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那两三滴血一出去,身体立马就虚得跟纸糊的似的。那可是他的家底儿,攒了七八万年的好东西,流一滴少一滴,放出去跟从心头剜肉没区别。他脚步虚浮地晃到藏棺材的地儿,眼前一阵阵发黑,脑瓜子嗡嗡直响,扶着墙才没当场栽个狗吃屎。他想喘口气,顺便瞅瞅安斯里德咋样了,结果一到那儿,直接傻眼了——棺材盖子大敞着,里头哪还有魂儿啊,蹲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猫,正瞪着俩颜色不一样的眼睛瞅他呢!那猫眼一蓝一金,在昏暗的墓室里闪着诡异的光,看得本体后背直发凉。)
(本体愣了足有半盏茶的工夫,脑子转了好几个弯儿才反应过来:哦,这老东西长肉了,可惜没长成人样儿,长成猫了。他正琢磨呢,那猫地一下从棺材里蹿出来,四条腿倒腾得飞快,跟人赶集似的迈大步往回跑,尾巴翘得老高,像根旗杆。它拿爪子扒拉开城堡大门,一声钻进去,四爪生风地穿过隔断——大宫殿没楼梯,就一道矮墙——它地一跃而过,动作轻盈得像片羽毛,直接跳上了卧室的床,那熟练劲儿好像这床它睡了千八百年似的。)
(分身正躺着呢,突然看见这么大一团毛球地跳上来,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心脏咚咚咚敲鼓似的狂跳。可怪就怪在,这猫往那儿一趴,他心里那股子焦灼的思念劲儿,莫名其妙就平了,像有人拿梳子给他顺了毛,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胸口也不堵得慌了。)
(安斯里德这一路跑累了,四条腿直打颤,跟筛糠似的,舌头耷拉着老长,呼哧呼哧喘粗气,像拉风箱。它连叫都懒得叫一声,往床上一蜷,尾巴尖儿搭鼻子尖儿,蜷成个巨大的毛球,睡得呼呼的,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姿势又乖又憨,哪还有半点上古大神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只跑累了的蠢猫。)
(本体在藏宝地歇了一会儿,睁眼发现猫没了,吓得地蹦起来,连滚带爬地追回去,路上还撞翻了一个古董花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心急火燎地冲进卧室,一眼看见那团灰毛大猫蜷在床上,本体才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地上,扶着门框缓了半天:)
你他妈可算回来了,跑哪儿去了!吓死老子了!
(安斯里德虽然是猫,但魂儿还是自己的魂儿,人话照样懂。它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瞄了本体一眼,了一声算是回应,尾巴尖儿不耐烦地抽了两下床板,作响,像在说你吵吵啥,本大爷睡个觉都不安生。)
(分身彻底懵了,眼珠子瞪得像铜铃,看看本体又看看猫,完全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直响,cpU都快烧了。)
(本体瞥见他那样儿,随口解释:)
上帝开眼了,他躯体长出来了,不过没成人形,先变成了猫。人形还得等等,别急。
(分身一听,激动得伸手就摸,结果手劲儿太大,薅得猫毛往下掉,眼看着要秃一大片。安斯里德实在忍不了了,伸出大爪子,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拍得清脆响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他妈轻点儿!得对我好点儿!别把我当玩意儿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