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不是做钢材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买地做项目了?贺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又夹杂着几分好奇。
在她的印象中,周鼎家一直深耕钢材行业,家族企业在全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怎么突然跨界涉足房地产项目了?
周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缓缓说道:之前深市有个竞标卖地,我爸当时带着正巧无聊的我一起去涨见识,本来是想买块闲地建仓库,没成想,捡了漏。
说到后面尾音上扬,眼里还闪过一丝狡黠,让人一听就知道他非常得意与庆幸。
周鼎微微靠向床头,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背部与白色床单接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继续说道:那块地位于丽景湾,原本在竞标市场上并不被看好。
说话间目光扫过病房中心闲话家常的几位好友,仿佛穿透她们在看着自己先前拍到手的那块地皮,地段偏僻,周边配套设施也不完善,很多开发商都觉得没什么价值。
他顿了顿,像是故意卖了个关子,除了轮回建设的许老板中途举了一次牌子,后来见是我爸在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放弃了。
活动结束的时候,许老板找上我们,问我爸愿不愿意割爱。周鼎看向贺婕,带着几分打趣和感谢,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他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许池叔那老谋深算的模样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藏着精明的目光,西装革履却总带着几分江湖气。
当时机缘巧合的让许池叔得知我和你是好友后,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周鼎又刻意压低了两分声音,像是想起某个令人愉悦的插曲。
他微微调整坐姿,左臂因为动作牵动石膏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离开之前多交代了一句,丽景湾那块地虽然现在不起眼,但未来规划做别墅区,周边环境一旦开发起来,价值不可估量。
周鼎继续说道,他还劝我爸,说这块地就像是一颗被埋藏的宝石,早晚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让我们别轻易建仓库,太浪费了。
周鼎看着贺婕,眼中带着几分感慨,谁能想到,当时只是一次无意的竞标,竟然会引来这么多麻烦。他苦笑着摇摇头,额前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许池叔的眼光确实独到,那块地的潜力逐渐被更多人发现了……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目光落在输液管折射的细碎光斑上,就像是那附近不远处的新起来的地铁站口的建造招商,已经让我家当初的拍卖费用回了本......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夹杂着对唐家不择手段的厌恶。这也难以避免的引起了唐家的注意,他们二房当初就是想从房地产入手,接管深市大部分的蛋糕。
后来唐家为了得到那块地,不惜使用各种不正当手段。他们先是散布谣言,说那块地存在地质问题,试图压低价格。后来又暗中调查我们家的背景,想要找到我们的弱点。
周鼎微微皱眉,眉间川字纹愈发明显,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我怀疑,这次针对我的袭击,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他们可能以为,只要把我绑了,就能顺利的从我爸手里拿下那块地。
贺婕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她没想到,一块看似普通的土地,竟然会引发如此复杂的商业纷争和阴谋。
她看着周鼎,认真地说道:看来,你这次真的是卷入了一场大麻烦。
周鼎看着贺婕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微微点头,说道: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心里踏实多了。不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先折他一个马前卒而已,后面多半还有的闹。
病房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但病房内,周鼎和贺婕的心思却都沉浸在这场复杂的商业纷争和潜在的危险之中。
他们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李朵听着苏小双她们的打闹,正巧的眼神移了过来,看向贺婕跟周鼎,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微微歪着头,嘴唇轻启,低声询问:你们两个面色怎么这么严肃?声音虽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这凝重的气氛中激起细微的涟漪。躲在一边议论什么呢?
贺婕扬着笑,里头带了几分,想着让周少爷也出点东西,让咱们到时候能游玩的更加尽兴嘛。
她故意将周少爷三个字咬得极重,眼尾微微上扬,像是想起某个令人愉悦的恶作剧。
姜宇听到这,脑中灵光一闪,乐呵呵的出着主意我记得周叔手上有块海域上的小岛使用权!他兴奋地比划着,手臂在空中划出夸张的弧线。额度
那地方我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去过一次,虽然没怎么开发,但胜在原生态!咱们要是出海了,能直接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无数星辰,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连带着语调都跟着上扬。
周鼎闻言,原本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状态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搅得微微一顿。
他缓缓睁开眼后,低头想了想,便也没多拒绝,想着只是跟家里老头打声招呼的事情,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下这个提议:那等天气好一些再说吧。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那边开发的程度还比较小,就只有一些基础设施。
说着,他微微侧头,目光在其他好友期待的脸庞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纵容的弧度,你们真要去的话,到时候别埋怨我就成。
话音刚落,周鼎的眼皮突然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他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连日来身体的疲惫与方才情绪波动带来的消耗,掩饰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那哈欠来得突然又猛烈,连带着肩膀都微微耸动了一下,胸前的病号服领口也随之松开几分,露出锁骨处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
众人见状,也都是非常体贴又识相的告了辞。
李朵率先站起身,动作轻缓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目光在周鼎略显疲惫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她轻声说道:周鼎刚醒,精神头还没那么好,现在需要休息了,咱们把空间让出来,都去隔壁聊吧。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迎合。
夏青青的半边身子都快趴在一旁盯着手机的苏然身上,她微微歪着头,嘴唇轻启,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撒娇:待会儿找点什么消遣?
低头玩手机的苏然感受到夏青青的靠近,她没有抬头,依旧盯着手机屏幕,脚下却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踉跄了两步。
然而,这个动作却被夏青青敏锐地捕捉到,后者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却没有点破。
李朵起身后,苏小双就已经走到她身侧,虚虚的扶住了她的腰身,你们一个个的精神头都不太好,我跟青青还受着伤,能有什么消遣?还不如回去休息休息呢。
小朵,你在这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人能看顾你吗?难不成你想请个护工?苏小双眼带几分疑惑的看着李朵,问的坦白。
李朵无奈不至于这么夸张,我现在的日常起居,自己还能应付的过来。
贺婕看着好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消遣计划,伴随着往病房外走去的脚步,心里却满是酸涩。
她知道,尽管周鼎的身体状况还不允许他立刻加入大家的欢乐,但这份属于青春的活力与友情,却如同病房窗外那抹透过百叶窗洒落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她轻轻走到周鼎床边,在他身旁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隔壁,有事随时叫我。
周鼎低声应了,他微微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似乎已经累极,连回应都带着倦意。
而就在苏然拉开门把手的瞬间,门外的楚风停下了与对面人的话头。
那对面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西装笔挺,面容冷峻,站在走廊的阴影处,与楚风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又像是暗流涌动,无声胜有声。
现在她们都出来了,你进去吧。楚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微微侧身,目光穿过半开的病房门,落在苏然苍白的侧脸上,眼神复杂。
随着苏然脚步出来的何晨见到来人,扬起笑打招呼:金秘,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又夹杂着几分好奇,还不自觉的往他身后看了几眼,还是你一个人,难得啊。
金秘回以标准的职业微笑,那笑容精准得像是经过测量,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疏离。
他微微颔首,回道:老板本来已经忙完手头的工作,要来看小少爷的,哪曾想就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一名远道而来的贵客。他的眼神扫过走廊上的人群,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他们又实在是有些重要,只能先行招待。
说着,金秘抬了抬手,给众人展示了一下他提着的精致食盒。
那食盒通体黑色,边角包着暗金色的金属,看起来价值不菲,老板现在分身乏术,实在走不开,金秘继续解释,声音平稳,语速适中,就让我来给小少爷送一下晚餐,顺便看看他的恢复情况,好回去汇报交差。
何晨让开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着金秘示意:正巧周鼎还没休息,你现在进去看看他吧。
他的目光在金秘手中的食盒上停留片刻,又扫过病房内隐约透出的灯光,我们就在隔壁,有事你喊我们就成。
金秘依旧笑着点头,他迈步走向病房,脚步声在瓷砖上回响,每一步都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贺婕路过他身旁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锐利,像是要将这个陌生人的每一寸都看透。
金秘的身高约莫一米八五,体型匀称,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光芒。
他的面容端正,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的冷峻,嘴唇紧抿,显示出极强的自制力。
贺婕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明显的不妥,就跟着几人的脚步,走到夏青青她们的病房里。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苏小双特意为病房添置的鲜花。
房间内的布置因着添置了几朵满含生命力的花束,而显得温馨而舒适,浅蓝色的墙壁与白色的病床相映成趣,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柔和的光斑。
到了沙发区,贺婕如同在家里一般,卸了力般地瘫在上面。柔软的沙发垫陷下去一小块,恰到好处地承托着她的身体。
她伸了个懒腰,看起来疲惫又放松。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何晨,问道:刚刚那位你认识?什么来头。
姜宇听到贺婕的问话后,乐颠颠的抢着道:他不就是一直跟在周伯父身边的第一大秘书吗?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又夹杂着几分好奇,不过前两次都没见到他陪着周伯父过来,也不知道被委派了什么任务。
何晨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敬佩:金秘跟在周伯父身边好几年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在他还没毕业,出来实习的时候,就进了周伯父的公司。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现在的地位,也是他一步步脚踏实地而得来的。
被安置在病床上的夏青青也略做思索后说道:我记得周鼎对他还挺尊重的,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怀念,虽然他的年纪并没有比咱们大多少。
说完,她对着问话的贺婕耸了耸肩,补充道:他好像面对什么问题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确实,何晨接过话头,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认同,虽然我没见过他几次,但好像一直没见过他失态而失了方寸的样子。
他的声音轻柔,像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