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林振雄！”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咔咔作响，“你们等着！不让我复职，我也不会让你们舒坦！”
下山的路蜿蜒曲折，林建国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他太清楚林家的规矩，也明白爷爷现在有多看重林墨，正面硬刚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他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那个以前在家族里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子，现在能骑在他头上？凭什么他蛰伏这么久，连个外围产业的管理权都拿不回来？
突然，一个阴毒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住他的理智。林墨能搞倒老二，不就是靠那个叫李薇的特助吗？听说那女人精明得很，背景也不简单，上次老二的案子，好多关键证据都是她挖出来的。
“靠女人上位……” 林建国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林墨啊林墨，你不是想装清高吗？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过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 “张主管” 的电话。张主管是他以前在外围产业的老部下，为人油滑，最爱搬弄是非，现在还在集团总部任职，正好是散布谣言的绝佳人选。
“喂，老张。” 林建国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帮我个忙，在公司里透点消息出去。”
电话那头的张主管立刻谄媚地应道：“三老爷，您吩咐，我一定照办！”
“你就说……” 林建国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就说林墨能扳倒二老爷，根本不是他自己有本事，全靠他那个特助李薇。听说李薇背后有人，硬生生把二老爷的罪证都给凑齐了，林墨从头到尾就是个摆设，啥也没干，纯属捡现成的。”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再添点细节，就说林墨平时在公司里啥正事都不管，天天躲在办公室里玩玩具，所有工作都是李薇替他扛着。现在他能在爷爷面前得宠，全是靠李薇在背后运作，说白了就是靠女人上位！”
“明白明白！” 张主管连忙应下，“三老爷您放心，这事儿我保证办得妥妥的，不出三天，全公司都得知道！”
挂了电话，林建国脸上的笑容越发阴鸷。他仿佛已经看到林墨被众人指指点点、声名狼藉的样子，心里那口憋了许久的气，总算顺了几分。他就不信，爷爷知道林墨是这么个 “废物” 后，还会继续看重他！
林家集团总部坐落在市中心的 cbd 核心区，高达几十层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气派非凡。写字楼内部装修得简约而奢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电梯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味，处处透着大企业的严谨与格调。
可自从张主管开始散布谣言，这份严谨就被打破了。
谣言像长了翅膀的病毒，在公司内部飞速传播。先是在茶水间里，几个员工端着咖啡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哎，你们听说了吗？林总搞倒二老爷，根本不是自己的本事！” 一个戴眼镜的女员工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光芒。
“我也听说了！” 旁边的男员工立刻接话，“说是全靠他那个特助李薇，人家李特助背景硬，人脉广，硬生生把二老爷的黑料都挖出来了，林总就是个挂名的，啥也没干！”
“真的假的？” 另一个短发女员工一脸惊讶，“我看林总平时挺淡定的，还以为他多厉害呢，没想到是靠女人上位啊……”
“这还不算啥，” 张主管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故作神秘地说，“我听说林总天天在办公室里拼模型，公司的事一概不管，所有决策都是李特助拍板。上次部门汇报，林总连数据都念错了，还是李特助圆回来的！”
这些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很快，谣言就从茶水间传到了各个部门，从底层员工传到了中层管理，甚至连一些老资历的股东都听到了风声。
有人半信半疑：“不会吧？林总上次在董事会上的发言挺有见地的啊……”
也有人随波逐流：“嗨，那肯定是李特助提前写好的稿子呗！你想啊，他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子，哪有那么大本事？”
更有甚者添油加醋：“我听说李薇和林总关系不一般，不然能这么尽心尽力帮他？说不定就是靠这层关系上位的！”
一时间，公司里到处都是关于林墨的议论，那些原本对他还算敬畏的员工，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味，带着几分鄙夷和嘲讽。有人故意在他路过时压低声音聊天，有人在工作群里发隐晦的表情包，还有人私下里给他起了个 “软饭男” 的外号。
李薇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谣言。她性子干练，做事雷厉风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更让她气愤的是，这些谣言不仅抹黑了林墨，也把她的付出说成了 “背景运作”“不正当关系”，这让她无法忍受。
周三下午，李薇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走向林墨的办公室。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额角的碎发都因为走路的幅度而微微晃动。
“林总，您看这个。” 推开门，李薇把平板电脑递到林墨面前，屏幕上是公司内部论坛的匿名帖子，标题赫然写着《扒一扒林总上位的真相：靠女特助铺路，纯属摆设》，下面的评论已经刷了几百条，不堪入目的言论比比皆是。
林墨此刻正盘腿坐在办公室的地毯上，面前铺着一堆 “星际征服者” 的零件，手里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对接一个细小的电路部件。听到李薇的声音，他头也没抬，只是随口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 李薇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您看看这些谣言！说您靠我上位，说您啥也不会，全是我在背后运作，甚至还有人说我们关系不正当！这也太过分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不解：“林总，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您在背后做了多少事！上次二老爷的案子，关键的突破口是您找到的，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提醒，其实都是您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们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
林墨终于放下手里的镊子，抬起头看向李薇。女孩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眉头紧紧皱着，眼里满是委屈和不甘，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刺猬。他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 没想到这个平时风风火火的特助，还挺维护他。
“哦，这事啊。” 林墨的语气异常平淡，甚至还拿起旁边的零件盒，挑了个蓝色的部件，“我早就听说了。”
“您早就知道？” 李薇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那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现在全公司都在议论您，再这么下去，您的声誉都要被毁了！”
“声誉？” 林墨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一个只想被家族除名的人，要那玩意儿干嘛？”
他把蓝色部件精准地卡进卡槽，“咔哒” 一声脆响，然后慢悠悠地说：“再说了，这谣言多好啊。越多人觉得我没本事，越多人觉得我是靠女人上位，爷爷就越有可能觉得我扶不起，说不定哪天就烦了，直接把我从继承人名单里踢出去，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李薇被他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实在无法理解林墨的脑回路 —— 正常人遇到这种谣言，早就急着澄清了，他倒好，还觉得 “越传越好”？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可是……” 李薇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林墨打断了。
“别可是了。” 林墨摆了摆手，重新低下头拼模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再说了，‘谣言止于智者’，真了解我的人，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不了解我的人，我澄清了他们也未必信，反而显得我心虚。”
他顿了顿，抬起头冲李薇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幽默：“而且说实话，这谣言编得还不够离谱。要是说我靠拼高达上位，我还觉得更有意思呢。”
李薇：“……”
她看着林墨那副悠哉悠哉、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林总根本不是普通人，他的佛系程度，已经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 就这么不管了？” 李薇还是有点不甘心，“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了，尤其是关于我的部分……”
“放心。” 林墨头也没抬，语气笃定，“会有人管的。”
李薇愣了愣，还没来得及问 “谁会管”，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是爷爷林振雄的秘书打来的，通知林墨下午四点去集团十八楼的大会议室参加紧急高层会议，所有股东和部门主管都要出席。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林墨放下手里的零件，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一丝看热闹的笑容。
下午四点，十八楼的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
这间会议室异常宽敞，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椭圆形红木会议桌，周围摆放着几十把真皮座椅。墙壁上挂着林家集团的发展历程图，最前方是一块超大尺寸的 LEd 显示屏，整个空间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股东们三三两两地坐着，低声交谈着，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口，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部门主管们则坐得笔直，神色凝重，显然也听说了谣言，猜到这次会议可能和此事有关。
林建国也来了，他坐在角落的位置，表面上一脸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已经收到了张主管的反馈，知道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甚至有几个老股东都私下向他打听情况。他笃定，爷爷这次召开会议，肯定是要问责林墨，说不定还会因此收回对林墨的信任，到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
四点整，林振雄在秘书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会议室。
老爷子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已经年过七旬，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如鹰，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他一进门，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纷纷站起身，恭敬地打招呼：“林董好。”
林振雄微微颔首，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林墨身上。林墨正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桌前，神色淡然，仿佛这场会议和他毫无关系，甚至还在低头玩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振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恢复了严肃。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件事要澄清。”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最近公司里流传着一些关于墨墨的谣言，说他靠女人上位，说他能力不足，全靠特助运作。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心里可能也有疑问，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
林建国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暗忖：来了来了！爷爷果然要问责林墨了！
可接下来，林振雄的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墨墨这个孩子，性子是佛系了点，不爱争强好胜，但他绝不是没本事的人。” 林振雄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上次老二的案子，墨墨看似没怎么出面，但所有关键的线索，都是他最先发现并提供的。李薇是个好帮手，能力出众，但她是墨墨的特助，辅助墨墨开展工作是她的职责，这怎么就成了‘靠女人上位’？”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林家集团能有今天，靠的是明辨是非，靠的是赏罚分明，不是靠背后嚼舌根、散布谣言！墨墨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分寸感，他的能力，我比谁都清楚。他不想张扬，不代表他没本事；他喜欢玩模型，不代表他不务正业。”
“至于那些谣言，” 林振雄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威严，“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墨墨是我林振雄认定的继承人，谁要是再敢在公司里散布关于他的谣言，再敢搬弄是非，不管是谁，不管职位高低，直接开除！”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会议室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林振雄会如此直接地维护林墨，甚至不惜用 “直接开除” 来威胁大家。