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葵回家的第一天,野原家仿佛投入了一颗名为“新生儿”的欢乐(且混乱)炸弹。虽然之前在孕妇课堂上学过,也自认为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之间,隔着一道名为“实战”的鸿沟。
小葵似乎是个精力充沛的宝宝,哭声响亮,频率也高。尤其是夜晚,她仿佛自带闹钟,准时在深夜用嘹亮的哭声宣告自己的存在。
这天深夜,小葵的哭声再次划破宁静。广志像触电一样从榻榻米上弹起来,迷迷糊糊地撞到了拉门。美冴也挣扎着起身,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我来泡奶粉……”广志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向厨房,结果把奶粉勺掉进了水槽。
“尿布……尿布……”美冴摸索着干净的尿布,差点被小新乱扔的玩具绊倒。
睡在旁边的双胞胎也被吵醒了。小新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父母手忙脚乱的样子,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好像打败仗的士兵哦。”
小秋也醒了,他没有抱怨,而是乐观地爬起来,打开一盏光线柔和的小夜灯(这是他前几天签到获得的“温馨小夜灯”),让房间不至于太暗,方便父母操作。他还顺手把掉在水槽的奶粉勺捡起来洗干净。
“小葵乖,不哭不哭……”美冴抱着哭闹的小葵,轻声哄着,但效果甚微。
广志终于泡好了奶粉,手忙脚乱地试温度,结果滴了自己一手。
小新看着这一切,突然爬起来,走到小葵面前,双手叉腰,大声说:“小葵!不许哭了!听哥哥的话!”
回应他的是小葵更加嘹亮的哭声。
小新不服气,开始做鬼脸,跳他自创的“屁屁舞”,试图逗笑妹妹。结果小葵哭得更凶了,小腿还用力蹬了一下。
“哇!她攻击我!”小新指着小葵蹬动的小脚,向小秋控诉。
小秋忍不住笑了:“哥哥,小宝宝现在还看不懂你的舞蹈啦。”
好不容易喂完奶,换好尿布,小葵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在美冴怀里重新入睡。广志和美冴累得几乎虚脱,互相靠着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怀里那个重新变得安静乖巧的小天使,觉得刚才的混乱像是一场梦。
“老公……”美冴有气无力地说,“我怎么感觉……比上班还累……”
广志深表同意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的黑眼圈又加重了一圈。
小新见妹妹不哭了,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头就睡,秒睡功力依旧惊人。小秋则悄悄地把小夜灯调得更暗一些,也躺下了。他心里想,签到系统里有没有什么“婴儿安睡香氛”或者“父母精力补充剂”之类的东西?下次可以留意一下。
白天,混乱依旧在继续。美冴经常是刚准备吃饭,小葵就哭了;刚想上厕所,小葵又饿了。广志下班回来,想抱抱可爱的女儿,却经常因为手法生硬笨拙,惹得小葵不舒服而哭闹,让他备受打击。
“她是不是不喜欢爸爸?”广志有些沮丧地问美冴。
“怎么会呢,”美冴安慰他,“只是你还需要多练习,动作要再轻一点,柔一点。”
而小新,作为哥哥,他对小葵的态度非常矛盾。一方面,他对外宣称这是“我的动感妹妹”,自豪得不得了。风间他们来家里看小宝宝时,小新一定要抱着(在美冴的严密监护下)小葵炫耀:“看!这是我妹妹!可爱吧!像我一样帅气!”
但另一方面,当小葵的哭声打断他看动感超人,或者当父母的注意力完全被小葵吸引时,他又会有点小情绪,抱着胳膊坐在角落,嘟囔着:“哼,小葵是个爱哭鬼,麻烦精。”
不过,小葵似乎有种奇妙的“魔力”。当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无意识地对着小新露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时(可能是无意识的肌肉抽搐),小新立刻就会忘记所有的不满,兴奋地大喊:“妈妈!爸爸!小秋!小葵对我笑了!她最喜欢我了!”
然后他又会重新燃起当“模范哥哥”的热情,虽然这热情通常表现为试图把动感超人面具戴在小葵脸上,或者在她耳边大声播放动感超人主题曲,结果往往是再次引发震天动地的哭声。
小秋则扮演着安静的观察者和力所能及的帮助者。他会帮美冴递尿布,会在广志手忙脚乱时递上一杯水,也会在小新“过度热情”时,用有趣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今天签到获得了一本《婴儿肢体语言》,正看得津津有味,试图理解小葵各种表情和动作背后的含义。
“哥哥,你看,”小秋指着书上的图片,对小新说,“书上说,小宝宝揉眼睛,可能就是困了。”
小新凑过去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他似乎觉得这本书很厉害,也开始装模作样地观察小葵。
野原家的日子,就在这种睡眠不足、手忙脚乱却又充满了新奇感和温馨笑料的节奏中度过。小葵像一个小小的太阳(虽然是个经常“下雨”的太阳),用她独特的方式,重新定义了野原家的日常。
小葵到家的第三天,野原家依然沉浸在一种甜蜜又疲惫的混乱中。美冴和广志的黑眼圈已经快蔓延到下巴了,但看着小葵睡着时那恬静的小脸,又觉得一切都值得。小新经过最初的兴奋和一点点小情绪后,决定将“模范哥哥”的理论付诸实践,进行真正的“战场”演练。
这天下午,美冴好不容易把小葵哄睡,放在榻榻米上专门为她准备的柔软垫子上,自己则靠在旁边,眼皮沉重得直打架。广志还在公司奋斗,小秋在安静地看他的《婴儿肢体语言》,小新则像个小警卫员一样,在垫子周围巡逻。
“妈妈,你去睡一会儿吧!”小新压低声音,用他自认为很可靠的语气说,“这里交给我这个模范哥哥!”
美冴实在困得不行,看着儿子难得这么认真,又想着只是小睡一会儿,应该没事,便含糊地答应了:“好……小新,你看着妹妹,别碰她,如果她哭了就叫妈妈……”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歪在一边睡着了。
小新获得了“守卫妹妹”的重任,使命感油然而生。他盘腿坐在垫子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葵。小秋也放下书,坐在哥哥旁边,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起初,一切都很平静。小葵睡得香甜,小鼻子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小新看着看着,觉得妹妹一动不动,有点无聊。
“小秋,”他小声说,“妹妹怎么都不动?会不会是……死了?”
小秋被这个说法逗笑了,乐观地解释:“哥哥,小宝宝睡觉就是这样的,是在长身体。”
“哦……”小新似懂非懂。过了一会儿,他注意到小葵的小手动了一下。“啊!动了动了!”他兴奋地低呼,然后开始猜测,“她是不是在做梦”
又过了十几分钟,小新“守卫”的严谨态度开始松懈。他先是模仿动感超人的姿势,在小葵上方无声地比划,然后又拿出他的动感超人钥匙扣,悬在妹妹上方,模拟“英雄降临”的场景。小秋在一旁看着,觉得哥哥虽然方式奇特,但那份心意是真实的。
突然,熟睡的小葵皱了皱小眉头,小嘴瘪了瘪,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唧。小新立刻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报告!目标有苏醒迹象!”
小秋隐约感觉这可能是……便便的信号。
“哥哥,”小秋小声提醒,“小葵可能是尿布湿了。”
“尿布?”小新眼睛一亮,“这个我在行!我看过爸爸妈妈换!”他立刻起身,跑去拿来一片干净的尿布和湿巾(虽然他拿的是美冴的脸部湿巾,包装有点类似)。
“小秋!你来按住她的脚!我来进行核心操作!”小新指挥道,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
小秋有点犹豫,但还是帮忙轻轻固定住小葵乱蹬的小腿。小新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广志的样子,笨手笨脚地去解那粘贴式的尿布。他用力一扯——
“嘶啦——”
尿布是被扯开了,但也许是用力过猛,也许是角度不对,那片充满“内容”的旧尿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里面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撒在了旁边睡得正香的美冴脸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美冴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温热又略带酸爽的气味中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脸上糊着什么东西,下意识地用手一抹……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野原家的宁静。
小新还保持着扯尿布的姿势,目瞪口呆。小秋也愣住了,看着妈妈脸上那不可描述的景象,以及她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
“野——原——新——之——助——!”美冴的怒吼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她猛地跳起来,冲向洗手间。
小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吓得把手里那片干净尿布也扔了,掉头就想跑。而被这番动静彻底惊醒的小葵,也加入了合唱,发出了嘹亮的哭声。一时间,野原家鸡飞狗跳,哭声、怒吼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
等美冴彻底清洗干净,带着一身低气压回到客厅时,小新已经躲到了小秋身后,只露出一个瑟瑟发抖的脑袋。小葵还在委屈地哭着。
“妈妈……对、对不起……”小新带着哭腔道歉,“我只是想当模范哥哥……”
美冴看着大儿子吓得发白的小脸,又看看哭得可怜的小女儿,再看看一旁努力想安抚小葵的小秋,满腔的怒火瞬间化为了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好笑。她还能怎么办呢?跟一个五岁的、只是想帮忙的孩子计较?
最终,这场“尿布危机”以美冴亲自给小葵换上干净尿布(小新和小秋被严格禁止靠近),以及小新被罚今晚没有布丁吃而告终。小新蔫头耷脑地接受了惩罚,但看着妹妹重新变得干净舒适,不再哭闹,他心里还是偷偷松了口气。
晚上,广志下班回来,听说了这场“灾难”(美冴省略了某些细节,只说小新帮忙换尿布弄砸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拍了拍小新的肩膀:“不错嘛小子,有胆量实战!不过下次,还是等爸爸妈妈在场的时候再练习,好吗?”
小新用力点了头点头。
小秋看着这场闹剧平息的结局,悄悄松了口气。
夜深了,野原家终于重归宁静。小葵在美冴怀里吃着奶,广志在一旁看着育儿书,小新因为被罚没有布丁,早早赌气睡了(但怀里还抱着那个动感超人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