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西北军区的军用跑道上，滑行时激起的气流卷起跑道旁的些许沙尘。
舱门打开，带着西北特有的干燥清冷气息的空气涌入。
秦明跟在冷锋身后走下舷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吉普车旁那道熟悉的身影——刘海东。
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穿了一身便服，眼底藏着的凝重在看到两人也消失了。
“东叔！”秦明快步上前。
“师傅。”刘海东先向冷锋恭敬问候，然后才用力拍了拍秦明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嗯，气色不错，看来福海这趟没吃亏。”
“东叔，大晚上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秦明问道。
冷锋也看着他。
刘海东拉开车门，示意两人上车：“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我师弟，我能不来吗？先上车，回去再说。”
车子平稳地驶离机场，向着军区家属楼方向开去。深夜的西北，道路空旷，只有引擎的低声轰鸣和窗外飞速倒退的稀疏路灯。车厢内一时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秦明能感觉到，无论是身旁闭目养神但眉头未展的冷锋，还是前面专注开车却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向自己的刘海东，似乎都心事重重。
车子很快驶入一片静谧的家属区，在一栋独栋小楼前停下。
三人下车，刘海东打开房门，仔细检查了屋内及周边，确认没有任何监听或监视设备后，才示意两人进入书房，并关紧了房门。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刘海东率先开口，他看向秦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秦明，这次的事，我都听说了。做得好！听说那易泽早就突破到了锻魂窍，易家还给他准备了灵慧器，结果被你一网打尽，干净利落！”
秦明在最亲近的两人面前自然不用伪装，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唉，都是对手太弱了。”
这句看似无奈实则“凡尔赛”的话，让紧绷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些。刘海东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收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师傅冷锋，从进屋后，状态就有些反常。
他看似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却时不时地、极其隐晦地扫向秦明，那眼神里有探究，有犹豫，甚至还有一丝……罕见的纠结。
秦明其实也早就察觉到了。起初他以为师父是担心他突破后的状态，或者因为福海的事忧虑，但这一路看下来，师父的目光焦点明显在他“这个人”，或者说他“力量的性质”上。
“师父，”秦明索性直接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您就别憋着了。从坐上飞机开始，您偷看我少说也有一百多次了，到底啥事啊？看得我心里发毛。”
冷锋冷不丁被点破，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窘迫，老脸微微一红，下意识反驳：“瞎说！哪有那么多次？最多……十几次！”
他这种略显孩子气的辩驳，让刘海东都愣住了。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这位向来沉稳如山、杀伐果断的师傅露出这种神情。
冷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目光坦诚地直视秦明，沉声道：“秦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机缘，作为师父，我本不该，也无权深究。”
“但接下来我要问的事，可能……非常重要，关系到你自身，也可能关系到更多。”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之前在福海市突破时，所使用的修炼方法，与我们华夏目前主流的武道功法，是不是……有所不同？”
这话问出，一旁的刘海东直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师傅？您……您在说什么？您是秦明的师父，他练的什么功法，您不是最清楚……”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冷锋抬手制止了。
冷锋的目光依旧锁定着秦明，继续道：“而且，你突破时身上逸散出的那股‘灵力’或者说‘能量’，虽然与高阶武者气血外放有些形似，但在本质上……有区别。它更内敛，更……‘有序’，或者说，更贴近某种‘规则’的韵律。那不像是单纯冲开窍穴、激发气血能产生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谨慎：“秦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传说中的……修士？或者说，炼气士？”
“炼……炼气士？！”刘海东倒吸一口凉气，下巴都快惊掉了。他看看一脸严肃的师父，又看看沉默不语的秦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才分开多久？去了一趟福海，怎么回来连画风都变了？师弟变成传说中的炼气士了？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哒哒走动。
在冷锋和刘海东紧张的注视下，秦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清晰地点了点头。
“是。”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然，“师父，东叔，我确实是炼气士。”
“呼——”冷锋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似乎也松弛了些许。
他最担心的便是秦明出于戒备或别的考虑而否认。
如果秦明选择继续隐瞒，那么很多潜在的危险和后续的安排都会变得极为被动和麻烦。
刘海东则依旧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嘴巴微微张着，半天没合拢。
“师傅，”秦明看着冷锋，眼中带着疑惑和探究，“您……您怎么会知道‘炼气士’？还如此肯定？”
冷锋靠回沙发背，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我不仅知道，我还亲眼见过……或者说，亲身‘接触’过。”
“什么？”这下轮到秦明惊讶了。蓝星灵气复苏才几十年，竟然还有人保留了炼气士的传承？还被师父接触过？
“那是在第四次行星波动发生后的事，”冷锋开始讲述，声音低沉而平缓，“国家为了应对剧变，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古文明遗产发掘与破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