些。”
他顿了顿,补充道,“骆叔父、秦将军他们,已在收拾行装,不日即可出发。”
乔兰菁闻言,看向萧景珩,眼中带着询问。
萧景珩对她微微颔首,示意一切安排妥当。
乔仲远捋须沉吟:“如此甚好。凉州事务已交接完毕,随时可以动身。”
这时,骆北辰清了清嗓子,突然站起身,对着乔仲远和苏清韵郑重一礼:“乔伯父,乔伯母,晚辈有一事相求。”
众人都看向他。
乔兰芷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跳骤然加速。
骆北辰目光坦荡,语气诚恳:“晚辈……心仪兰芷小姐已久。此次并肩作战,更知其善良坚韧。恳请伯父伯母,允我将兰芷小姐,晚辈定当珍之爱之,此生不负!”
他说着,又偷偷飞快地看了乔兰芷一眼,耳根微微泛红。
乔兰芷没想到他如此直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下意识躲到了乔兰菁身后,却又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骆北辰。
乔仲远与苏清韵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笑意。
苏清韵温和开口:“骆将军快人快语,性情豪爽。只是此事,还需问过芷儿自己的心意。”她看向兰芷,“芷儿,你意下如何?”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乔兰芷身上。
她躲在乔兰菁身后,揪着四妹妹的衣袖,声如蚊蚋,却清晰可闻:“女儿……女儿但凭父母做主……”
这话虽含蓄,但那娇羞的模样,已然表明了心意。
乔兰菁笑着将她轻轻推前一步:“二姐,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光凭父母做主可不行,得你自己点头。”
乔兰芷抬起头,飞快地瞥了骆北辰一眼,见他正目光灼灼、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点了点头。
骆北辰见状,大喜过望,差点当场跳起来,连忙再次躬身:“谢伯父伯母成全!谢……谢兰芷小姐!”
萧景珩也在一旁笑着拱手:“恭喜北辰,恭喜二小姐。”
乔仲远抚掌笑道:“好!既然如此,待回京之后,便择吉日,先将这桩婚事定下!”
书房内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两家变一家,情谊更深。
离别的行装很快打点妥当。
数日后,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从凉州城出发,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
车内有新晋的户部侍郎一家,有受封的安民博士,有凯旋的世子与将军,还有一对刚刚互许终身的年轻人。
车轮滚滚,载着功勋与荣耀,也载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新的故事,向着京城,缓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