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一个国家,将晨深知,不能只靠杀戮。
杀戮是必要的手段,也是不得不用的手段。
但杀完之后,必须要有可用之人。
李斯有能力,与贵族牵连不深,完全可以重用。
至于历史上那点小问题,将晨根本不在意。
“方才我让那些宗亲族老跪在养心殿前,直到跪死为止。你来得正好,去那边守着,谁若起身,凭我手谕,立斩不赦。”
将晨取出刚备好的手谕,忽然想到那些普通兵将恐怕镇不住这些胆大包天的族老。
于是直接交给了李斯。
“?!”李斯顿时傻在原地。
目瞪口呆地望着将晨。
“公、公子……这、臣、臣忽然身体不适,想先回去休息。”李斯脸色瞬间惨白。
这简直是要把他往死里坑!
别看那些宗亲在将晨面前一再吃亏,被他逼得走投无路。
可实际上,这些人最是肆无忌惮,手中势力也极其可怕。
他们之所以在将晨面前受挫,只是因为将晨手段更强。
就连赢政有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李斯确信,若今日接下这差事,不出三天,就会遭遇不下十几轮刺杀。
朝堂之上,弹劾之声从未停歇。
李斯言毕,转身便欲匆匆离去。
他以真心侍奉监国,监国却要他性命!
将晨厉声喝止:“站住。”
李斯只得硬着头皮回身,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即刻执行,此乃军令。”将晨递出手谕。
李斯神情复杂,似笑似哭地接过。
随后,将晨带人离去。
赢政身体尚可,日渐好转。
据端木蓉所言,长则数日,短则随时可能苏醒。
将晨回宫后,仍需批阅奏章。
每日堆积如山的奏折,令他心力交瘁。
就在将晨埋头政务之时,李斯亦持其手谕来到养心殿。
他缓步踱至宗室成员身后。
当世之中,宗室权柄极重。
将晨往日未加针对,并非视而不见,亦非宗室良善。
实因当时无暇顾及,亦无机可乘。
而今,趁赢政昏迷之际,
将晨几乎要将这些宗室彻底压制。
李斯甚至不敢想象,若秦王醒来得知此事,会是何等心境。
“李斯?”赢漷见到李斯,顿时怒目圆睁。
对李斯的怨恨,仅次于将晨。
赢漷怒火中烧,厉声质问。
“予围君何必动怒?李斯亦是奉公子之命前来,望诸位大人跪死于此,莫要为难在下。”李斯不疾不徐地回应。
既然已至此地,既已结下死仇,李斯也不再畏惧口舌之争。
“你说什么?”
“混账李斯,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李斯,莫非你以为当上丞相,便可如监国般对待我等宗亲?”
“李斯,待大王醒来,我定第一个参你一本!”
赢漷身后跟随着众多宗室成员。
即便在后世,宗室依然拥有极大的影响力,更不用说在这个时代。此时的宗室权力更为庞大,影响也更为深远。
将晨接连针对宗室,本应在天下间掀起巨 ** 澜,只是受限于时代的信息传播,尚未完全扩散开来。
“能活到那时再说吧。”李斯说完,便挥手让人搬来椅子,放在那些跪着的宗室成员不远处。他缓缓坐下,舒展身体,闭目养神。
将晨离开王宫后,立即返回府邸。那里堆积着大量奏折,其中一些附有李斯的处理意见。这些意见确实大大加快了将晨批阅奏折的速度。
阁楼之上,将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每一份奏折。身旁,雪女安静地研墨。窗外,雪花缓缓飘落,景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宁静优美。
一直忙碌到傍晚。
这一日,实际上远非表面那般平静。当韩信赶到监狱时,扶苏已被宗室之人救出。当然,将晨也不可能公然杀害扶苏。
随后,扶苏得知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举贤堂被彻底摧毁的消息,当场吐血昏厥。所幸扶苏身体比赢政强健许多,当天便苏醒过来。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怒吼:“我与老三,势不两立!”
另一方面,砂石换粮一案,共抄家近四千人。咸阳城一处极为宽阔的场地,通常用于大规模处决或刑罚,此时派上了用场。近四千人被押送至咸阳,当众处以腰斩之刑。
主犯处以腰斩之刑,从犯一律斩首示众。
情节更严重者,则施以车裂之刑。
所谓车裂,便是以五马分尸。
将晨监国不过数日,却已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咸阳城中暗流涌动。
连日来,刑场上的斩首从未停歇。
本该喜庆的新年,却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养心殿外,跪了整日的宗室众人终于支撑不住。
天寒地冻,风雪交加。
年逾古稀的赢漷更是难以承受这般折磨,竟当场昏厥在地。
身后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赢漷乃宗室领袖,更是族中长老!
将晨......将晨这个丧尽天良的孽障......
昏迷中的赢漷仍不住地喃喃咒骂。
冰天雪地里,这番景象显得格外凄凉。
作为赢氏宗亲,他们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如今被将晨逼迫至此,实属无奈。
相较将晨,他们更愿拥立扶苏继位。
为此早已制定周密计划。
为阻止将晨登基,他们不惜付出惨痛代价。
或许他们高估了将晨的仁慈与耐心。
将晨的忍耐已到极限。
铿然声响,刀剑出鞘。
李斯挥手示意,侍卫们立即围拢上来。
方才蠢蠢欲动的宗室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伏地不起。
至于那些企图闯门的死士——
用死士强闯宫门?
简直荒唐。
这些人并非愚笨,几十名死士就妄图冲破养心殿的大门。
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带来死士,不过是为了叩门求见罢了。
他们只想见到赢政,见到秦王。
只要能见到秦王,哪怕他已昏迷,他们也有对策。
切勿低估这个时代宗族的胆量,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既然想跪,将晨便成全他们,让他们跪死在此地。
赢漷更是凄惨地昏倒在地。
无人敢上前搀扶,或者说无人敢轻举妄动。
只因将晨有令:谁敢动,谁敢不跪,格杀勿论。
这些宗族只能咬牙硬撑。
期盼赢政能够听见动静。
若是听不见……
他们沉默了。
简直不敢想象!
赢政才昏迷数日,将晨便已掀起腥风血雨,席卷整个朝堂。
还有砂石换粮一事,本应是下面的人操作失误。
通常情况下,这种砂石换粮的勾当,众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时代的贵族行事太过肆无忌惮。
但他们没料到,王贲竟直接将此事捅到了将晨面前。
没钱了,找点钱花,过分吗?
这是涉事贵族们心中的想法。
至于狩内史,确实一点不冤。
将晨彻查整条线索后,狩内史就是最高主谋。
与狩内史有牵连的朝堂官员,共揪出二十人。
这二十人皆是内史麾下官员。
一律处决之后,杀了很多人。
再加上各国粮草案抓捕的犯人,总计处决了四五千人。
距离年关只剩三天,车裂、腰斩等各种酷刑接连不断。
临近新年,喜庆的氛围中又添了一抹鲜艳的红。
傍晚时分,将晨在阁楼中会见了匈奴的使者。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被将晨彻底击溃的匈奴终于明白,既然眼下无法与中原抗衡,何不选择结盟?
于是,转变策略的匈奴单于在年关之际,携大量贡品前来,包括牛羊牲畜,甚至众多战马。
这些物资,对大秦而言,正是急需之物。
将晨阅毕清单,微微颔首:“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
大秦如今百废待兴。
匈奴的臣服,确实出乎将晨的意料。
或者说,匈奴如今自身难保——西有大月氏步步紧逼,东有东胡虎视眈眈。
自从将晨歼灭匈奴四十万大军,匈奴元气大伤。
可以说,二十年内,匈奴绝无能力再度侵犯中原。
这一战,奠定了北方二十年的和平。
也为大秦帝国节省了大量人力与物力。
这些都将有力推动大秦国力的恢复。
“我们单于希望能与大秦修好,甚至愿岁岁纳贡,向大秦称臣。”匈奴使者此次姿态放得极低。
将晨并未回应,而是拿起王贲的另一份奏折。
奏折中陈述了对南方百越的考量。
王贲深知,将晨将他派驻南方,正是为了防范百越。
此前,将晨已歼灭百越二十万大军,扫平数十个部落。
这两年来,王贲对百越进行了详细调查。
历史上,赢政对百越确实过于轻敌。
在没有充分了解敌情的情况下便发动统一战争。
结果,百越之战拖延十年,牺牲数十万秦军精锐,才最终平定。
而统一的百越,短期内并未给大秦带来实质益处。
此外,还需防范百越反复无常的动向,以及初步统一带来的种种混乱。
换言之,百越的统一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大秦的衰亡。
若非征伐百越的战争消耗了国力,大秦或许不会二世而亡。若大军留守关中,叛乱根本无从滋生。
“很好,我欣赏匈奴的诚意。”将晨审视着手中的盟约——那份匈奴称臣纳贡的文书。
条约规定,匈奴每年需向大秦进献一万头牛、一万头羊、五千匹战马。
然而将晨挥笔改写了条件。
“每年五万头牛、五万头羊、三万匹战马。”
匈奴使者面露难色,却仍咬牙签署了条约。
“如今大月氏与东胡对我匈奴虎视眈眈,单于恳请殿下施以援手,并希望能释放匈奴公主回国。”签署盟约后,使者卑微地向将晨请求。
匈奴崇尚强者。
尽管将晨曾给匈奴带来惨痛打击,但他们内心却对他充满敬畏。
在了解将晨的战绩后,匈奴人更视其为战无不胜的战神。
“大秦自会庇护属国。待我修书致函大月氏与东胡,他们自会明白分寸。”
将晨对此并不在意。
这些部族相互撕咬,两败俱伤才是他想见的局面。
如今匈奴看似驯服,实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弱势时俯首称臣,强盛时必再生觊觎。
将晨从未相信过匈奴的忠诚。
但眼下大秦无暇北顾,既然对方主动纳贡,自然照单全收。
“你们公主在此一切安好。”
(击案声)
将晨打了个响指,阁楼外传来脚步声。
很快,匈奴公主走了进来。
她曾与王妃一同被将晨俘虏。
王妃已被将晨处置。
然而奇怪的是,或许出于匈奴人崇拜强者的天性,这位公主不仅不怨恨将晨,反而对他充满狂热崇拜。
因此,将晨最终没有对她下 ** 。
“公主,召可烈拜见公主。”匈奴使者慌忙跪下。
公主缓步走到将晨身边:“请你转告父亲,我不回匈奴了。我已找到心中真正的大英雄,比他更强大的英雄。”
噗!
召可烈当场惊得喷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公主。
但看到公主注视将晨时崇拜的眼神,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虽然将晨杀了众多匈奴人,但他在匈奴却拥有惊人的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