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纪》
第十三章：暗影追踪与深埋的线索
追出山洞时，西边山林的晨雾还没散，淡金色的阳光透过雾霭，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林野攥紧手心发烫的灵源石碎片——那股冰冷的金属灵气像细线似的往山林深处延伸，碎片的温度跟着灵气浓度起伏，越靠近山林，烫得越厉害。
“等等！”身后传来李默的声音，他不知何时跟了出来，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却多了把捡来的短刀，“我跟你一起去。”
林野回头看他：“你不怕我骗你？”
“怕。”李默抹了把脸，声音哑得像砂纸，“但我娘不能白死。不管是谁杀了她，我都得讨个说法。”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这附近的路，黑石集团以前在山里藏过东西，说不定有捷径。”
林野没再拒绝。他能感觉到李默身上的灵气很杂，有愧疚，有愤怒，却没有之前的慌乱——或许失去至亲的痛，反而让他找回了点骨气。
两人钻进山林，李默果然熟门熟路，专挑藤蔓稀疏的坡路走，嘴里还低声念叨：“这是‘蛇脊坡’，石头滑，踩中间的土缝……”他指着远处一丛开着白色小花的灌木，“过了那片‘白毒草’，就是黑石集团的旧仓库，他们以前在那放武器。”
林野跟着他的脚步，手心的碎片越来越烫。那股金属灵气里混着微弱的震动，像有机器在运转，还带着股熟悉的味道——和死城总部大楼里的人造灵气同源，却更纯粹，更冰冷。
“就在前面。”李默突然停下，压低声音指向前方的山坳。山坳里藏着个半地下的建筑，入口用伪装网盖着，网下露出半截金属管道，正往外渗着淡绿色的液体，和核心晶体爆炸后残留的污染液一模一样。
林野示意李默躲在树后，自己则猫着腰靠近入口。伪装网下有新鲜的脚印，是军用靴的纹路，尺码很大，应该是刚才那个黑影留下的。他轻轻掀开伪装网，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比博士的研究所还刺鼻。
管道旁放着个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一行代码：“‘新种’培育进度70%，需补充灵源石能量……”下面附着张照片——是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泡着个模糊的身影，浑身插着管子，皮肤是金属质感的银灰色，眼睛的位置亮着红光。
“新种？”林野心里一沉，刚想把平板揣起来，身后突然传来“咔嚓”的声响——是枪上膛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站在入口处，脸上蒙着面罩，手里端着把改装步枪，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男人身材高大，比林野还高半个头，肩膀上有个银色的徽章，是只张开翅膀的黑鹰。
“把平板放下。”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瓮声瓮气的，听不出年纪。
林野没动，手心的金色纹路悄悄亮起：“你是谁？和黑石集团是什么关系？”
“不该问的别问。”男人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林野的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管道上，溅起一串绿色的液体，“最后说一遍，放下平板。”
树后的李默突然冲了出来，举着短刀刺向男人的后背。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身躲开，反手一肘撞在李默的胸口。李默发出一声闷哼，倒飞出去，撞在岩石上，短刀掉在地上。
“不知死活。”男人冷哼一声，正想开枪，林野突然扑了过去，手心的金色灵气凝成光刃，劈向他的手腕。男人反应极快，松开步枪，从腰间抽出把军用匕首，挡住光刃。
“叮！”
灵气光刃和匕首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男人的手臂震得发麻，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灵源石的宿主？难怪博士会栽在你手里。”
“你认识博士？”林野趁机逼进，光刃连续劈出，逼得男人连连后退，“是你杀了李默的娘？”
“无关的人，没必要留着。”男人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手雷，拉掉保险栓，往培养舱的方向扔去，“给你个惊喜。”
林野瞳孔骤缩——培养舱旁边堆着不少灵源石碎片，要是手雷炸了，碎片里的能量肯定会引发爆炸，整个山坳都会塌。他转身冲向培养舱，想用灵气罩护住碎片，却晚了一步。
“轰隆！”
手雷在培养舱旁炸开，冲击波把林野掀飞出去，撞在岩壁上，胸口一阵发闷。培养舱的玻璃碎了，淡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里面的银灰色身影掉在地上，身上的管子断裂，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男人趁机捡起地上的平板，转身就往山坳深处跑。林野想追，却被地上的银灰色身影缠住了——那东西竟然动了！它伸出金属手臂，抓住了林野的脚踝，眼睛里的红光越来越亮。
“放开他！”李默忍着疼爬起来，捡起短刀刺向银灰色身影的手臂。刀刃刺在金属皮肤上，只留下道白痕，根本刺不进去。
银灰色身影发出一阵刺耳的电子音，另一只手臂突然暴涨，拍向李默。林野赶紧调动灵气，将李默拉到身后，同时用光刃砍向它的手臂。
“噗嗤！”
这次光刃没被挡住，直接砍断了它的手臂。银灰色身影顿了顿，伤口处冒出电火花，眼睛里的红光却更亮了，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原本的人形渐渐拉长，变成了一条银灰色的金属蛇，张开嘴，露出细密的金属牙齿，咬向林野。
“是‘机械改造人’！”李默大喊，“黑石集团的秘密项目！用人体和机械融合，再注入人造灵气，说是能造出‘完美战士’！”
林野终于明白那股金属灵气是什么了——是机械和灵气融合产生的能量。他握紧光刃，避开金属蛇的攻击，同时注意到它七寸的位置有块淡红色的晶体，和核心晶体很像，只是更小，更亮。
“打它的红晶！”林野大喊，光刃朝着红晶劈去。金属蛇似乎知道那是弱点，猛地蜷缩起来，用身体护住红晶，同时喷出一股绿色的毒液，溅向林野的脸。
林野后仰躲开，毒液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趁机绕到金属蛇身后，光刃蓄力，猛地劈下。
“咔嚓！”
红晶被劈成两半，金属蛇的身体瞬间僵硬，眼睛里的红光熄灭了，像堆废铁似的瘫在地上。
山坳里的震动渐渐停了。林野扶着岩壁站起来，胸口还是很闷，刚才的冲击波震得他内脏发疼。李默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步枪，脸色苍白：“那人跑了……平板也被拿走了。”
“他跑不远。”林野看着地上的金属蛇尸体，指了指它的伤口，“它的血液里有追踪器，刚才溅到了那人的靴子上。”
金属蛇的“血液”是银白色的液压油，上面果然有个芝麻大的黑点，正闪着微弱的绿光——是黑石集团的追踪装置，估计是用来监控改造人的。
李默眼睛一亮：“我知道附近有个废弃的雷达站，那里能接收追踪信号！我们可以去那定位他的位置！”
两人没敢耽搁，立刻往雷达站赶。雷达站在山顶，是个圆顶建筑，里面的设备大多已经生锈，但控制台还能勉强启动。李默以前在安全区学过点电子技术，摆弄了半天，终于让屏幕亮了起来。
追踪器的信号在屏幕上显示为一个红点，正往西北方向移动，速度很快，目的地标着“0号基地”。
“0号基地？”李默皱起眉，“黑石集团的资料里没提过这个地方。”
林野看着屏幕上的路线，红点正靠近一片标注着“禁区”的区域，那里画着很多骷髅头，旁边写着“高辐射”。他突然想起老教授说的古地壳层——灵源石最初就是从那里挖出来的。
“他要去拿灵源石。”林野肯定地说，“0号基地应该就在古地壳层附近，他们想用法拉第笼收集灵源石的能量，完成‘新种’培育。”
李默脸色变了：“要是让他们成功了，造出更多机械改造人，安全区就完了！”
“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林野关掉屏幕，“雷达站有电台，你留在这里，给安全区发消息，让陈峰带人手过来支援。我去追那个男人，尽量拖延时间。”
“不行！”李默立刻反对，“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那家伙手里有枪，还有机械改造人……”
“没时间了。”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信号显示他还有一个小时就到0号基地了。你把路线发给陈峰，让他们沿着追踪信号来，我在基地外围等他们。”他顿了顿，补充道，“照顾好自己，别再犯傻了。”
李默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小心点，我会尽快让陈队赶过来。”
林野冲出雷达站，朝着西北方向追去。山路越来越崎岖，辐射标志也越来越多，有的石头甚至泛着淡淡的荧光。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变得很混乱，自然灵气和金属灵气互相冲撞，让他的头疼得厉害。
快到0号基地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峡谷，深不见底，谷底飘着白色的雾气。峡谷上横跨着一座吊桥，锈迹斑斑，绳子都快磨断了，刚才那个男人正站在吊桥中间，回头看着他，面罩下的眼睛似乎在笑。
“你果然来了。”男人的声音依旧瓮声瓮气的，“想阻止‘新种’培育？晚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遥控器，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吊桥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绳子开始断裂，木板一块块往下掉。男人纵身一跃，跳向峡谷对岸，稳稳地落在地上，回头对着林野比了个挑衅的手势，转身跑进了基地入口。
林野看着断裂的吊桥，心里一沉。峡谷太深，跳不过去，周围又没有其他路，只能绕路——但绕路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到时候“新种”培育早就完成了。
他蹲在峡谷边，看着谷底的雾气，手心的灵源石碎片突然亮了起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碎片里传来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头疼瞬间消失了，体内的灵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充盈。
他低头看向碎片，上面的纹路竟然和峡谷对岸的山壁重合了——山壁上有很多模糊的刻痕，是远古时期留下的，和灵源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灵气节点……”林野突然明白，这里才是灵源石最初的诞生地，峡谷两岸的灵气是相通的！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有的灵气，手心的金色纹路爬满手臂，形成一对巨大的灵气翅膀。翅膀扇动着，带起一阵狂风，林野纵身一跃，朝着峡谷对岸飞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谷底的雾气扑面而来。他能感觉到灵气翅膀正在消耗大量的灵气，手心的碎片越来越烫，几乎要融化。就在翅膀快要消散时，他终于落在了对岸，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基地入口就在眼前，是道厚重的合金门，上面刻着“0号”两个字，旁边有个指纹识别器。林野刚想试试用灵气炸开大门，门突然自动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的光芒在闪烁。
他握紧手心的光刃，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基地里很安静，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金属味和灵气味。走廊两旁是一个个培养舱，里面都泡着银灰色的身影，和山坳里那个一样，只是体型更小，像是还没培育完成。
最深处是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间放着个比培养舱大十倍的装置，像是个巨型熔炉，里面亮着刺眼的白光，正是灵源石的能量。装置周围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操作仪器，那个蒙面男人也在其中，正对着一个屏幕汇报：“‘新种’培育已到最后阶段，预计十分钟后完成融合……”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复杂的基因序列，正在和灵源石的能量链融合，进度条已经走到了90%。
林野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焦急万分。陈峰他们还没来，他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更别说还有那些培养舱里的机械改造人。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装置旁边有根巨大的电缆，连接着熔炉和外部的发电机。电缆上印着个红色的警告标志：“高压危险，禁止触碰。”
林野眼睛一亮——只要切断电缆，熔炉就会失去能量，“新种”培育自然会失败！
他悄悄绕到电缆后面，手心的灵气光刃凝聚到最大，猛地劈了下去。
“滋啦！”
电缆被劈断，高压电流瞬间爆发，火花四溅。熔炉里的白光开始闪烁，屏幕上的进度条突然倒退，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能量不足！培育失败！启动紧急预案！”
大厅里一片混乱，白大褂们手忙脚乱地操作仪器，蒙面男人怒吼道：“是谁？！”
林野趁机冲出柱子，灵气光刃连续劈出，打翻了旁边的几个控制台。培养舱里的机械改造人开始苏醒，眼睛里亮起红光，纷纷从舱里爬出来，朝着林野扑去。
“拦住他！别让他靠近熔炉！”蒙面男人大喊，同时从腰间掏出个遥控器，按下按钮。
机械改造人突然加速，动作变得异常灵活，有的甚至张开翅膀，从空中发起攻击。林野被围在中间，左支右绌，灵气消耗得越来越快，手心的光刃渐渐暗淡。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基地入口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陈峰带着赵虎、苏晴和十几个觉醒者冲了进来：“林野！我们来了！”
赵虎一马当先，青灰色的灵气凝成巨锤，砸向机械改造人，一下子就砸扁了两个。苏晴则拿出灵气液，洒向空中，形成一道灵气屏障，挡住了改造人的攻击。
“陈队！切断熔炉的备用电源！在东边的控制室！”林野大喊。
陈峰立刻带着几个人冲向控制室。蒙面男人见状，想要阻止，却被赵虎缠住，动弹不得。
几分钟后，控制室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熔炉里的白光彻底熄灭了，屏幕变成了黑色。培养舱里的机械改造人动作渐渐僵硬，眼睛里的红光熄灭了，瘫倒在地上。
蒙面男人看着这一切，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手雷，想和他们同归于尽。林野眼疾手快，灵气光刃飞出，劈掉了他手里的手雷。手雷落在地上，炸起一片烟尘。
烟尘散去后，蒙面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野走到熔炉旁，里面的灵源石能量已经耗尽，变成了块普通的石头。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陈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功了。”
林野点头，看着周围倒塌的培养舱和机械改造人的尸体，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个蒙面男人跑了，他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势力，“新种”培育也未必只有这一个基地。
但他也知道，他们不是孤军奋战。赵虎正和觉醒者们清理现场，苏晴在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李默也从雷达站赶了过来，帮着陈峰检查仪器，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多了份坚定。
阳光透过基地的通风口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光柱。林野握紧手心的灵源石碎片，碎片已经不再发烫，却像颗种子，在他心里埋下了希望。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危险和挑战。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守住彼此，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新生，就一定能在这个灵气复苏的世界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第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