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跳海?”梁文博接过美女递来的葡萄,轻蔑地笑了笑。
“那也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看着那些鱼,一点点烂掉,臭掉。我要让那个姓陈的小子知道,跟我梁文博作对,是什么下场。”
“不过,梁少,”手下迟疑了一下,“他们好像还有点别的动作。听说在鹏城的菜市场,搞什么降价促销,还租下了国贸大厦的商铺,想自己开餐厅。”
“哦?”梁文博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开餐厅?他以为开餐厅是过家家吗?没有顶级的客源,没有圈子里的认可,他开个龙王庙都没用。等他把钱烧光了,我看他拿什么跟我斗。”
梁文博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不用管他,让他折腾。我三天后,正好要去一趟鹏城。我倒要亲眼去看看,他那所谓的海神盛宴,能办成什么寒酸样。”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鹏城大酒店,史无前例地,被海神集团包下了整整一层。
最大的鹏城厅,被改造成了一个充满海洋气息的梦幻世界。巨大的蓝色纱幔从天花板垂下,如同涌动的波涛。
宴会厅的中央,没有摆放主桌,而是一个用干冰和灯光营造出的,仙气缭绕的舞台。
舞台之上,一个巨大的,用冰块雕琢而成的海神标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晚宴七点开始,六点半的时候,梁文博就带着一群沪城来的狐朋狗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像一个巡视领地的国王。
“哟,布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嘛。”他环视一圈,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花了不少钱吧?可惜啊,就是没什么人来。陈凡呢?该不会是没脸见人,躲起来了吧?”
他的朋友们也跟着哄堂大笑。
“梁少,你看那边,那不是卖菜的王婶吗?她怎么也来了?”
“还有那个,不是咱们酒店门口蹬三轮的李大爷吗?”
确实,宴会厅里,除了少数一些被陈凡特意邀请来的,之前有过合作的,顶住了梁家压力的小老板外,更多的,是穿着朴素的普通市民。
他们是海神集团平价海鲜的第一批受益者,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精美的请柬,邀请他们来免费品尝这场盛宴。
他们坐在豪华的宴会厅里,显得有些拘谨和不知所措,但脸上,都洋溢着朴实的喜悦。
“哈哈哈,我明白了!”梁文博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这是请不来贵客,只能拉一群平头老百姓来凑数啊!这是海神盛宴,还是百家饭啊?笑死我了!”
他拿出大哥大,得意洋洋地对自己带来的记者说:“拍!都给我拍下来!明天头条的标题我都想好了——《海神盛宴沦为平民食堂,鹏城新贵一夜返贫》!”
记者们立刻兴奋地举起了相机。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机关部门方秘书到!”
“招商的李局长到!”
“税务的王局长到!”
随着迎宾小姐一声声清亮的通报,一群在鹏城电视上经常露面的领导干部,联袂而至。
梁文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虽然狂,但也知道这些人他得罪不起。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京城,高建主任到!”
当这个名字被喊出来时,全场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只见一个精神矍铄,身板笔挺,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气场的老者,在陈凡的亲自陪同下,大步走了进来。
梁文博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红酒杯都差点没拿稳。高建!他怎么会来!
他父亲梁振邦不止一次地告诫过他,在华夏,有些人,是他们梁家倾尽所有,都惹不起的。
而这个高建,就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那几个人之一!
不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门口再次传来一声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通报。
“海上舰队,龙睛号指挥官,龙玥上校到!”
话音落下,一个穿着纯白色海军夏常服,身姿挺拔,英姿飒爽的女军官,走了进来。
她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清丽,眼神却像北冰洋的寒冰一样,锐利而冰冷。肩上那两杠三星的上校军衔,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梁文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龙玥!那个传说中,海军最年轻的王牌舰长,那个开着军舰,在东海上画红线的女人!
她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是为了给这个陈凡站台?
他终于明白,陈凡那句“杀人要用不见血的刀”,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刀,这他妈是两艘航空母舰,直接开到了他脸上!
龙玥的出现,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都变了。
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宾客,此刻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高建身边,立正,敬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高主任,龙玥奉命前来。”她的声音,清脆、干练,和陈凡在军舰喇叭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哈哈哈,小龙,来啦。”高建回过头,脸上的威严瞬间化为长辈的慈爱。
“今天不是在部队,不用这么严肃。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敢在东海钓鲨鱼的小家伙,陈凡。”
陈凡迎上龙玥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伸出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龙长官,久仰大名。欢迎莅临海神盛宴。”
龙玥只是轻轻地和他握了一下手,指尖冰凉,一触即分。“陈总客气了。我只是路过鹏城,顺道来看看高主任而已。”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刻意撇清关系。但她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最强硬的表态。
角落里,梁文博的脸色,已经从惨白,变成了铁青。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之前所有的嚣张和得意,在这一刻,都成了扇在自己脸上的耳光,火辣辣地疼。
他带来的那几个记者,此刻也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相机镜头盖得严严实实,生怕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
“凡哥,这……这女的谁啊?好大的官威!”王大锤凑到陈凡身边,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