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挖人直接挖到老板头上了？
张骑鹤看着眼前这位自称“苏晓”的红衣美女，心里真是哭笑不得。
剧本不对啊，按套路不应该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商业间谍吗，怎么一上来就玩“策反”这一出？
而且这谎撒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开门网”？
名字一听就是临时起意，主打一个“我比串门多一门”的敷衍感。
他脸上表情微妙，显然没信对方的鬼话。
突然，他上前半步，目光锐利地盯住对方的脸，仿佛要透过那精致的妆容看穿本质。
“苏晓”——或者说，盛晓芸，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闪过一丝“我就看你表演”的戏谑。
张骑鹤仔细辨别了一番，摇摇头，似乎放弃了从面容确认的打算。
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找到盛晓芸的号码拨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从红衣美女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响了起来。
盛晓芸脸色微变，但瞬间就恢复了正常，非但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发出了一串类似大鹅叫的爽朗笑声。
“鹅鹅鹅鹅……厉害！原来是张总本人驾到，难怪我爸对你推崇备至，这份观察力和反应速度，确实可以。”
张骑鹤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盛小姐，你这做‘间谍’做到这么高调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吗？”
盛晓芸眨了眨她那化了精致眼妆的大眼睛，带着点无辜和好奇：“哦？怎么说？我觉得我伪装得还行啊。”
“行什么呀？谁给你的自信？”
张骑鹤毫不客气地戳穿，“你见过咱们学校哪个老师或者学生染一头这么时髦的栗色头发？还有你这身红裙、这气场，往这一站，简直就是姐是精英，闲人勿近。
最关键的是，‘花名制’这事，我跟盛哥都没提过，只在发给你的计划上带过一笔。我要再猜不出是你，我这生意也真别做了，直接进厂打螺丝算了。”
盛晓芸被他说得咯咯直笑，花枝乱颤：“嗯，分析得不错，逻辑清晰，细节到位。不过张总，光有这点小聪明可不够哦。想真正说服我投资，你还得拿出更多让我眼前一亮的东西。”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长辈考核晚辈的优越感，又混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撩拨。
张骑鹤闻言，表情却异常淡然，甚至有点兴致缺缺。
“盛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首先，我目前并没有迫切引入天使投资的打算，盛哥那笔钱是借款，性质不同。”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其次，就算要融资，我看重的也不仅仅是钱，更是资源、理念和彼此的信任。而不是……某种居高临下的考验。”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直接点明了盛晓芸话里话外那种“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的意味，同时也明确划清了界限——
公事公办，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盛晓芸被他这番直球打得愣了一下，她习惯了在商业谈判中占据主动，用美貌、家世和话术牵着别人鼻子走，没想到在张骑鹤这里碰了个软钉子。
她美目流转，非但不生气，反而对张骑鹤更感兴趣了，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哟，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嘛。怎么，觉得姐姐我不够格投资你？还是说……怕被我吃了？”
这已经是明显的撩拨了。
换成司南玉那种热血小青年，估计早就脸红心跳、找不着北了。
但张骑鹤是谁？
重生回来的老油条，内心住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对这种小伎俩免疫力极高。
他面色不变，甚至带着点礼貌的疏离：“盛小姐说笑了。您当然够格，只是时机未到，而且我这个人，比较轴，认死理。
合作的前提是彼此尊重，而不是谁考验谁。如果盛小姐真想了解串门网，欢迎随时以合作伙伴的身份来基地参观指导。至于投资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意思很明确：闲聊到此结束。
盛晓芸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但失败了。
张骑鹤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完全不受影响。她忽然嫣然一笑，也不再纠缠，从手包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不远处一辆亮红色的宝马Z4小跑车闪了闪灯。
“行，张总果然有个性。那我先去你的孵化基地看看，等你忙完回来，我们再详谈。”
她说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跑车，拉开车门，在一阵低沉的引擎声中，红色小跑如同一道火焰，驶向了工商学院的方向。
目送这位难缠的大小姐离去，张骑鹤暗暗松了口气。
转身和两名帮忙的学长打了声招呼，让他们继续维持秩序、发放传单。自己则跟几个金大的学生打听到了董知瑜上课的教室，悄悄从后门溜了进去。
这是一节《数据结构》大课，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
张骑鹤猫着腰，一眼就看到了前排那个熟悉的、坐得笔直的背影。他心中一暖，悄悄摸到董知瑜正后方几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坐下，旁边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脸上冒着几颗青春痘的男同学就转过头，用一副“又来了一个倒霉蛋”的表情看着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叹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张骑鹤觉得好笑，也压低声音问道：“同学，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男同学推了推眼镜，用一种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语气冷笑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是为了前排那个董知瑜来的吗？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没戏！”
“哦？为啥？” 张骑鹤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为啥？”
男同学撇撇嘴，“人家董知瑜有男朋友了！虽然听说那男的是外校的，家里穷得叮当响，人长得也……嗯，比较寒碜，但是！”
他加重语气道，“人家那是真爱，感情牢固得很！”
张骑鹤听得嘴角直抽抽。家里穷我特么认了，可这“长得寒碜”是从哪个平行宇宙传出来的谣言？
他忍不住抖了抖眉毛，凑近一点，指着自己的脸问道：“同学，你看我……长得寒碜吗？”
那男同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本正经地评价道：“马马虎虎吧，比我……嗯，还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张骑鹤看着他脸上蓬勃发展的青春痘，强忍住笑意，继续逗他：“你见过董知瑜的男朋友？”
男同学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嘿嘿一笑：“那是当然！开学没多久我就见过一次！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搓了搓手指，做出一个点钞的动作，“想听听具体细节，或者想看照片？最好，嗯……你懂的？信息时代，知识付费嘛！”
卧槽！
张骑鹤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位同学是商业奇才啊！
这空手套白狼、利用信息差赚钱的脑子，不去创业可惜了，天生资本圣体。
张骑鹤眨眨眼，故意道：“要不这样，兄弟，我先试试给董知瑜写个纸条？看看她反应再说？”
那男同学一听，更大方了，直接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来。
“来！你写！你随便写！我告诉你，董知瑜上课专注得很，从来不理会这些骚扰纸条。她今天要是回头对你笑一下，老子现场把这张桌子腿给啃了！” 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蜜汁自信。
张骑鹤呵呵一笑：“兄弟胃口不错，牙口挺好。”
他接过笔，随手在纸上写上一句。
“知知，报告一个“严重”情况：
你不在的这几小时，我的世界仿佛进入了“静音模式”。
麻烦董老师亲自来重启一下，顺便把那个叫“想你”的病毒给治了。”
写完后，他故意没留名，只是熟练地在末尾画了一只简笔的仙鹤，然后折叠起来，递给旁边的“商业奇才”：“兄弟，帮个忙，往前递一下。”
那男同学一脸“看你自取其辱”的表情，不以为然却又习惯成自然地把纸条传给了前面的人，还小声嘀咕一句：“又一个不信邪的。”
前面的人回头看看张骑鹤，也是摇摇头，仿佛在说“勇气可嘉”，然后继续往前传。
纸条经过几手，终于传到了坐在董知瑜旁边的谢青檬手里。
谢青檬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待看到后排笑嘻嘻的张骑鹤时，明显呆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促狭笑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正认真记笔记的董知瑜，把纸条塞给了她。
董知瑜疑惑地打开纸条，只看了一眼，白皙的侧脸瞬间飞起两抹红云。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在人群中寻找，目光很快锁定了正对她挤眉弄眼的张骑鹤。
看到男友突然出现在课堂上，董知瑜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如同春花绽放，明媚照人。
她赶紧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然后转过头，对着张骑鹤俏皮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又吐了吐小舌头，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你羞不羞呀！”
整个过程中，旁边那位信誓旦旦要“啃桌腿”的商业奇才同学，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彻底看傻了。
张骑鹤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兄弟，怎么样？这桌腿……是清蒸还是红烧啊？”
那男同学看着董知瑜那罕见的小女儿娇态，又看看张骑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哥……大哥！那张纸条，卖给我行不行？我出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