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喝令众人安静,坚持继续举行加冕仪式。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擦过二皇子的脸颊,深深钉入龙椅。远处,贾玥一身戎装,手持长弓,面露讥讽。
二皇子又惊又怒,高声咒骂周雄竟能突破何太师把守的城门,更恨那些精锐骑兵仍效忠周雄,随其叛乱。
他立即下令诛杀周雄,然而殿中侍卫刚刚冲出便被两名铁浮屠士兵轻松击溃。
贾玥跃下马背,三十余名铁浮屠紧随其后,无声逼近大殿。空气凝固,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贾玥踏上殿阶,冷冽的目光掠过长公主、二皇子与老太监戴权。三人如遇猛兽,脸色煞白。
铁浮屠奉命上前,一把擒向二皇子。戴权试图阻拦,却被一脚踹飞,重重撞在墙上。
长公主面无血色——她彻底明白,自己错估了贾玥与何太师,大势已去。
随着一声闷响,二皇子被拖下龙椅,狼狈倒地。贾玥冷漠俯视:**“周元昌,这皇位岂是你能染指的?”**
怒龙咆哮
周元昌跌跪殿前,猩红着双眼嘶吼:周雄!你这悖逆之徒,也配碰太祖遗诏?!
鸾佩叮当乱响,长公主横眉立目:蔑视祖宗法度,纵使你坐上龙椅,那也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贾玥忽的轻笑出声。
金銮殿上那声嗤笑如冰刀划开死寂——
遗诏?父皇正在养心殿用参汤,尔等倒先办起丧事了?
满朝朱紫齐刷刷变了脸色。
周元昌额头青筋暴起:本宫亲手为父皇净面装殓,你......话音戛然而止。
苍老的咳嗽声从盘龙柱后传来。
朕这身老骨头......倒是碍着你们父慈子孝了?老皇帝搭着林溪的手踏过丹陛,明黄龙袍扫过瘫软的二皇子,惊得长公主发间九凤钗簌簌乱颤。
龙案上的鎏金香炉仍在吐雾。
老皇帝枯瘦的手指叩响御案:何爱卿昨夜呈上的密折......鹰目扫过面如死灰的子女,竟比戏文里的《斩黄袍》还要精彩三分。
果然是何太师在背后捣鬼!
众人原本以为何太师是主和派,与主战的贾玥势不两立,没想到他表面一套,背地里却向老皇帝通风报信。
二人满心愤懑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僵跪于地,指望老皇帝念在骨肉亲情,饶他们一命。
殿外还堆着他们备好的三牲祭品,血腥气未散,与战场飘来的腐臭味混在一起,令人窒息。
满朝文武却丝毫不受影响,全都紧盯着老皇帝,神情亢奋。
这时,秦相被人押进殿内,初时一怔,待看清贾玥及跪着的二皇子、长公主后,竟老泪纵横道:太子殿下及时回京,实乃大周之幸!
老皇帝轻挥衣袖咳嗽道:诸位爱卿,今日这出戏着实精彩……伪造遗诏,假传圣意,朕倒不知,宫里竟有人能仿出朕的字迹。
这般才华横溢,可惜用在了歪处——朕赐她贤德妃封号,原赞她贤淑良德,未料全糟蹋了!
群臣闻言骇然,那足以乱真的遗诏,竟是贤德妃贾元春的手笔!
这封号并非因美色而得,全凭才学受赏识。元春自幼研习书画,入宫后刻意摹练御笔,如今果然派上用场——可惜棋差一着。
来人!老皇帝压下怒意寒声道,带贤德妃上殿!
骤变突生。
数名禁卫挟着衣衫华丽的贾氏步入金殿。
此刻的贤德妃早已魂飞魄散,玉容失色,纤指颤栗不止。
圣上开恩!妾身知罪!
凤冠坠地,她匍匐着膝行向前。
老 ** 漠然拍案: ** !即刻收监,明日午时千刀万剐!
剐刑二字炸响,贾氏霎时面如死灰,罗裙下摆已泅出深色水痕。
假传遗诏,罪该万死。
求陛下明鉴!妾族毫不知情!她发髻散乱地叩首。
这番话反倒激起雷霆震怒:放肆!今日谋逆者,九族连坐!
监察司首座何在?
阴影中转出一袭玄甲,殿内顿时寒意森然。二皇子与长公主相视惨笑——他们终于明白,所谓调虎离山不过是镜花水月。
着令尔即刻清查禁军,凡涉事者夷三族!
重点查抄四大王府、八公宅邸!
老 ** 眼底掠过寒芒。这场诈死大戏,终要将开国勋贵连根拔起。
(
第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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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陛下。
监察司总司主躬身退出大殿。
贾元春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全完了。
贾家也被卷入了这场灾难。
四王八公府的子弟脸色惨白,谁都没料到老皇帝下手如此狠绝。
但此刻他们已无力回天。
京都城外尽是大军,贾玥的亲信遍布全城,铁浮屠军与大雪龙骑严阵以待。王府私兵早已全军覆没。
只能束手就擒。
贾元春被押走后,监察司全面出动,彻查谋反案。
当然,监察司只负责追查参与叛乱的王府势力,朝堂内部的情况,老皇帝心知肚明。
周元昌,周无嫣,你们为了皇位竟敢弑君!若非朕早有防备......
老皇帝怒拍龙案: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群臣战栗。
二皇子和长公主绝望闭目。
二皇子哭求:父皇开恩!儿臣知错了!
老皇帝面若冰霜,不为所动。
长公主却异常平静。她明白,即便老皇帝饶命,太子周雄也不会放过他们。
死局已定。
侍卫迅速押走二人,准备明日处决。
朝堂之上,群臣默然,叹息之声此起彼伏。
老皇帝望向贾玥,面露欣慰:雄儿果真不凡,一举荡平东瀛。此番是朕疏忽,未能及时为你与三军将士设宴庆功。
闻言,贾玥心中微动。虽与天子并无深厚情谊,此刻也不禁为之动容。
待明日早朝,朕自当 ** 行赏。
今日就此散朝。
将戴权拖出去问斩,众卿退朝。
老皇帝摆了摆手。
那戴权哀嚎着被拖出殿外,刀光一闪便再无声息。这等阉宦能得个痛快,已是格外开恩。
若是宗室子弟,尚可暂押候审。区区内侍,立斩不饶已是格外仁慈。
贾玥暗自唏嘘。
记得在《红楼》故事里,这戴权便是个贪得无厌之徒。先是将五品龙禁尉之职卖与贾珍,又屡次向贾府索要银钱。
此人不仅贪财,
更 ** 势,
今日伏诛,实属咎由自取。
众臣纷纷退去,人人面上犹带惊色。
这般惊天变故,当真让他们大开眼界。
......
阴森地牢内,
老皇帝扶着贾玥的手臂,缓步走向牢狱深处。
披头散发的贤德妃见圣驾来临,慌忙想要 ** 。
老皇帝却视若无睹,径直向前。
再往里去,
只见二皇子与长公主分别囚于相邻牢房。
老皇帝先望向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二皇子只顾号哭求饶,看得天子兴致全无。
目光转向长公主时......
牢中女子不一般,金钗玉容未改颜。
无嫣朕最爱,奈何错铸天。
老皇声沉:二子作乱,可是你奸?先扶再杀,毒蝎心田!女儿家何必如此疯癫?
长公主静默无言。
自小非凡种,可惜非儿男。皇帝续言,女子终须嫁夫贤。你看萧家媛漪,兵法如仙,不也随了程失良缘?
两行珠泪落,恨扫贾玥面,怒瞪老皇颜:
女儿怎不能坐金銮?!女儿就该低低贱贱?!我偏要做女中天!你从不曾懂我愿——习武偏让读圣贤,想去刑司却塞算盘!
你不懂!我不怨!
败者为寇死何难?来世投胎做儿汉!要辱要杀快些完!
周无嫣目赤如癫。
自幼时起——
因是红妆,兵书成妄;
因是钗裙,无缘龙庭,纵胜兄长千百行......
万般缘由,
只因生作女儿样。
唉——
老皇长叹:若未寻得雄儿面,大位必属你掌间.....无嫣,此番你过了线。
周无嫣怔然,
泪涌如泉。
得见雄儿后,方知你不如远。
老皇拂袖隔栏:梳妆整髻,体面上路吧。
言罢携贾玥出了牢监。
(
第
宫中只剩长公主倚墙而立,面容呆滞。
不多时,几名内侍捧着叠衣物与酒盏而来。
那是件绣着飞鱼纹样的锦袍。飞鱼纹虽似蟒袍,却多了鳍尾之形,乃是周朝武修官服,司衙统领与军中将领皆着此袍。
世人唤它武袍。
这是她毕生未能穿上的戎装。
她终于崩溃痛哭。
木然换上武袍后,内侍又抬来铜镜。幽暗牢房里,她对着镜子摆弄武姿,竟显出几分飒爽英气。
许久,她饮尽毒酒,端坐牢中。唇色渐紫,终至无声。
............
荣国府内,贾赦正欲往雨花坊寻乐,忽见宫中宦官持旨而来,惊得他慌忙折返荣禧堂。
堂上早已聚满贾府众人。连素来不睦的贾珍也来凑趣,皆面带喜色候旨。莫不是清晨那队铁骑带来了贾玥的喜讯?
老宦官冷然宣旨:贤德妃贾元春矫诏僭越,已下诏狱,明日午时千刀万剐。
满堂哗然。
贾母当即仰倒,众人慌忙搀扶。
宦官睥睨着乱作一团的贾府,冷笑道:诸位且自求多福罢。拂袖而去。
**荣国府上下乱作一团,
众人瘫坐在地,面如土色。
贾府——
这回彻底完了!这般 ** ,满门抄斩都算轻的……
——
贾赦跪求贾玥救贾府于水火
——
听闻贾元春犯下的事,众人吓得魂飞魄散。
几位公公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瞥向贾赦等人:“咱家倒知道些内情。”
“求公公指点!”
贾赦还愣在原地,贾政已抢先上前,殷勤搀住那老太监,将其请入荣禧堂内室。
贾政又奉上金银珠宝。
老太监掂了掂分量,露出满意之色:“罢了,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咱家提点你们一句。”
“贾元春这次闯下弥天大祸,若贾府与此事有牵连,趁早进宫请罪;若无关,就悄声蛰伏,眼下处处都有眼睛盯着。”
老太监压低声音警告。
贾府众人骇然失色,贾赦慌忙辩解:“自贤德妃入宫后,只归省过一次,还是多年前的事!我们绝无可能参与此等谋逆之举!”
“与咱家说无用,自有朝廷彻查。”
“这段日子都安分些。忠义王府、顺义王府、北境王府及四方王府查完,才会轮到你们。也是贾府今非昔比,否则第
一个遭殃的必是你们!”
老太监冷笑离去。
贾府众人胆战心惊,又塞了百两银子,恭送老太监出门。
待其走后——
荣禧堂内一片死寂,众人颓然跌落椅中,神色惶惶。
贾母已转醒,瘫在椅间喘息,眼中透着绝望。
王夫人焦躁踱步:“怎会一夜间天翻地覆?元春向来乖巧,怎可能做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