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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爱国见小伙子哭得肩头发颤,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是超市里常卖的一块钱一包的简易包装,纸面算不上细腻,却带着刚从衣袋里捂出的一点温度。他抽出两张,轻轻递到小伙子面前:“擦擦吧,有啥事儿慢慢说,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小伙子接过纸巾,指尖蹭过粗糙的纸面,低头用纸巾按了按眼角,把涌出来的泪意压了压。等呼吸渐渐平稳些,他才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声音却比刚才清晰了些。火车哐当哐当的节奏里,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慢慢跟杨爱国讲起了藏在心里的事——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突然袭来的打击,还有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无奈,都随着火车的颠簸,一点点融进了车厢里混杂着泡面香与烟草味的空气里。

后来杨爱国把小伙子的话整理成了一段文字,字句间都是普通人藏不住的心酸:

父亲的老烟斗,是我记忆里最醒目的物件。那是个黄铜斗、乌木杆的老物件,斗身上被岁月磨出了温润的包浆,杆尾还缠着圈褪色的蓝布条——那是母亲早年怕父亲硌手,一针一线缝上去的。从我记事起,父亲只要往田埂上一坐,烟杆就会架在指间,烟丝点燃时的“滋滋”声,混着泥土的腥气,成了家里几十年不变的背景音。那时候我总以为,这烟斗会陪着父亲,在这片土地上一直抽下去,直到烟杆被磨穿,直到父亲的腰再也弯不下去。却没料到,最后这烟斗凉透的那天,也成了我们家与土地告别的日子。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这辈子就认一个理:土地不欺人,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饭吃。我们村在淮河边上,地势低洼,好年景里玉米能长到齐肩高,穗子饱满得压得秸秆直晃;花生埋在土里,刨出来时带着湿泥,剥开就是油亮的果仁。可遇着涝年,一场暴雨下来,地里能行船,玉米秆泡得发黑,花生在泥里烂成浆,一年的收成就全泡了汤。即便这样,父亲也从没抱怨过。他常说,他的爷爷就是靠这片地把爹拉扯大的,他小时候饿肚子时,是地里的红薯、花生救了命,这土地是家里的根,不能丢。

上世纪九十年代,村里开始有人外出打工,年轻人们揣着身份证往南方跑,回来时穿着皮鞋,说着村里人听不懂的话。有次堂叔从广州回来,劝父亲把地租出去,跟着他去工地上干活,“一天能挣五十块,比在地里刨玉米、挖花生强多了”。父亲当时正蹲在门槛上装烟丝,听了这话,烟斗往石磨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在地上:“我走了,地怎么办?荒了多可惜。”堂叔叹着气说他“死脑筋”,父亲不恼,只是把烟杆塞进嘴里,猛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孔里出来,绕着他额头上的皱纹慢慢散开。那天晚上,母亲跟父亲商量,说邻居家的小子在深圳开了厂,想让我去学技术。父亲沉默了半天,最后摸出烟斗,却没点燃,只是摩挲着斗身:“让娃去闯闯吧,别跟咱一样,一辈子困在地里种玉米、挖花生。”

我走的那天,父亲凌晨四点就起来了。他没去送我,只是扛着锄头往地里走,背影在晨雾里缩成一个小黑点——那片地当时种着花生,他大抵是去看看刚冒芽的苗。母亲偷偷告诉我,前一晚父亲在堂屋里坐了半宿,烟斗抽得“滋滋”响,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后来我在深圳打工,每次打电话回家,母亲总说父亲一切都好,就是每天还是要去地里转两圈,玉米抽穗时他会蹲在埂上数叶片,花生结果时他会扒开土看看果仁,看完就坐在田埂上抽会儿烟,有时候能坐大半天。有次我寄了条烟回去,母亲说父亲舍不得抽,把烟丝拆出来,混着自己种的旱烟一起抽,说“这样烟味更醇”。我知道,他不是舍不得烟,是舍不得跟土地有关的那些习惯——就像老烟斗里的烟丝,混着的是他一辈子侍弄玉米、花生的念想。

变故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村里来了个老板,说要搞“规模化种植”,劝村民把地租给他种果树,每亩地一年给八百块租金。村里人大多动了心,毕竟不用再顶着日头掰玉米、弯腰挖花生,坐着就能拿钱。父亲却犯了难,他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跟几个老伙计商量,手里的烟斗半天没点燃。老伙计们劝他:“你都六十多了,还能干几年?把地租出去,在家享清福多好。”父亲摸着烟斗杆上的蓝布条,声音有点哑:“这地种了一辈子玉米、花生,要是租出去,以后想再种庄稼,就种不成了。”可架不住村里人的劝说,也架不住母亲念叨“娃在城里买房要花钱”,最后父亲还是松了口。签字那天,他拿着笔的手抖了半天,签完字后,又去以前种花生的地里转了一圈,坐在田埂上抽了一下午烟,烟斗里的烟灭了又点,点了又灭。

没过多久,父亲就后悔了。那老板种的果树第一年就出了问题,因为土壤不合,果树死了大半。老板不愿意亏本,偷偷跑了,留下满地的烂树苗和没结的租金。村民们急了,聚在村口骂,有人提议把地收回来自己种,可地里的树苗挖不干净,根系盘在土里,想种玉米、花生难上加难——玉米怕土不透气,花生怕根系抢养分。父亲看着满地的狼藉,蹲在地上,双手插进泥土里,指缝间全是土渣和碎根。那天他没抽烟,烟斗揣在怀里,一直没拿出来。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父亲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每天去地里转,只是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手里握着烟斗,却很少点燃。有时候母亲让他去赶集,他走在路上,看见别人地里绿油油的玉米、矮矮的花生苗,会站在路边看很久,眼神里满是羡慕。有次我回家,看见父亲在院子里翻出了以前的锄头,锄头柄已经裂了缝,他用布条缠了又缠,然后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挖了个小坑,种了几棵花生、几株玉米。每天早上,他都会去浇水,看着花生冒出嫩红的芽、玉米抽出新叶,脸上才会露出点笑容。

去年春天,邻村的张叔来找父亲,说他想承包两百亩地种玉米和花生,问父亲愿不愿意一起干,“咱们都是老庄稼人,懂玉米要蹲苗、花生要控旺,肯定能行”。张叔还说,现在国家有政策,种粮有补贴,银行还能贷款,只要好好干,玉米亩产千把斤、花生亩产几百斤,肯定能挣钱。父亲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这辈子最熟的就是玉米和花生,怎么施肥、怎么防涝,他闭着眼都能说出来。他跟张叔聊了一下午,从玉米选种聊到花生拌种,从苗期除草聊到后期防病虫害,手里的烟斗终于又点燃了,烟雾里满是久违的干劲。那天晚上,父亲跟我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兴奋:“娃,我跟你张叔承包了地,秋天收了玉米和花生,就给你凑点钱,让你把房贷提前还点。”我劝他别太累,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他却说:“我还能干几年,趁现在还动得了,再种一季玉米、花生,再为家里挣点钱。”

为了承包土地,父亲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跟银行贷了十万块。他和张叔一起,在地里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每天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晚上要到天黑才回来。播种的时候,父亲怕机器播得不均匀——玉米要行距匀、花生要深浅一致,他自己拿着小锄头,在地里一行一行地补苗、匀苗,腰弯得像个虾米。母亲心疼他,每天去送饭,看见他满手的老茧磨破了皮,指甲缝里嵌着泥土,眼泪直往下掉。父亲却笑着说:“没事,老毛病了,过两天就好。”他还跟母亲说,等收了玉米和花生,就给她买个金镯子,“你跟着我一辈子,没享过福,以前收了花生就给你榨点油,这次一定给你补上”。

夏天的时候,地里的玉米长得很好,秆粗叶壮,已经抽了穗;花生也长得旺盛,绿油油的藤蔓铺在地上,开着细碎的黄花。父亲每次去地里,都会蹲下来,摸一摸玉米穗的苞叶,捏一捏花生的藤蔓,感受着里面的果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他跟张叔算计着:“玉米要是能卖一块二一斤,花生能卖三块五一斤,除去成本,能赚不少。”那时候,父亲的烟斗抽得更勤了,烟丝里似乎都带着玉米的清香和花生的油气。有次我回家,看见父亲在棚子里贴了张日历,上面用红笔圈着玉米收割、花生采收的日子,旁边还写着“给娃还房贷”“给老伴买镯子”,字写得歪歪扭扭,却看得我鼻子发酸。

可谁也没料到,秋天的时候,一场连绵的秋雨来了。刚开始下雨的时候,父亲还没太在意,他说:“下点雨好,玉米灌浆足、花生果仁饱。”可雨一连下了半个月,地里开始积水,玉米秆慢慢变黄、倒伏,穗子泡在水里发了霉;花生更糟,藤蔓在水里烂了,地下的果仁吸足了水,一捏就碎。父亲慌了,每天穿着雨衣在地里排水,用锄头挖沟,可雨水太多,根本排不完。他站在地里,看着倒伏的玉米、烂在泥里的花生藤,手里的烟斗掉在泥水里,他也没捡,只是呆呆地站着,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混着眼泪,落在泥土里——那土里,还埋着他满心期待的花生果仁。

张叔也急坏了,两个人天天去地里看,可情况越来越糟。后来农技站的人来了,说玉米已经严重减产,收上来的穗子也卖不上价;花生大多烂在地里,能挖出来的也没多少好的,肯定要亏本。父亲听了,一下子坐在了泥地里,半天没说话——他想起春天拌种时的细心,想起夏天控旺时的辛苦,想起跟张叔算计收成时的期待,现在全成了泡影。那天晚上,他没回家,在棚子里坐了一夜,烟斗里的烟抽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棚子里满是烟味,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像小山。

接下来的日子,父亲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他不再去地里,只是坐在家里,手里握着烟斗,却不点燃。银行的催款单寄来了,张叔也来家里商量,说要不把地卖了,先把贷款还上。父亲摇了摇头,说:“地不能卖,卖了就再也种不了玉米、花生了。”可他也知道,家里已经拿不出钱了。有次我打电话回家,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父亲最近老失眠,晚上经常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里摸着以前装花生种子的布袋,一看就是半夜。

上个月初,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病了,让我赶紧回家。我赶回家的时候,看见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瘦得不成样子。他看见我,想坐起来,却没力气。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满是老茧——那是种了一辈子玉米、花生磨出来的茧。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那天下午,父亲就走了,走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那个老烟斗,斗身冰凉,再也不会有烟丝点燃的“滋滋”声了。

父亲下葬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我把那个老烟斗放在了父亲的棺材里,还放了一小袋今年的玉米种和花生种——我知道,父亲这辈子跟土地打交道,跟玉米、花生作伴,跟这烟斗作伴,现在让这些陪着他,他应该不会孤单。送葬的路上,我看见以前父亲种过花生的那块地,现在已经荒了,长满了野草。风一吹,野草摇晃着,像是在为父亲唱一首悲伤的歌。

现在,我每次回家,都会去父亲的坟前看看,坟前的草长得很高,我会用锄头把草锄掉,就像父亲以前在玉米地、花生地里除草一样。有时候,我会坐在坟前,拿出烟丝,放在父亲的老烟斗里,点燃,烟雾袅袅升起,混着泥土的气息,仿佛又听见了父亲抽烟时的“滋滋”声,仿佛又看见父亲蹲在田埂上,望着地里的玉米和花生,眼神里满是希望。

我知道,父亲这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土地,没离开过玉米和花生。他把自己的青春、汗水,甚至生命,都献给了这片土地,献给了那些他亲手种下的庄稼。他曾以为,土地会永远陪着他,玉米和花生会给家里带来希望,可最后,土地却没能留住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父亲没有承包那些地,如果那场秋雨没有来,父亲是不是还能坐在家门口,手里握着烟斗,抽着烟,看着院子里的玉米和花生,等着我回家。

可生活没有如果,就像土地不会永远都风调雨顺,玉米和花生也不会永远都丰收。父亲的老烟斗凉了,他与土地、与玉米花生的故事也结束了,只留下一首关于土地的悲歌,在淮河边上,在每一个侍弄过玉米、刨过花生的庄稼人心里,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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