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玥再瞥向大皇子 ** 时目光骤冷,原本无意的夺嫡之心此刻彻底坚定。
他挑眉讥讽:皇兄何以断定在下不通文墨,只懂蛮力?
大皇子嗤笑:莫非不是?你自幼从军,武艺确属顶尖,但诗文之道岂是莽夫所能领悟?
这番挑衅反倒激起贾玥斗志,这上元诗会他是非去不可了。
够了!老皇帝拂袖制止:尔等四人都须赴会,白鹿院长届时亲临,莫在东瀛使节面前堕了 ** 颜面。
众皇子领命后,老皇帝当廷赐予贾玥皇子金印,自此他便有了正统名分。
散朝时皇帝欲留其入住宫禁,贾玥以习惯侯府为由推辞。待其离去, ** 暗忖尚需将监察司与皇家内库尽数交托——单凭现任职务与姻亲关系,还远未达到制衡朝局的要求。
贾玥归府途中,大皇子再度拦路斥其违制,反被揍得鼻青脸肿,自此再不敢多言。
冠军侯府内,袅袅备妥晚膳,秦可卿正布着碗箸。贾玥笑着揽住二女:整日闷在府里多无趣,不若随我去上元诗会?白鹿书院才子、京都贵胄乃至闺秀们皆会赴会斗诗。
见两女眼眸顿亮,他朗声笑道:这可比看账簿有意思多了。
那真是一个值得游玩的好时节,正逢上元佳节,本就是个吟诗作乐的好日子。袅袅和秦可卿欣然点头应允。
恰在此时,薛宝钗与史湘云归来,笑言道:可真是有趣,袅袅、兼美,早晨邀你们同往上元诗会还推辞不去,如今夫君一提便立即应允,这是什么道理?
面对二人的调侃,袅袅落落大方地微笑应对,已然习以为常。而秦可卿则羞怯地以袖掩面,更显楚楚动人。
众人欢笑间,史湘云忽道:爱哥哥,林妹妹让我捎话,她也要搬离贾府了。林伯父似乎上元节后就要返京任职,听说还是个重要官职,现在林府已在修建中。
我知晓了。贾玥点头沉思。林如海此番不但未病故,反而与胤王有了关联。虽不知其进京是福是祸,但若知晓这些年来寄给林黛玉的银两俱被贾府私吞,怕是要大发雷霆。贾府每月仅给林黛玉二两月例,除却饮食再无其他开销,那些金银尽数被挪用挥霍。
想到此处,贾玥不禁轻笑。
袅袅去厨房为二人添置碗筷。冠军侯府虽人丁不多,却远比贾府更具人情味。
转眼间上元诗会已至。会址设在望月楼,楼下人流如织。皇亲贵胄、达官显要、白鹿书院学子、名门子弟与闺秀们纷至沓来。待贾玥携袅袅抵达时,楼中早已座无虚席。
花灯满楼,猜谜赏玩的传统在大周元宵夜延续,解谜者可获赠彩灯。
寻常谜题于普通人尚算趣味,在贾玥眼中却不足为奇。他只随意猜得几则,便携袅袅登梯而上。
秦可卿初临这般盛景,眸中映着璀璨灯火,欢喜难掩。
二楼陈设开阔,未有实隔,却隐分四域:权贵重臣、世家子弟、闺阁女眷及白鹿书院学子各自聚首。
主位端坐着望月楼主,传为书院前任院长,学贯古今。其侧列席皇子、东瀛使节及大周群臣,文官济济,武将唯见秦相与王淳。
外围依次散落着学子、少年郎与女眷们的席位。
袅袅,兼美,且去那边就座——可瞧见万琪琪了?
在那儿呢!袅袅雀跃应答。
贾玥颔首微笑,目送二人翩然至万琪琪身旁,方转身向皇子区域行去。
他的身影忽现女眷席间,引得满座钗环轻颤,呼声叠起。
昔日的京都闺梦,今朝的辽东战神,更兼太子身份大白,贾玥所至之处皆惹得芳心暗动。
然此刻无人再妒袅袅与秦可卿——那城头擂鼓的飒爽英姿,早教众人心生敬慕。
王玲见袅袅前来,急急离席,当众深深折腰为礼。
(
第
城墙上战旗飘扬,
王玲眼中含泪走到少女面前:
以前是我眼界狭隘,错看了你。
她深深鞠躬,
长发垂落肩头。
父亲从边关归来,
讲述那个烽火漫天的黎明。
箭雨纷飞时,
红衣少女立于城墙,
鼓声震天。
正是那阵阵鼓点,
唤醒了守军血性。
否则雄关早已陷落,
山河破碎。
无妨。
少女唇角微弯,
眼中映着灯火。
裕昌郡主轻摇团扇,
不解地望向相拥的两人。
昨日还是陌路,
今日怎就冰释前嫌?
王玲拭去泪痕,
将边关传奇细细道来。
闺秀们围坐聆听,
眼中渐渐泛起光芒。
连书院少年们也放下诗卷,
露出敬慕神色。
此刻宴席另一端,
玄色衣袍掠过锦绣坐席。
几位皇子尚在谦让,
来者已稳坐首位。
玉冠下剑眉星目,
正是那位曾居东宫的将军。
是...
慎言!
席间私语骤起又止。
众人皆知,
这位置本该属于谁。
更知那日金銮殿上,
他是如何掷冠而去。
当年雄哥不也是这样吗?
咳咳......
贾玥稳坐皇子席首位,大皇子与二皇子顿时变了脸色。
周雄,你可知大周以礼制为上,长幼有序?此位理当由长兄就座。大皇子目光飘忽地说道。
哦?你有何功勋?贾玥含笑发问。
仅此一言,
便让大皇子哑口无言,气得面色铁青!
** 绩,在场谁人能与贾玥比肩?
若按功劳排位,他大皇子周元昌连与贾玥同席的资格都没有。
大皇子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落座,二皇子见状又嘲讽了几句,气得大皇子几乎吐血。
叫你自找没趣!
贾玥心中也对大皇子厌烦至极,像只苍蝇般处处作梗。反观二皇子从不纠缠,出手便是杀招,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大皇子实在太稚嫩。
心念电转间,
贾玥直接祭出三连符——易怒符、真话符、霉运符,尽数施加于大皇子身上。
灵光闪烁,
符咒生效,大皇子心境悄然产生微妙变化。
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周雄殿下吧。
一阵笑声打破僵局,原是上代白鹿院主发声。
参见老院主。
贾玥略施一礼。
莫要内斗了,今日对手是那群东瀛人。这些倭寇趁中原战乱劫掠典籍,着实 ** 。老院主怒道,如今竟妄称老子是东瀛人,孔圣乃自东瀛渡海至齐鲁——简直荒谬!
今日定要煞其锐气。
贾玥颔首,闻言亦生愠怒。
这些东瀛倭人,比大皇子更厚颜 ** 。
片刻后——
宾客陆续到场,老院长端坐主位,贾玥与几位皇子、长公主次席列座,文武百官及京都显贵依次排开,远处则聚集着年轻子弟和女眷。
东瀛使团到——
侍从高声通传。
十余名东瀛使者步入望月楼。
这些东瀛人身形瘦小,约莫五尺上下,为首的武田弈文尚不及六尺,仅抵贾玥胸膛。
这位东瀛皇子自诩才华超越白鹿书院学士,学识凌驾太师。
拜见老院长与诸位皇子,在下武田弈文,特来赴元宵诗会。
武田弈文拱手行礼,操着流利的汉语,显见深研中原文化。
老院长示意入座,东瀛使团与皇子们相对而坐,针锋之势已成。
诗宴渐酣,珍馐美酒陆续呈上。武田弈文忽道:
如此良宵,仅饮酒作乐未免单调,不如行飞花令助兴?为示公允,只比大周诗词,绝不用东瀛俳句。
飞花令需按选定字眼对答诗句,五轮为限。首轮单字,次轮双字,逐轮递增,直至决出胜负。
此举实乃诛心——若大周学子败北,岂非证明海外蛮夷竟比子孙更谙祖宗文脉?
哪位愿与切磋?大殿下可有雅兴?武田弈文目光灼灼。
武田弈文矛头直指大皇子。他早有耳闻,大周皇子中数大皇子最擅文墨,若能挫败大皇子,便等于狠狠折辱了大周颜面。
自然是文斗——若论武学较量,借东瀛百个胆量也不敢妄言。
大皇子可敢与在下切磋?武田弈文扬声问道。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大皇子。
此刻大皇子身中真话符、霉运符与易怒符,面色已显异常。他猛然拍案而起:倭奴!比就比,老子怕你不成?
武田弈文一时语塞:你...你竟如此粗鄙!
少废话!放马过来!大皇子踹开席案。
满座哗然。素来温润如玉的大皇子竟口出秽言,令权贵们面面相觑。
好!但需添些彩头。武田弈文强压怒火,若东瀛胜,大周须献上《道德经》真迹;若大周胜,我们交出《资治通鉴》原稿!
此言如惊雷炸响。
白鹿书院学子们双眸喷火——中原历经五百年战乱,多少圣贤典籍流失殆尽,《资治通鉴》原稿早已失传。大周举国搜寻未果,谁知竟落入倭寇之手!
更令人震怒的是赌
大周仅存的一卷道德经真迹,被白鹿书院师生视为至尊典籍。武田弈文这东瀛浪人竟敢觊觎此宝!
大周学问包罗万象。白鹿书院集百家之长,道德经更是被历代学子奉为圭臬,反复研读。
听闻倭人要赌夺经书真迹,书院师生无不愤慨。
满座权贵,连在座闺秀都怒形于色。
白发苍苍的老院长急声劝阻:殿下三思!那真迹可是国之重宝!
皆知大皇子素以文采自诩,但老院长心知肚明——这东瀛来客显然蓄谋已久,皇子绝非其对手。若失手输了真迹,在场诸君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众人纷纷进谏。
可大皇子早被贾玥的符咒迷了心窍,暴怒道:尔等竟敢质疑本宫?待会儿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满座哗然。
闺秀们面面相觑,方才还道皇子气势不凡,此刻方知竟是个草包。
何太师急令侍从:殿下醉了,快扶下去!
本宫没醉!大皇子甩开太师。
何太师愤然归座,忍不住骂了句:孽障!
大皇子冷冷注视着 ** 的武田弈文:东瀛人!与本殿下比试飞花令!他眯起眼睛,我倒要看看,你这异邦人能懂多少先祖诗词。
既然殿下执意要比,在下奉陪。
武田弈文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那卷《道德经》真迹,他今日必须到手!
侍女与随从各自站定,飞花令比试即将开始。
高台之下,
何太师与秦相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达成默契:
若让东瀛人取胜,
定叫他们走不出大周疆域。
.........
飞花令拉开帷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位较量者身上,
这一战,
关乎两国颜面!
大皇子胜,则东瀛颜面扫地,需奉还《资治通鉴》真迹;
若武田弈文胜,必将成为大周之耻。
若毁约,更会沦为诸国笑柄。
空气凝重得令人窒息。
四名侍从分立高台两侧,
大周侍女手中花篮盛满题字花瓣,
素手轻扬,
霎时落英缤纷。
东瀛侍从娴熟地取出钝头箭矢,
破空声起,
锵——
箭锋钉住一片花瓣,
展露一个字。
第
一令!
咏月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