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根据您提供的章节内容和角色风格,续写并丰富到约2000字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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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灾那令人窒息的阴云终于在关中大地上缓缓散去,留下的是一片被啃噬过的疮痍,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然而,长安城内的太极殿,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与城外景象截然不同的气氛——那是一种带着震惊、敬畏,以及些许未散尽的后怕的沉寂。
李世民高踞龙椅之上,冕旒下的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丹陛下的文武百官。往日里或许还有窃窃私语,或是不同派系间隐晦的眼神交锋,但今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或敬佩、或复杂、或纯粹好奇地,聚焦在队列前方那个年轻得过分的身影上——秦风。
灾情的急报如同最后的丧钟,印证了秦风月前那番被视为“危言耸听”的预言。随后,他那套被不少老臣私下讥为“奇技淫巧”的掘井法、水车图,以及那匪夷所思却又高效得可怕的“鸡鸭大军”和“诱捕焙食”之法,竟真的在滔天灾厄面前,硬生生为关中百姓,也为这大唐的国本,撑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预警于未发,定策于危难,行事于雷霆,功成于倾覆!这四件事,任何一件都足以令人刮目相看,而秦风,他一人全占了!
“关内道抗旱安抚使秦风,上前听封!”
内侍那特有的尖细嗓音,此刻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回荡,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秦风应声出列,步伐沉稳,不见丝毫倨傲,也无半点怯懦,只是平静地走到御前,躬身行礼:“臣在。”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秦风身上,那里面不再是之前的审视与期待,而是毫不掩饰的激赏与一种近乎于“得人”的欣慰。他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每个大臣的耳中:
“秦风此次,于抗旱、捕蝗两役,居功至伟!朕,与满朝公卿,与关中百万生民,皆亲眼所见!”他略微停顿,让话语的分量沉甸甸地压下去,“当旱象初露,众人犹疑之时,尔能洞察先机,力排众议,坚请预防,此乃‘预警于未发之时’!当蝗灾骤起,举国惶惶之际,尔能即刻献上捕蝗妙策,组织人力物力,条理分明,此乃‘定策于危难之际’!当灾情如火,刻不容缓之刻,尔能亲赴一线,督导各方,令行禁止,效率卓绝,此乃‘行事于雷霆之间’!终使关中百姓免于大规模流离冻馁,使社稷根基得以保全!此功甚巨,非寻常金银田宅之赏可酬!”
这一连串的评语,一句比一句重,如同重锤,敲碎了某些人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的比较心理。一些老成持重的臣子微微颔首,虽然觉得陛下对此子的赞誉似乎过高,但想到那几乎挽回了一场国难的结果,又觉得这赞誉并非全然夸大。
紧接着,李世民抛出了真正的重磅决定,他目光灼灼,声音带着帝王的决断:“朕意已决!擢升秦风为‘关中救灾使’!”
“关中救灾使?”
几个字一出,底下顿时起了一阵微不可闻的骚动。这并非一个常设官职,但其名头已显不凡——“救灾”,意味着职责并未随着蝗虫的离去而结束。
果然,李世民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们的猜想,也让他们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圣眷正隆”。
“总揽关中一切抗旱、捕蝗之后续事宜,以及所有灾后赈济、重建之总责!”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赐尔便宜行事之权!关中道内,三品以下官员,若有怠慢公务、推诿塞责、阻碍救灾重建者,无论其身居何职,背景如何,尔可——先拿后奏!”
“先拿后奏!”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终于在大殿中炸开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关中救灾使”,总揽一切善后与重建,这已是位同钦差的实权!更可怕的是那“便宜行事”和“先拿后奏”之权!这等于将一柄尚方宝剑,亲手交到了这个年轻人手里。三品以下,多少实权官员、地方大吏、世家子弟,都在此列!这意味着,秦风此刻在关中的权柄,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寻常的节度观察使!他拥有了先斩后奏的生杀予夺之权,至少在救灾重建这件事上,他是李世民在关中的绝对代言人!
那些原本心底还存着些许因年龄、资历而产生的嫉妒,或因派系立场不同而暗藏不服的官员,此刻彻底熄了心思。一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与这位新晋的、权柄赫赫的“秦救灾使”拉近关系。这家伙,简在帝心,圣眷如日中天,手握力挽狂澜的泼天功绩,如今更被赋予了如此巨大的临时权力,风头之劲,一时无两!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长孙无忌站在文官前列,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平静无波,但微微低垂的眼睑下,目光却快速闪动了一下。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以及一丝期待。他们凝重于此权之重,恐引人非议,也期待于此子是否能真正用好这权力,彻底抚平灾痕。程咬金、尉迟敬德等武将则咧了咧嘴,显然对秦风这“狠劲”颇为欣赏,觉得对这班文绉绉有时办事不利索的家伙,就该有这么一把快刀。
处于风暴眼中的秦风,面色却依旧平静。他再次深深躬身,声音沉稳,不见狂喜,亦无惶恐:“臣,秦风,领旨谢恩!陛下信重,天恩浩荡,臣……必竭尽肱股之力,安抚灾民,恢复生产,重建家园,使关中之地,尽快重现生机!必不负陛下今日之托!”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这“关中救灾使”的头衔和那先斩后奏的权力,既是无上的信任和荣誉,是一顶璀璨夺目的桂冠,更是一副沉甸甸的、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枷锁。救灾和重建,千头万绪,远比应对一场突如其来的灾害更加复杂、更加考验一个人的统筹规划、资源调配、人际协调乃至政治智慧。这里面涉及到钱粮的调度、人力的组织、疫病的防治、流民的安置、生产的恢复、水利的修复……每一项都是艰巨的挑战,都会触动无数方的利益。
但是,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深处却有一股火焰在跃动。压力?他何曾怕过压力?挑战?这岂非正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绑定那“超级基建系统”的意义所在?他甚至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一种将蓝图付诸实践,亲手在一片创伤之地重塑生机的跃跃欲试。
退朝的钟声响起。李世民起身离去,百官依次退出大殿。几乎是在瞬间,秦风的身旁便围拢了上前道贺的官员,如同众星捧月。各种热情洋溢、甚至有些夸张的溢美之词扑面而来。
“秦大人真乃国之栋梁,年少有为,实乃我辈楷模!”
“恭喜秦大人!圣眷如此,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同朝为官,还望秦大人多多提携指教啊!”
“力挽狂澜,救民于水火,秦大人此举,必当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秦风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略显谦逊的微笑,对着四面八方拱手回礼,口中说着“愧不敢当”、“全赖陛下圣明、同僚协力”、“分内之事”之类的场面话,应付着这突如其来的“商业互吹”。然而,他的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清明与冷静。
他的思绪,早已飞越了这喧嚣的大殿,飞到了那片刚刚经历劫难的关中大地。脑海里,一个初步的灾后重建规划框架正在飞速构建:
“第一,立刻统计各州县确切灾情,尤其是人口伤亡、房屋损毁、田地绝收面积,数据必须准确…”
“第二,监管赈济粥棚,严防官吏克扣,确保灾民每日能得活命之粮,同时组织以工代赈,清理废墟,修复水利…”
“第三,卫生防疫是关键,必须尽快处理蝗虫尸体和人畜粪便,深埋或集中焚烧,下令必须饮用开水…”
“第四,种子!需要尽快调拨晚季作物种子,如荞麦、蔬菜,鼓励百姓补种,减少损失…”
“第五,那些被焙干的蝗虫…或许可以作为一种临时蛋白来源,或者加工成饲料…”
“还有,这次救灾过程中暴露出的一些地方官吏的问题,正好可以借着这‘先拿后奏’之权,好好梳理一下…”
每一步,都需要钱、需要粮、需要人,更需要打破旧有官僚体系的惰性与阻力。
他知道,真正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而他,这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手握系统与权柄,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宏大实践。他的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充满自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