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马台国的王宫内,青铜铸的案几被一掌拍得震颤,漆皮崩裂处露出斑驳铜色。卑弥呼身着缀满珠贝的巫女服饰,赤足踩在冰凉的石板上,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因怒火不住晃动,发出急促刺耳的声响。她面前的竹制舆图上,夷州至倭国的航线被朱砂笔涂得狰狞,几名身着麻布短衣的水师将领跪伏在地,头颅几乎贴到地面。
“八百里海岸线被烧得焦黑,数十个部落被屠,五千女子被掳走!”卑弥呼的声音尖锐如鹰啼,手中的骨杖狠狠戳向地图上的“夷州”二字,“陆哲以为我邪马台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骨杖断裂的瞬间,她猛地转身,珠贝头饰碰撞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响,“传我巫令,征调九州、四国所有能造船的工匠,没收所有部落的粮食与铁器,十日之内,我要砍到十万水师,千艘楼船!”
为首的水师将领颤抖着抬头,额角的汗珠砸在石板上:“女王陛下,工匠与木料皆不足,十日之内……”话未说完,便被卑弥呼的眼神逼退。她缓步走到殿中悬挂的兽骨图腾前,指尖抚过上面刻满的巫咒:“我已向太阳神祈祷,他会赐予我们力量。若十日之内完不成,你们的族人,便都去充当太阳神的祭品。”
巫令传遍倭国列岛时,沿海的港湾瞬间陷入癫狂。工匠们被铁链锁在船坞旁,日夜不休地砍伐松木、锻造铁锚;部落的青壮被强征入伍,连十三四岁的少年都被塞进船舱学习划桨;妇女们则被驱赶到田地里,将尚未成熟的稻谷提前收割,作为水师的军粮。夜幕降临时,各港湾的火把如繁星般亮起,锤击声、号子声与孩童的啼哭声响彻夜空,汇成一曲充满绝望的备战歌谣。
卑弥呼每日都会登上海岸的高台,身披太阳神图腾的锦袍,亲自督造战船。她看着越来越多的楼船在港湾内成型,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这些战船虽不如汉军楼船坚固,却胜在轻便灵活,且每艘船的船头都装有锋利的铁撞角,船舷上布满了用于攀爬的铁钩。“陆哲,你的水师能跨海来犯,我便能带着十万勇士,踏平你的北海城!”她举起骨杖指向西方,海风将她的声音吹得很远。
倭国厉兵秣马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陆哲的大营。此时陆哲刚处理完荆南的善后事宜,手中的捷报还未收起,便接到了北海城守将的急信。
“十万水师?卑弥呼倒是有几分魄力。”陆哲将密信放在地图上,指尖划过北海城至倭国的航线,“孔明,你怎么看?”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落在地图的海面上:“倭国列岛资源匮乏,仓促间征集十万水师,必然是乌合之众,粮草与兵器皆难以为继。但他们船多势众,若真扑向北海城,仅凭蔵霸将军的一万守军,恐难抵挡。”
陆哲沉声道:“北海城乃海东屏障,绝不能失。但我们不必被动防御。随即下令命太史慈率五万水师支援北海,同时令甘宁、韩当率三万水师,从夷州出发,绕道倭国东部海域,登岸直逼皇庭!”
北海城的海岸线上,尘土飞扬,人声鼎沸,蔵霸站在城头指挥军民加固城防,早已将陆哲送来的新式投石机与连弩布置在城墙之上。“城东侧的壕沟要挖三丈宽、两丈深,里面填上尖木!”“连弩的箭矢要提前浸泡火油,遇敌便射!
城内的百姓自发赶来帮忙,老人运送砖石,妇女缝制守城用的麻布甲,孩童则在军营外捡拾枯枝,作为火攻的燃料。一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到蔵霸面前,双手捧着一坛酒:“蔵将军,这是老朽酿了十年的女儿红,送给将士们壮胆!若倭贼敢来,我们百姓也愿拿起锄头,与将军共存亡!”
夜幕降临时,北海城的防备已初具规模。海岸线上的壕沟如长蛇般蜿蜒,巨马与鹿角交错排布;城墙上的投石机与连弩对准海面,士兵们手持兵器,在火把的照耀下彻夜巡逻。远处的海面上,偶尔传来几声海鸥的啼鸣,却无法打破这战前的凝重氛围——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恶战,已近在眼前。
倭国的港湾内,十万水师终于集结完毕。千艘楼船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海面上,船帆上画着狰狞的太阳神图腾,倭兵们站在甲板上,挥舞着长刀,发出狂热的呐喊。卑弥呼站在旗舰的高台上,身着黄金打造的甲胄,手中高举象征王权的骨杖:“勇士们,太阳神已指引我们方向!攻下北海城,那里有无尽的粮食、珍宝与女人!随我出征,踏平汉人的土地!”
“踏平汉人土地!”十万倭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海面泛起涟漪。随着卑弥呼的一声令下,千艘楼船同时启航,船桨划动海水,形成一股庞大的黑色洪流,朝着北海城的方向驶去。卑弥呼站在船头,望着西方的海平面,眼中满是贪婪与狂热——她坚信,太阳神会庇佑她,让她成为统治海东的女王。
与此同时,倭国东部的海域上,甘宁与韩当的水师正隐蔽在一座无人岛屿后。了望哨的士兵匆匆来报:“将军,倭国水师已全部启航,朝着西方而去,他们的船坞内只留下少量老弱看守!”
甘宁闻言大笑,腰间的铃铛叮当作响:“好!卑弥呼这婆娘,果然中了主公的计!”他转身对韩当道:“老韩,你率一万水师在此接应,我带两万锦帆营,烧了她的船坞,断了她的退路!”韩当点头道:“兴霸小心,倭国沿海或许还有伏兵。”
甘宁率部悄然靠近倭国东部的船坞,此时的船坞内,只剩下数百名老弱工匠与少量守卫。“点火!”甘宁一声令下,火箭如暴雨般射向船坞内的木料与空船。火焰瞬间窜起,浓烟滚滚升起,照亮了整个海面。守卫们惊慌失措地想要抵抗,却被锦帆营的士兵轻易斩杀。
当卑弥呼的水师行驶到半途时,船坞被烧的消息终于传来。传令兵跪在甲板上,声音颤抖:“女王陛下,东部船坞被汉军烧毁,所有备用船只与粮草,全没了!”卑弥呼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她望着西方的海平面,眼中的狂热渐渐被恐慌取代——她只想着进攻,却忘了身后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