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介公眉寿”几个字,无论是周松亭还是在场的众人,都能感受到这首词之中浓浓的祝福,哪怕是直播间之中不知道这个典故的人,也在其他人的解释下明白了过来,纷纷赞叹陈珏这首词遣词造句的精妙。
程千烨拿起词笺,指尖抚过 “翠筠亭外,绿杨堤畔” 几字,朗声叹道:“松亭兄你看,陈先生把瘦西湖的春色都写进词里了。你守着这方水土六十二年,灶台上的烟火气早与这湖光山色融在了一处。‘长与花为主’哪是说花草?是说你的手艺能像这熙春台的花,年年繁茂,岁岁长青。”
黄平声音发颤:“我虽不懂词,但‘绮筵罗列开尊俎’说的不就是眼前这桌菜?‘神仙侣’定是说您二位的交情!陈学统把咱扬州的景、周老的手艺、还有这份情谊全写活了,往后这词就得刻在熙春台的柱子上,和周老的手艺一起传承下去!”
陈立峰的镜头扫过众人动容的神色,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哭得稀里哗啦:
【“长与花为主”!这祝福比千言万语都重!】
【周老站了六十二年灶台,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
【突然懂了 “介公眉寿” 的意思!不是说活多久,是说活得像花一样有滋味!】
【陈先生太会写了!把厨师的一辈子写成了诗!】
【程太守和周老的交情,才是 “神仙侣” 的真意啊!】
周松亭正将词笺贴身收好,程千烨忽然指着窗外笑道:“陈先生你瞧,这瘦西湖的夜航船可真热闹,每隔三五分钟就有画舫从桥下过,倒像是流动的灯河。”
众人凭栏望去,果然见水面上穿梭着各式游船:有的挂着红灯笼,舱内传来游客的说笑声;有的饰着纱幔,隐约可见文人模样的客人临窗赏景。而码头边泊着一艘雕花木舫,檐角悬着 “文津” 二字匾额,比寻常游船宽敞三分,正是程千烨特意安排的专船。
“这‘文津舫’是景区供文人雅集用的。” 黄平在旁解释:“船身镶着楠木浮雕,窗上镶嵌的是特制的玻璃,并且设有观星镜,夜里看月最是通透。”
陈珏望着远处画舫驶过桥洞时,灯光在水面拖出的金色轨迹,忽然兴致勃发:“既有此胜景,何不以联记之?” 一行人下了春熙阁,来到码头走到舱外甲板,陈立峰立刻将云台镜头对准他,直播间的观众瞬间看到岸边游船与水中月影交织的画面。
“胜地据淮南,看云影当空,与水平分秋一色。” 陈珏望着天光水色,声音随晚风传进麦克风:“扁舟过桥下,问箫声何处,有人吹到月三更。”
话音刚落,恰好有艘游船从旁驶过,舱内传来游客的喝彩声。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
【刚看到对面船上有人举手机录陈先生!这联要火遍瘦西湖了!】
【“与水平分秋一色”,刚截了屏,真的和实景一模一样!】
【有点‘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感觉了!与滕王阁梦幻联动!】
【自己与自己联动!(笑哭)】
【箫声来了!前面那艘船的船头有人在吹笛,算呼应上了!】
程千烨抚掌道:“这联一出口,怕是今晚所有游船都要找箫声了。” 他引着众人登船:“文津舫” 缓缓驶离码头时,与迎面而来的两艘游船擦身而过,游客们纷纷探头看来,有人举着手机对准陈珏,显然是认出了这位北境冠冕。
陈立峰将镜头转向水面,弹幕里立刻有人刷:
【左边那艘船的游客在念陈先生的对联!】
【这传播速度绝了!现场成了大型对联教学现场!】
【哈哈哈,这些人肯定在看陈先生的直播!】
【有没有现场的朋友?】
【我就在现场,不过我是在陈先生的画舫后面!】
【现场怪来了!】
【今天我要包画舫!多少钱倒要包!我就不信碰不到陈先生!】
画舫行至开阔处,黄平指着岸边的柳堤:“您看那排垂柳,每株间距都是当年造园时定的,既不挡视线又能遮月光,前面就是小金山了。”
陈珏望着远处山影,忽然朗声道:“借取西湖一角,堪夸其瘦;移来金山半点,何惜乎小。”
直播间观众立刻看到镜头转向小金山,那座由湖泥堆成的小山,在月色下果然像缩小版的镇江金山。弹幕里顿时热闹起来:
【终于明白 “小金山” 的由来了!这联太精辟了!】
【刚百度到小金山真的是仿金山造的!陈先生连典故都门清!】
【前面游船的导游在念这联!听得清清楚楚!】
【我敢说,今天瘦西湖所有人都在观看陈先生的直播!】
【大家都好有素质,没有打扰先生的雅兴】
行至五亭桥时,恰逢三艘游船同时从不同桥洞穿过,灯光在水中碎成一片金鳞。陈珏望着桥上亭台的剪影,沉吟片刻道:“扬州好,高跨五亭桥。面面清波涵月镜,头头空洞过云桡,夜听玉人箫。”
黄平在旁补充:“这桥十五个桥洞,此刻每个洞里都有游船经过呢!” 镜头扫过桥洞,果然见画舫穿梭如织,箫声笛韵从不同方向传来。
直播间的弹幕早已成了对联赏析区:
【“面面清波涵月镜”,刚数了,每个桥洞都映着月亮!】
【对面船的导游说要把这几首联编成解说词!】
【建议景区搞 “跟着陈学统对对联” 活动!我第一个报名!】
船过钓鱼台时,陈珏望着那三孔圆门框住的白塔、春波楼与五亭桥,又吟一联:“浩歌向兰渚;把钓待秋风。” 此时恰好有艘渔家乐游船从旁驶过,船头渔夫模样的人竟跟着念了一遍,惹得舱内游客大笑。
程千烨望着满湖流动的灯光与诗句,对陈珏笑道:“您这几句,怕是要成瘦西湖的新导游词了,你看那艘船上,有人正对着手机抄对联呢。”
陈珏望向水面上交织的光影,忽然笑道:“能让更多人读懂这湖山的妙处,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